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七十四）（1 / 2）

（七十四）

这几天,天气晴朗,温度一下上升了，早晨也不怎么冷了。李大龙走在街上，街上行人不多，都是早上上班和锻炼的人。他到红绿灯处，过斑马线，司机主动停车，让行人通过。过了斑马线，他朝前走，在一个巷子口，他看到广告栏上贴着很多广告，走过去一看，全是房屋出租，没有招聘司机的广告，就走过去。来到了健康体检中心，门旁边贴着一张广告，上面写着体检中心装修，搬到别处去了。他是来办健康体检证的，他没想到白来了。有个小伙子开着面包车停在体检中心门口，问李大龙是否办健康证？他看了一眼小伙子，没有说什么就转身往回走。他不急着办健康证，再说了，他还不想和张招弟同在一个超市上班呢？回家时，他去了蔬菜市场，市场上人很多，都是来进货的，人车乱窜，车喇叭叫唤，显的涌挤。他来到大肉大厅，门口写着招租商铺，他进去，原来大厅只有一个门，现在改建成三个门了，里面宽敞明亮了。两边又增加了许多空铺，还没有招租满。里面顾客很多，卖肉的人招呼顾客，很多案子上都放着新鲜的膘肥的肉，瘦肉任你选。他看了一会儿，出了大厅。又进了鸡鸭羊肉大厅，里面鸡肉堆成山一样，一边是羊肚杂碎，牛杂之类的；另一边是豆腐一类的，气味很难闻，门口还有个卖酸菜的腌制品。他出来，又进了海鲜大厅，门口阴暗处还有冰，地面都湿湿的，走路得小心。里面人很多，每个隔断里面都卖鲜鱼，冰冻海鲜等，不知道海鲜鲜不鲜，也不懂，就走过去。出了大厅，是零售市场，卖菜的人很多，拥挤不堪。他出来想把鞋修一下，一看修鞋的摊位没有人，就回来了。

中午，张招弟回来进门就问：“办健康证了吗？”

“没有，我去体检中心，在装修，搬了。”

她怀疑地望着他。

“我去一看，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正在装修，办健康证到原来的体检中心去办，我就回来了。”

“你怎么没有去原来的体检中心？”

“哪么远？没有去。”

“你就说你不想干了？”张招弟问：“下午去上班吗？”

“不是卖肉的大姐今天休息吗？”

“老马教你怎么切肉？有老马在，”张招弟说：“下午你和我一起去，我把衣服和鞋给你从楼上拿下来，卖肉的大姐说的。”

他没有吭声，过了一回儿，他说：“我明天去。”

“行，你明天去。”

“我下午去体检中心。”

“吴姐说下午来我家染头，我可能回来的迟，你在屋里等她来，还有另一个员工也来，总不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

他没有吭声。

“行，你去，我把钥匙给吴姐，让她进来先染，我回来再染。”

他没有吭声，她上班去了。

他赶紧把碗洗了，穿上衣服就出去了。他想也赶紧去超市，要是人多，她看见他来了，就会给卖肉的介绍的，他就穿上工作服干活了。他来到了超市门前，前面有个修鞋的，他把鞋修好，就去了超市。

进了超市，里面顾客很少，员工都站在那里张望着，看见他来到，忙着介绍产品。他远远看见卖肉的女员工穿着白大褂，站在那里张望着。他上了楼，楼上更没有人，就下来，远远的也没有看见张招弟。他出了超市，想去体检中心，又想到张招弟说吴姐要来，就决定回家。

他回来，躺了一会儿，吴姐敲门进来，他赶紧跳起来，问张招弟还没有回来？吴姐说没有，还在加班。吴姐给另一个员工打电话？另一个员工在电话中说，很快就过来。

“我把水烧上，”李大龙说。

“行，”吴姐说。

他把锅里盛满水，放到电磁炉上，让吴姐看着水烧开了，把电断了，他去交电费，就穿上衣服出去了。吴姐出来让他把她的电动车骑上，他说不用，走着去。他担心电车子电费完了，吴姐怎么骑回去？

他来到供电局，交了电费，他上图书馆看了一会儿报纸。

他回来，吴姐和另一个员工正在染头发，张招弟还没有回来。

“我去买点面条，”李大龙说。

“头发染掉，我请你们下馆子，”另一个员工笑着说。

“下什么馆子？在家里做饭一吃就行了，”他说：“再说了，周围又没有饭馆。

那个女员工笑了笑说：“我买来的凉皮，一吃就够了，不做了。”

“我去买面条，”李大龙说着出来了，他进了门口便利店，一问没有面条了，就去了超市。他来到超市，正是下班高峰时间，超市里面人很多，他看见水果摊位几个穿工作服的员工在那里忙着，就走过去一看，没有张招弟。他就周围看了看，又往蔬菜区域走去，张招弟正在那里忙着，她看见李大龙来了，就问吴姐走了没有？他说没有。她说还回不去，吴姐她们头发染掉先回去，不要等她了。她买了点菜，面条，让他赶紧回去。

他回来，吴姐头发染了，再等一小时洗头，头上套了塑料袋，坐在那里，两人正吃凉皮。“不做饭了，吃点凉皮就行了，”吴姐说着，拿碗给李大龙盛凉皮。

“赶紧吃凉皮，不做饭了，”吴姐说着，把一碗凉皮递给李大龙，另一个员工也说。李大龙接过凉皮，觉得自己是主人，现在变成了客人，吴姐到变成了主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接过碗说：“我下点面，炒个西红柿鸡蛋，也没啥菜？”说着赶紧做饭去。饭很快做好了，三人坐在那里吃了。张招弟还没有回来，打电话，说再等会儿回来。

张招弟回来，也染了头发，吴姐和另一个员工走了。

“我评上优秀员工，吕经理让我把我的全身照片发过去，还说发五百元钱奖励。我说罚五百元钱，大家一起去吃饭。吕经理说这是奖给个人的，不是员工的，自己花去，”张招弟笑着说。

李大龙也笑了。

“莫秀兰一直不高兴，整天吊着脸子，”张招弟说：“不过，莫秀兰确实能干，中午不吃饭，一直不停地干活，就是倔脾气，上下关系搞不好，让领导讨厌，”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怎么蔬菜部的另一个员工今天休息，吕经理也没有提她，她也评为优秀员工，吕经理怎么没有提她，是不是没有通过？优秀员工报上去，还要上面十几个经理还要评，评不上就刷掉了。”

李大龙没有吭声。

“我每次上去报损，所有经理我基本上都认识，我是肯定评上了，”张招弟说：“莫秀兰受苦了，没评上肯定生气，员工都各怀心思，都绷紧脸子不说话。”

他为张招弟被评上优秀员工而高兴。

“今天又来了个投诉的，你看，”张招弟说着，把手机伸过去让李大龙看。并说：“这个人来买面条，是个回民，来到清真区域，问面条是不是清真的？怎么也没有标志？员工说你想买就买，不买算了。这一下惹怒了顾客，说要投诉。几个经理都在那里劝说，顾客不依不饶，非要投诉。这个顾客西装革履，象个干部，口气很大，顾客打了电话，工商局都来人了，这回事闹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店里不消停，投诉不断，一个事跟着一个事。”

“你们总问一问投诉的这个人是谁？员工也有失误的时候，也是打工的，挣钱不容易，也应该理解理解员工，罚了钱还要被开除，不干了也要弄明白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跟员工过不去？还是跟店里过不去？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有意弄垮这个店？凭良心说，我买回来的豆腐有味了，都不愿去问一下，更何况去让赔十倍的罚款，有意思吗？图什么？说了让人家整改了就行了，就要把事情闹大，非让开除那个员工的工作不行？”

“就是，网上都传开了，整个西部地区可能都知道了，最高层可能都知道了，事情大了。”

“哦。”

“早上，我去，莫秀兰已经把货上的差不多了，我就赶紧上货，吕经理来了，让我去库房拣货，我对莫秀兰说把剩下的香蕉精包了。我去后库拣货，莫秀兰说先整理后台上面的货，我说我听经理的还是听你的？莫秀兰不吭声。我走到陈姐的跟前，问看到吕经理了吗？陈姐说没有。刚说完，吕经理从台面前面站起来问啥事？把我和陈姐都吓了一跳，我就把莫秀兰说的话说了。吕经理让我到后库拣货，说她去莫秀兰那儿给她说，吕经理就走了。一会儿，吕经理在微信群里说她让我在后库拣货，意思让大家都知道我在后库干活，哈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下班的时候，我说莫秀兰回家，她说你先回，我再干一会儿，弄的我都不好意思的。最后，我扭头就回来了。我都累得不行了，莫秀兰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中午都没有吃饭，听说早餐也不吃，也不饿。”

“她自愿干活，领导没有说下班，经理今天休息，她自愿干就让她干去，你不要管她，那样做是给领导为难，领导晚上就把员工要干啥都安排好了，她是打乱了领导的计划。如果领导通知上早班的员工都加班一小时，大家都一起加班一小时，可能顾客多，进的货多，卖得快，早上的人加班一小时，减轻下午班员工的负担，是应该的。如果领导没有通知早班的员工加班，说明今天任务不重，下午班的员工有能力完成下午的活，早班的员工正常上下班。如果下午班的人完不成任务，领导就会有理由批评员工，为啥没有完成任务？员工以后就有上进心，积极工作。你如果早班下班不回家，又加班干，你是加班呢？这是帮下午班的员工干活呢？领导都搞不清楚，为难。说你工作积极呢？下午班的员工干的活就少了，说你呢？不好意思，哪有怨帮助别人干活的人呢？不说你呢？给下午班的员工惯了个坏毛病。好象你理所应当多干点活，他们还认为你早上干的活比他们少呢？他们慢腾腾地干活，领导看不惯都不好说话。再加上她整天吊丧个脸子，好象领导让她多干活似的，让别人有错觉，觉得她干活这样卖力，应该多涨工资，不然，大家认为公司对她太不公平了。就你们员工所说的，能干的不如能说的，都认为她很能干，吃苦。实际上，她在帮另一班子人干活，另一班子的人并不领情，把怨起撒在公司里，说公司不通人情世故。实际上，你们领导聪明的很，她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把明天要干的事情想的周到。她为啥要求你们早上卖不够两千元钱的任务，不要下班？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上早班的员工完成了两千元的任务，下午班的人闭着眼睛都能完成今天的任务。她每天的计划想得周周到到的。莫秀兰想多干活就多干活，跟领导没有关系，哪是干活人之间的事？吕经理装作不知道，分工明确，看莫秀兰还有什么话要说，要是她提出她多干活，吕经理会往明说，你是挑战我的权利，我又没有让你加班，你下班不回家，你是帮下午班的人干活。要钱，你问他们要去，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你帮另一班子人干活，你活该，公司不领情。公司给你涨工资，所有员工都会跳起来喊涨工资。不涨工资，你想干就干，不想干走人。再说了，每次公司加班，你喊叫的不要加班了，怨公司直加班；不加班了，你抢着加班，你还说每次加班回去，你老公就骂你，连带公司一起骂。下班了，你回家该干啥就干啥？你家里的事情都干得好好的，家和万事兴，第二天高高兴兴地上班。你天天吊个脸子，好象谁欠你多少钱似的？带着情绪来上班，能干好工作吗？员工都一视同仁，多少工资都多少工资，相互团结，相互帮助。跟同事，上级搞好关系，跟顾客搞好关系，这是本质的工作。她那样做会惹领导的讨厌，没有人同情她。”

“陈姐说莫秀兰那么能干，到外面其它店里干，一定是经理，”张招弟说。

“噢。”

“她家在附近，其它店远的很，她早考虑了，受限制。”

“噢。”

过了一会儿，张招弟说：“村上要以前的宅基地证，就明天一天了，看来你该回家了。”

“又要宅基地证？不是上次交了吗？”李大龙说：“可能交的是李小龙的，时间长了，忘了。”

“你明天回去一趟，看户口本子在不在？”

“行。”

“回去也没啥事？回去能赶回来就当天赶回来？”

“行，你明天啥班？”

“我明天早班。”

“哪我就早早起来，你上班去，我回家。”

“行，你做班车回去，开车还要多花钱呢？”

“行。”

“赶紧休息，明天早早起。”

两人休息了。

早上起来。

“上次我交了一个红簿子，去妈屋里找出来的，拿到到村上，魏平平说把红簿子留下，我就留下了，忘记了，不知道是妈的还是我的？”李大龙说。

“打电话问一下魏平平，”张招弟说。

电话打通了，魏平平似乎刚睡醒的样子，她说有一个红簿子，但不是李大龙的名字，好象是李小龙的名字，让李大龙回去一趟，确定一下，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挂了电话。

“就为这个本本子，还要回去一趟，合不来，”张招弟说：”回去要没有啥事？赶紧回来，你回去我吃饭怎么办？”

“我回去在找一下户口簿，没啥事就回来。”

“记得去我家，把张家宝给你交的养老保险单子和你的保障卡拿来，再给我拿双袖套，家里有袖套，我上班护衣袖。”

“行，”李大龙说着，什么也没有拿就出来了，外面还黑黑的，路灯照着街面，学生娃娃都三三两两一伙往学校赶。他来到了公交站点，等了一会儿，过来通往汽车站的公交车。上了车，车上坐着不到十个人，路上车辆少，车开的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汽车站。下了车，来到汽车站大厅，刚进大厅门，就是检查口，随身带的包裹必须放进检查口通过检查，过了检查口，必须将随身带的身份证放在验证器上才能进去，没有身份证进不了大厅里面。他掏出身份证放在验证器上，栏杆打开，他进去，来到售票口，出示身份证，买了一张回家的快客票。时间还早，他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大厅里有商店，一排几个商店，方便乘客买东西。乘客也多，大厅椅子上坐满了人，还有卖稀饭和饼子的，一锅稀饭冒着热气，他想买一碗稀饭喝，又一想，万一路上肚子不舒服怎么办？他只好忍着空肚子没有买稀饭。时间到了，他剪了票，上了车，车上也没有多少乘客。他在前面的位子上坐下来，车冷的很，座位冰凉冰凉的，他感觉全身冷的发抖。车还没有开，还得等十几分钟，坐了好一会儿，座位才捂热。车开动了，出了汽车站，飞快地向高速公路上开去。天气多云，太阳努力的从云里钻出来，又被乌云遮住了。高速公路两边都栽着树，有的田里育着树苗子。前几年，城里大发展，道路绿化紧跟上，铁路，高速路，乡村道路等所有的路两边五十米内都种植树木，搞绿化建设，各种树苗供不应求。承包田，育树苗的人多了起来，有的农户也跟上育树苗，没想到树苗多了，一下子又不值钱了。挖掉扔了心疼，不挖掉又没人要，只好任其生长。有的碗口粗了，树又稠，晒不上太阳长歪了；有的树苗没营养，干枯了，心疼。车飞快的行驶着，房子，树木，田野一闪而过。有个乘客来到司机跟前，不知道跟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点点头。一会儿，车到了服务区，驶进去，车停下来，那个乘客赶紧跳下去，直奔服务区的卫生间，原来是上厕所。售票员也跳下去上了卫生间，外面刮着风，吹动着树枝，吹动着地面上干枯的一切，没有绿色，一切都灰土土的。上卫生间的乘客回来，车启动了，飞快向前驶去。下了高速公路，他在一个十字路口下了车，路口有个加油站，他站在那里等路过村子的中巴车。

刮着风，很冷，人们都往避风的墙角跑，他也跑过去避风。有几辆迎亲车，加了油停在路旁边，全部黑色小轿车，车上系着大红缎子，车上的人都下来上厕所。天气太冷了，有个人夹着膀子也站在路旁等车。站了一会儿，看见又来了几辆黑色的迎亲车停下来，车上的人下来上厕所。从女人的头饰都能看出来是回民迎亲的车。似乎所有迎亲的车都在这里聚集齐了才走。车启动了，所有车跟上开走了。

等了半天，中巴车才来了。回到家里，他赶紧开箱子找本子，以前的各种证件都在，就是没有房屋住宅证，翻遍了所有柜子，都没有。赶紧进了妈的屋，李二秀也在，妈坐在炕上捂着被子，谢子栓坐在沙发上。

“你刚回来？”妈问。

“我刚回来，”李大龙说：“我怎么没有宅基地本子？村上打电话要宅基地本子。我哪里找也没有？”

“都有，以前村上发了两个，一个小龙的，一个你的，你的给你了，”妈说着，跳下炕，去箱子里翻招着，她拿出了一摞证件，把大红本本找出来，是小龙的，妈递给了他，让他看一下，他一看，上面写着李小龙的名字。

“你也有这么个本子，我清楚的交给你了，”妈说。

“村上要这个本子，重新换房产证，怎么没有给村上？”李大龙说。

“交给村上干什么？弄丢了怎么办？先放着，”谢子栓说。

“你的这个本子呢？”李大龙问谢子栓。

“我的上次就交到村上了，”谢子栓说。

“我先拿上去村上，看村上怎么说？”他说着，就拿上出来，往村上赶。

他来到村部，办公室里村民很多，都是来办住宅房产证手续的，魏平平一看李大龙来了，丢下手头的工作，问李大龙证拿来了没有？

“你的住宅证拿来了吗？”魏平平问。

“我的本子找不见了，你看上次给你的本子是谁的？”李大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