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三）（2 / 2）

下星期一早上，预算老板打电话让李大龙下午来公司议标。

两点钟，李大龙来到预算公司门口找个位置停下车，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到老何的车也来了，老何和夫人从车里出来，走进了预算公司，李大龙下了车，也走进去。

两个职员坐在办公室，再没有人，老板也没在，就他们三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进来人，老何疑惑的说：“都两点半了，怎么没有人？不是通知两点半来这儿吗？我打电话问一下。”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说一会儿就来，”老何挂了电话说。

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都上了二楼，马主任也来了，和预算老板上了二楼。二楼是公司会议室，公司小，会议室不大，一间门面房，上下楼，能大吗？李大龙数了一下，桌子旁边只有十张椅子，一边放着一个两人沙发，来的人有二十多人，根本坐不下，有的人靠着楼梯栏杆扶手站着。李大龙没有参加过议标，以为很正式，象开会似的，都坐在那里听，没想到大家都围着会议室桌子站着。来了两位领导，后面跟着几个女人一起上来，有人称呼局长，预算老板赶紧让坐在桌子正面。几个女同志拿着材料，递给了领导，有一个是审计局的，领导看着材料问她谁审的标价，她说她上次审的，都审的对不对？领导开始一个工程一个工程核实，一边问：“这是干的啥活？怎么材料都不往清楚写，在原来的价格上扣三个点，施工单位同意不同意？”审计局的女同志在一边解释，领导说：“过。”另一个女同志接过材料在上面签子。领导边看边发脾气说：“象这贰佰万的活，应该招标，怎么也分成几个工程？按议标算？”领导质问马主任，马主任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领导又说了一边原话。他低头看了看材料又说：“分了四个工程，按议标来，不能每个标段材料都一样，这不，一眼就看出来，重新做材料去。”说着，把一沓材料扔给马主任，预算老板赶紧拿起来，和马主任重新作材料去了。

轮到李大龙，他说自己翻新的厕所是多面体，边角多，浪费的材料多，花工多。

“这个厕所在哪里？”领导问。

“就在一中旁边，”李大龙说。

“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公厕？”领导想着说。

“桥头旁边，”有人说。

“我没有影响，”领导说。

“学校大门右拐。”

“都不说了，扣除三个点。

“多面体，复杂又花工，怎么能按一般工程造价呢？根本不挣钱，还赔钱。”

“下次再给你一点挣钱的活不就行了吗？”

李大龙只好不吭声。

往下继续进行，领导看着材料说：“治理山坡，治理了多少？怎么治理了？怎么啥都没有写？”

“就是除了荒山上的草，还整了地，”施工队长说。

“治理了多少？总写清楚，光说花了这么多工。砌了十米墙，总不能写成一千米长？要有实事，上面去查，没有哪么多？你干啥总写清楚，”领导气的说：“重新整材料去。”把材料扔给资料员。

他又看下一个议标，看了一会儿说：“这个牛羊市场里面怎么还有牛羊圈？”

“就是来卖牛羊的，卖不完，牛羊总得吃喝，在市场里面砌临时牛羊圈，圈着下一集市再卖，”施工队长说。

“市场里面怎么可以养牛养羊？哪卫生防疫怎么做？哪还是市场吗？卫生都不过关，是搞养殖？还是市场交易？能说下去吗？”

施工队长没有吭声。

“应该把市场删掉，直接写成牛圈，羊圈养殖.”

“嗯。”

“怎么还有附属工程？”

“就是按装了自来水，还有电，牛羊要喝水。”

“象这贰佰元的工程，怎么不招标？也分成议标？”领导气的说。马主任和预算老板没有在，他干气着说：“扣除三个点。”

原来是这么个议标，李大龙站在那里等签字。一会儿，都下楼来签了字，等电话通知来盖章，都出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