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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伤的不轻,但至少还活着,余言很高兴拿点赏钱出来,见古戎的手下收起一堆下品灵石,他甚至笑容灿烂。
笃笃笃…
手指敲击着圆桌,发出带节奏声响。
古戎坐姿随意,尤不放弃的说道:“其实我对余家符书也很感兴趣,如果能拓印一份副本观摩收藏,我可以免费帮你疏通渠道打探消息,额外再附赠你五百块下品灵石。”
“古师兄说笑了,灵石谁不想要,只是…”余言露出惋惜神色,长叹道:“我真不知道什么余家符书,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就是想要灵石,可惜也没门路啊!”
重复得到有别心理预期的回答,古戎终于不再掩饰真实情绪。
下一瞬,他厉色上脸,眼神阴冷,一边站起身,一边低沉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骗我…”
似是自持身份,没有直接给出威胁结论,古戎轻哼一声,算作无声警告,转身离去。
古戎一行四人,两人随他离开,还留下一名体型魁梧的年轻人。
留下的年轻人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叠纸张,一下重重甩在余言的脸上,态度已经不作遮掩,阴阳怪气的嘲笑道:“这是你的卖身契,记得要收好了!”
浅浅笑容在脸上浮现开来,余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慢收好一张一张散落的借贷协议。
体型魁梧的年轻人伸手拍一拍余言的侧脸,动作姿态比之抽人耳光更具侮辱性。
他低头伏在余言耳边说道:“我哥说了,这事没完,我叫古崇,会一直盯着你的。”
古崇不紧不慢的在余言衣领上擦了擦手,好像是嫌弃沾染到手上根本不存在的污垢,他瞥一眼余言脸上的笑容,嗤笑一声,好像是在讥讽不自量力,大步而去。
要以最大恶意揣摩人心,如此才不会发现无法想象的人心之恶,从而对世界感到失望。
余言的大姐余情教会他许多道理,有想驱散他不幸的童年阴影,有想确立他以后的人生方向。
无一例外,余言认为大姐说的都很对。
他觉得现在就适用大姐曾经教给自己的一个道理。
仇啊!怨啊!恨啊!有能力再去提,没能力就好好憋着!
余言将借贷协议撕的细碎,正当他准备找个地方丢掉一手碎纸屑的时候,丰婉坐到他的旁边,手里还提一个垃圾桶。
不等余言开口,丰婉责怪道:“我好像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为什么不来跟我说,我不缺这一点灵石的。”
酒吧一角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炼气士的刻意关注。
余言起身扯动伤口,龇牙咧嘴的笑一笑,真诚的笑,不回答就要走。
丰婉赶紧拦住余言,她一指天花板,郑重说道:“古戎跟上面有点关系,混了一个卫所的执事,负责一个巡卫小队,对于没有跟脚的散修来说,能不得罪就不会得罪,得不偿失。”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好处就有坏处,他受到的限制比较多,身为卫所执事,就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你以后尽量离他远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患。”
卫所执事!巡卫小队!上面的关系?
听到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汇,余言觉得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对他敞开一条透光缝隙。
“卫所执事”和“巡卫小队”所代表的含义,他只猜测大概,可是对上面的关系所代表的含义,他一清二楚。
所谓上面的关系,是指方圆千里之内的真正主宰,天傀门。
融入修行者世界,肯定更有机会找到大姐和二哥的踪迹!
一念至此,余言心里阴霾一扫而空,连带身上伤痛都觉得减弱几分。
可他知道必须尽快回家处理身上的伤患,不然留下隐患,或者伤重不治,就乐极生悲了。
他对丰婉姿态潇洒的摆摆手,斜挎着背包走出酒吧,始终没解释为什么不跟对方借灵石。
……
西楼市,西面依山,东面傍海。
余家老宅位于西楼市一处山沟间的小镇上,镇不大,名长鹤。
长鹤镇仅千余户人家,除集镇之外,由于山形地貌限制,居住的都比较分散。
一座低矮无名土山的山脚下,二三十户屋舍坐落在田野上,此谓长鹤镇,余家村。
正午时分,不见炊烟,不见人迹,荒山野岭模样。
余言十二岁来到余家村,他依稀记得彼时村上还有几户人家,可渐渐村上的人家都陆续搬进城里,整个余家村只剩下他们一家姐弟三人。
为此,余言的二哥余泽经常站到小土山上眺望全村哀叹,碎碎念老年间算是修行世家的余家彻底没落了,香火延续到他这一代,就只出了两个炼气士,期望余言赶快炼气有成,接续余家香火。
转乘两个小时公车,一脸疲态的余言回到余家村,站到一座带有院子的二层小楼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钥匙开锁,推门而入,喃喃自语:“二哥就喜欢满嘴跑火车,哪里闻到什么家的味道?”
余泽特别喜欢神神鬼鬼的碎碎念,说什么在外面生生死死一遭回来,只要走到自家门口,就能闻到家的味道。
每当这时,余言半信半疑,大姐余情笑而不语。
小楼的前院不大,二十多个平方,干净的水泥地上留出一小块泥地,初冬时节,结实的葡萄架,干枯的葡萄藤,几分萧瑟冷清。
进门就是前厅,穿过主副前厅,后厅紧挨厨房。
余言放下斜挎在肩头的背包,从冰箱拿出一袋速冻的水饺,燃气灶开出两个灶头,一个水壶烧水,一个锅里烧水。
等水终于沸腾,余言早就迫不及待,吞了吞口水,往锅里下饺子。
见饺子入锅浮浮沉沉,他提起水壶倒一杯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去到二楼。
小瓷瓶就是丰长信给的伤药,一共两瓶,内服外敷都行。
把水壶里的开水全部倒入二楼浴室的浴缸,最后再把小瓷瓶里面的白色粉末撒进浴缸,沸水化药。
等了一会,开始拧开水龙头慢放冷水,估摸着浴缸半满需要二十多分钟,他又下到一楼,从背包又取出一个小瓷瓶,直接把瓶中的白色粉末倒进嘴里,就着杯子里的开水直接吞服。
不再忧心会乐极生悲,余言一个人蹲在院子葡萄架下,痛快吃过一大碗刚出锅滚烫的饺子,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觉得肚子里暖和了,整个人也跟着舒畅很多。
余泽和余情经常外出,时间有长有短,回家养伤治伤乃是常态,余言独自在家也是常态。
耳濡目染,长年累月,喂饱自己和用药疗伤就会轻车熟路,现在倒也不算可怜。
现在的他举止神态平静而又孤独,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
内服的伤药已经慢慢发挥药性,浑身开始生出血色汗渍,他赶紧去泡了药浴,药浸全身清理伤口之后,爬到卧室床上闷头睡去。
紧绷心弦终于松开一丝,半梦半醒,眉眼含笑,温暖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