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光无踪(1 / 1)

听得诸葛轻芜如此这般讲述之前经历,我似乎被他吸引进了某个场景中,我们这些听众仿佛都环绕着他,就如他口中的碎捻城里的人群圈子围着不知所以的中心一样。说实话,我其实很喜欢听故事,但我觉得这位诸葛先生可能是在说一件不存在的事情,或者说他实在找不到其它载体,于是他以自己认为我们可以接受的形式告知我们,但是具体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呢?虽然如同寓言一样,但寓言中的人物和故事都有某种因果结局关系,所以即使第一次听,也能大体知道其中的寓意,多少会略有所得。而有些故事和听众本身的理解能力和所处境界有很大关联,也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见仁见智,见山不是山,听水未必是水了。

诸葛轻芜顿了顿,可能是在组织下面的故事言语,也可能在回顾当时的情境,隔着一定距离看上去眼神有些飘远,形似有些沉浸入他自己所述之中,进而也深浅不一地感染了我们。

“我颇疑偈语从何而来,因我近处面前并无人影,即中心处实我一人而已,我环顾四周,各色人神情打扮不一而足,然看我的目光大抵都是平静。我思付了下,略做欠身回转抱拳而问,‘敢问方才乃是何人发问?在下诸葛轻芜,偶入贵地,实不知节制礼数。非意存唐突,恐多有冒昧,还望诸位仁公海涵,轻芜不甚敬意。’岂知一问下去半响无人应答,四周人依然不动声色,最不济只做浅笑,我更为疑惑,于是便想出圈而去。可待我刚近一边,那处的人迅速地又往后撤,再近,其又撤,往另一边走去,那处也是同样,始终与我持有间距。我更有些诧异与气愤,便加速向一边奔去,启料那处的人也加速行之,始终与我持有一定距离,我依然在大圈当中。我尝试多次皆是如此,不由愈加倔强起来,吾继各种方位奔突,并不住变速,企图骗过对方,好趁乱脱出,然惶不知奔跑了多久,在我忆想中,似已是沧海桑田。待我终于气喘停下,依然位于圈中,一切都未改变,使我惊疑的乃是周遭这些人儿,也陪吾奔了这许久,竟无丝毫吁喘之举。依旧泰然自若,近若细沙,渺若星辰。究竟意欲何为,我出口而问之,依然无人应我。我默然沉吟半会,如此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句偈语是有所指,非让吾作答不可。‘卿何所长’是问我有何长处进入此城还是进入此内?抑或问吾希望有何长进在某一用力处?还是别有它意。不如先大约回答一个,看能否出得此圈中再说。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徐徐而道,‘吾乃星落峰群峰之穿熊护者,在下不才,未得山川形胜之髓,亦未尽海内生灵之学,平素自得其欢乐,终不觉惶惶度日。然有一日我隐约听得心尖峰有巨声传来,似有大事发生,我疾至那点,见群峰旋转,似在做迂回之事。与我前后到达此处的亦有他人, 亦不乏声名显著,广受爱慕之尊。然众人皆未看出端倪来,吾因探之未有与我相应之察。至时,我已颇为震动,乃想于自然之感常有游弋之惑,于己而言,又未尝不是一种本领,实与我自得之意颇有关联。若此可算我之所长,不知是否唐突?’我说完后,已觉微汗频出,心底上下如作击鼓,心中实想道,如若不能对付,又该作何盘计,吾之用力处实有些猥琐。几息之后,只听得围众者有人竟哈哈大笑而起,笑声飘忽,一忽在此,一忽在彼,且发笑者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又后来,只闻笑声竟已充斥四周,已辩不清方向来者,更甚者,群音共鸣,恍若一众相携。愕然间,吾也随之狂笑起来,于凝而快意知觉间洒脱不已,只觉四周风云变幻,时光俱现。悠忽影影绰绰,浓淡闲愁,仿佛我已入工家所说意中,又不竟若意,自带一股拔然。到此瞬刻,吾已分不清今时何地,物是非人。”

诸葛轻芜说到这里,原先一直在摇动的扇子翕然停下,远远地看去,双眼微闭,神情中带有一些回想之色,脸上阴晴不明,不知是陶醉还是惜叹。惜叹那时的场景无法再现,还是乘此陶醉于一生的所印刻,我一时也无从分辨。因为我自己也被深深地带入其中,在这片言之语中仿佛有催眠术存在一般,再次验证了语言不在乎多少,也可能并不在意虚实,就会以它塑造的形态感染他人。那把扇子将近有他的人高,难道拿在手中不觉得累赘吗?可能也是习惯了,也有可能类似于一件装饰一样,比如一顶帽子,没有太阳,也没有多么寒冷,戴着纯粹是为了装饰。

这边的阵型中之前发出一阵惊叹,应该是与我一样,被他的故事吸引到了。有人竟直接掠出阵来,直接向诸葛轻芜行礼寒暄,:“先生好雅兴,鄙人刘云瑾,乃是云岭齐云庄中人,敢问先生后来怎样了?天下皆知这碎捻城乃是奇绝至迷之处,皆想一探究竟终不得其门,先生可否说说,脱出这圈子后,其余的聚集处又待如何,城内到底是何等模样,先生又是如何出得这城的?”话音匍落,众人目光又齐刷刷地向诸葛看去。

此时我才感觉到了游离感,觉得自己并没有对面前这个城有多么向往,相反现在感觉有点无聊。最开始来到此处,说实话也是被人群裹挟着而来,不知这之中是否也有同我一样不由自主的。话说奎书瞳的地址难道给错了,竟然兜兜转转带我来到了此处。而多少现在面对的除了神秘之外还有点不可理喻,不过对于我来讲,对于非正常的事物一直保持着一种容忍的态度,谁又能斩钉截铁地断定原先所处的世界一定是正常的,那些丰富的生活,人类的善意的求知,铺天盖地的娱乐活动,对于健康美好生活的向往,都和原先的世界的本质挂上帘钩,然而这就是问题所在阿。就如同现在偶尔刮过的诸葛轻芜的话语声,谁又能知道确切的原委呢。

“……列位不远辛劳来到这碎捻城,吾为此城旧友,原应以礼相待,引各位一入奇门。然则天下事皆有内外与阴阳之说,列位所听所闻是否为真尚且不论,即使入得此门,所见所闻真就为真否。又甚者,所见之事尔等能否接洽,尔等果能顺融其中,洞悉光霁。诸葛不才,斗胆献策,若无备而往则不如不往,若无诗之才则不若不吟,面城而立,浮想联翩,见行他人之未所见,会他人之未所会,实也是人间一桩美事。”

听完他所说,我不由联想到什么,身体随之微微一震,这似乎在整个阵型中分外明显,估摸着其他人都是聚精会神地在听并且思索着,都在仔细品味诸葛先生的话语,究竟是何用意。我却不是在揣测他所说的意思,我是被他的一个词所触感到,心中不由有些震慑感。只见诸葛轻芜往我所站位置这边看了一眼,我迅速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自己身形。那位穿熊护者好像嘴角边牵动了一下笑意,或者是我自以为,同时我也发现他的面容似乎跟刚才最开始脚踩七星出现时的容貌有所不同,但这不影响他的整体气质,他举手投足就能被人看出来就是那个诸葛轻芜,大约这场上诸人都觉察到了但都不以为然。这“易容之术”大概也是与他的手中巨扇一样,都是装饰用的。

我有时想冲动一把,上前去问他一把,“君无有累?”估计他也至多回我个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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