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觉（1 / 2）

方泽倚在楼道口，旁边竖着黑伞，伞尖淌着水滴，外面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他在楼道里吞云吐雾。

见到俞安，从兜里递出了烟和打火机。

“楼管大妈要是看见你这样，非把你妈没打的巴掌全给打回来。”

方泽他妈并不知道方泽吸烟，否则以他妈的脾气，方泽会手肿的拿不起烟。

“这破天怎么总下雨——”方泽耸耸肩，没接俞安的话茬。

“黄梅时节家家雨呗”

“可我们是北方啊，这操蛋的天气连南北都不分了吗”

“找我什么事？”俞安撑起伞，起身朝外走，方泽不介意在这楼道里吞云吐雾，俞安怕，他怕居委会大妈没事出来倒垃圾，恰巧碰见她的“管辖住户”跟个小痞子一样倚靠在墙上，沧桑熟稔的吐着烟气，而烟头就随意的仍在楼道间，估计今晚上别想耳根清净了。

“你没什么事吧，突然发那么大的火。”

“我有什么事？那傻逼该骂，我替人民除害罢了”俞安耸耸肩，一脸风轻云淡。

方泽一拳锤在俞安肩膀上，没说话。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雨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好似琵琶乱弹。

终于，俞安还是绷不住了，败狗形象代替了无所谓的神色，他叹气道：“你呀你是真讨厌，有你这种朋友真的讨厌，装都让人装不下去。我能怎么办，人家不喜欢我也不是她的错，我也不能强迫她爱上我。”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别的妹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自挂一条枝？”

俞安撇了眼方泽：“你作为单身狗，也能当红娘？”

“哎，此言差矣，我不找女生，是因为我认识的那群没有合适的，但并不能说那群姑娘不适合我也就不适合你，平心而论，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比如说？”

“好吃，懒做，邋遢，爱吐脏字，猥琐，下流，怂。”方泽拔着手指一条条说道，每说一条俞安的脸色就黑一层。

“滚你大爷的！”俞安一巴掌拍在方泽身上。

方泽贱兮兮的笑起来，他抓了抓脑袋，忽然有些正色：“其实吧，我还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陈佳佳啊，当然，我承认她很漂亮，可是——她和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漂亮还不够吗？”

“漂亮的有那么多，也没见你看一个就爱一个。”

俞安哼了一下，随后却又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搞不懂啊……”

俞安抬头望天，灰霭的云下滴落穿成线的水，水也是灰的了。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陈佳佳的场景。

那天的天很棒，阳光都亮的刺眼。

陈佳佳穿着马丁靴，小短裙，头发染成向日葵般的郁黄色，哪怕坐在人挤人的公交车上，俞安也能从拥挤的人缝中感受到她的光芒。

显然她也知道自己的魅力，不过她没打算丝毫的收敛，不顾大妈们这世道越来越江河日下的目光交流，优哉游哉的吹着泡泡糖，阳光从她的脖颈滑过，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金纱。

“喂，那边的兄弟，你在偷钱包诶。”

陈佳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兴奋的指向人群中的一位青年人，她的话在公交车上不可不为灾难，青年人身边瞬间空出一团。

“你别血口喷人！”

青年人瞪大眼睛，摊开双手以示清白，他手上空无一物，甚至连兜里都空无一物，不过他确实是个小偷，俞安也看见他在偷东西，并没有吱声，当时那小偷已经把钱包半边给提溜出来了，被陈佳佳一喝，手抖让钱包又顺回了花格衫妇女的兜里。

显然手抖那一下让花格衫妇女感知到了，她没敢吭声，默默的远离这位小偷，男青年偷窃不成，趁着众人没注意，用唇语向陈佳佳骂了句。

陈佳佳大大方方的中指回应。

见小偷没下车，陈佳佳从包中拿出了防狼喷雾，将粉红色的小包抛给俞安，俞安就在她身后坐着，鬼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抛包过来，下意识的接着了。

“你是第一中学的吧，俞安，高二六班”

陈佳佳盯着俞安的校牌轻轻念道，俞安点点头。

“你好，我也是第一中学的，高二三班，陈佳佳，我们是同届校友”她伸手过来握了握

“现在那个男的可能会对我图谋不轨，我把我的包给你，它边缘是金属质地，一会咋俩一起下车，那男的敢图摸不轨，你就用边缘狠狠敲他的头，你不用怕他有刀，我有防狼喷雾，我先上，呲他个欲仙欲死，然后你去敲他奶奶的头。”

陈佳佳一边说一边比划，把那男的吓得直接提前溜了，留下陈佳佳在车上咯咯的直笑。

……

“哥哥你好”

俞安的袖口被拽了拽，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扭头，只见一位满脸通红的小女生站在雨中。

小姑娘双眼中布满羞涩和希冀，两只小手绞在一起像是仓鼠一般。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充满歉意的母亲，母亲对他们友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