第八章 猫灵下（1 / 2）

猫，在我国古代地位一直很高，尤以宋代为最盛。爱猫人士欲养猫须先“聘狸奴”，给猫下聘礼。

但是，有的猫就不一定会那么好运。

方宇一边放下手中已经喝得只剩残渣的汤药碗，一边对苏苎说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乌妲并非本土猫的品种。”

苏苎点点头，似有些心领神会：“嗯，我虽然对于猫不是很了解，但是乌妲那样成色的确实少见。”

“对，刚刚王大夫正跟我讲，这猫是来自远洋海外。”

王大夫接过话，目光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前。

“没错，刚我也是恰巧与方公子谈到关于这猫的事情，就想起了祖父曾跟我说过……”

王大夫祖上本是世代行医。相传，唐贞观年间他祖先还是个学徒时曾跟师父随航海队一道出过两次海。有一次便出现了意外，航船遇到海啸被冲刷到了一座岛上。那儿的人认为猫是一种邪灵，经常将猫主作为巫邪之人以烈火焚烧。

那船上刚好有人悄悄养了几只猫，船上的人大都被视为女巫、魔鬼，遭受了审判，最终被残忍杀害。唯有这王家祖先遇到一女子。虽然语言不通，但见她交托一盒子，这盒子里装着的是被肢解的猫尸，女子比划半天，大致明白了这女子是在托他替这猫找个地方安葬。

这先生起初是一万个不乐意的，情急之下，却又借着那女子替他做掩护之际，连同几个幸存者竟将盒子一道带了回来，冥冥之中却又好似是这猫尸引路，他们才得以逃脱。

那盒子做工是十分精巧的，上绘有一图案，有点类似我们的八卦阵图，但细看又像是两只互相缠绕在一起的猫。这祖先回到家中，便和其他几个幸存者一道请了位高人做法，找了个僻静之地将猫身安葬，那高人还赠了猫尸一只铜铃，道是可以化煞辟邪，替它解掉怨念。众人又筹钱为它打造了一具非常精美的石棺，还立了冢，嘱咐子孙后代供奉。岂料时移事迁，沧海桑田。历经数百年，那得了人恩惠的子孙已无处觅寻。

讲到这里，王大夫已经拿出了那猫盒子的画像出来。

苏苎见这画像，从袖口里也掏出了与画像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上还附有泥土。

“你是从哪里来的？”王大夫大吃一惊。

“在它的猫冢。”

“你竟然找到猫冢了？”

“就在这灵镇外的乱葬岗里，不仔细看还真找不着。我一路追它，被它引到那儿去的。”

王大夫忙跪地磕头道：“姑娘，请带我一去，让我将这猫仙重新迁土安葬以慰祖先遗训。”

苏苎叹息道：“恐怕去了也无济于事了。这猫已能化为人形，三界皆拿她没办法。”

方宇亦忧心忡忡道：“没错，而且是两只。猫有九命，你们祖先一行海上回来的是否六人？”

王大夫细想片刻，想来祖父所说正是不多不少恰有六人。

“那说明你祖先和那其余六个人早在海外就已经死了。”方宇道。

“怎会！我祖先那时并未成亲，若在那时死了，又岂会有我？”

苏苎道：“他说的没错，是已经死了。这猫用它剩下的八条命给换来的。”

“你的意思是那仙姑救了我先祖？”王大夫脑海里一时间闪过那些被剜心的场面，渐渐又陷入自责之中，想那镇上的灭门惨案竟果真与他有关，若非他们这些子孙后代照管猫冢不当，怕难以发生今日祸端。

苏苎见王大夫心中郁结难解，便宽慰道：“你也不必太难过，这天下本就不甚太平，能保住自己性命已然不容易，无需过分自责。大不了我收你点钱，替你想办法把这事摆平。”说罢，便顺手撩起钱柜上的算盘开始拨起来。

在座的，包括方宇在内一时愕然。

“怎么？你们看着我作甚？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救世主，你们该不会都这么以为吧。对了，这方先生的药钱记得算在他自己头上，哦，不，算在夏老爷头上，方先生你没意见吧？”目光转向方宇。

方宇道：“没，没……”，转而向大夫道：“请放心，明日定会有人把钱送到您府上来的。”

大夫点点头,向苏苎道：“天师，您尽管开价。”

苏苎道：“嗯，看你是我在这儿的第一个客户，就给你便宜点，打个八五折。五十块大洋。”

王大夫一听，欲言又止。

“这猫灵跟僵尸一样，都被摒弃在三界之外，更何况它余下两命分化为双生之灵，本来很难对付的，数量上还占了优势，我风险可是很高的。但是如果我不替你摆平，它还会再来找你的，这东西分明是冲着你来的。你考虑考虑。”

大夫心一横，割肉一般答应了。这一辈子的积蓄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