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渡天劫（1 / 2）

正月二十，王屋山上万物聚集。

夜无声降临，凤里牺与高密立于山顶看着满山的火光，高密道：“既然此次天劫是天道使然，那我师尊他们应该会出现吧！”凤里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共工是怎么知道不周山存在的意义？”高密道：“他不是您们的上相？”凤里牺道：“是你师尊任命的！”高密道：“那就应该是我师尊告诉他的！”凤里牺又问道：“那他又怎么知道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高密看着凤里牺道：“伏羲氏四处不可入之地，都是有您定下的！”凤里牺道：“我只是为了帮助青龙恢复伤势！”高密笑笑道：“师尊是不是那时就知道我会悟出此道？”凤里牺笑着看向高密，“如果说是现在，有这样的可能！”高密笑笑道：“也是！青龙所守护的是一个洞口，不知那洞口通往何处？”凤里牺道：“通往何处我不清楚，青龙不让我进入！”高密道：“青龙知道通往何处？”凤里牺道：“就算不是很清楚，也应该有所了解！”高密道：“师娘，你是不是很想念师尊？”凤里牺不可否认的点点头，看着不周山方向道：“先渡过这次劫难再说吧！”

凤里牺看着嗯了一声的高密不知在想何事，心中自语：“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五行只见水火不见其他！那其他去往何处？生水者金，生火者木；火克者金，水克者火；克水者土，克火者水。今日是为辛未年戊寅月丙戌日，辛未路旁土、戊寅城墙土、丙戌屋上土，明日是为丁亥日，丁亥亦为屋上土，年月日皆为土。十一丁丑立春、二十六壬辰雨水，涧下水、长流水，两水之间只有城墙土、白蜡金、杨柳木、泉中水、屋上土、霹雳火、松柏木。天缺劫始于今夜子时，天缺五日，五日是为土、火、木。子时，阳气始萌，孳生于下，地支执掌者为困顿。”

凤里牺抬眼看着在火焰间来往的人、兽、冥。人界万物共存，强者为首，人是这人界灵智最高之物，是人界的主宰者。但在这人界，人不是最先出现的，那么那时的人界是什么样的，如果无法渡过这次天劫，那将来又会有什么来统领这人界，还会唤作人界吗？凤里牺看看身旁捧着小脸看着万物的高密，三位圣尊不惜强行开启四极来成全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又看到了什么，需要这样来造就他？凤里牺逐对着高密道：“今日子时天劫降临，万事俱备，但亦缺一物，还得有你去取来！”高密仰头问道：“不知何物？”凤里牺道：“人界第一冥和第一兽！”高密道：“好，我就去！”凤里牺道：“你知道？”高密笑笑道：“冥兽易寻，但兽难存！”凤里牺道：“那你知他们所居之地？”

看着驭白䴖离开的高密，凤里牺起身走下山顶！石洞内，各大氏族族长和各类兽、冥首领看到凤里牺的到来都停止了交谈，起身拜见后立于一旁。

大耀道：“禀娲皇，这些是自贲闻山所取垩土和矾石，不知是否足够？”凤里牺看着身前那黄色和黑色的石块点点头，“这些应该足够了！”九穗禾一摆腰身道：“九穗禾奉娲皇之令，率部而来，共渡此劫！”咦鸣和方龙夫妇也同时将所备之物取出。凤里牺看着众生灵道：“天降浩劫，万物共御！”众生灵道：“一切听从娲皇安排！”

凤里牺立于一岩石上道：“章、三柯带领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栗陆氏以及甘木、龙须、白鹤老松、玉桃、雷鸣、乘黄、虹虹众冥兽在洞内继续收集五彩石。弇兹合雄前往盘谷川请瓠犬一族来此炼化五彩石。大耀、咦鸣带领太白族、祝融氏、昊英氏、葛天氏、阴康氏、朱襄氏、无怀氏和其他冥兽到山顶建立祭坛。不知姜克你能否炼制彻视鬼方丹、真人灵飞散、回阳丹、长君长命丹、十精丸？”姜克道：“可以，但要大量炼制的话，材料难以满足！”凤里牺道：“这几种丹药所需材料几乎为冥，而兽所需极少！”转头看向孟极接着道：“如何？”孟极道：“这些丹药对冥兽也有作用！丹药药性我知，但材料我不知，您给我丹方我去寻找！”凤里牺道：“好！那就有你和九穗禾配合神农氏！”

正月二十一子时。焉渊浑浑之声不断，泰望看了一眼雾气在华草间斜靠在机木下。施公听着从漨水水道而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问道：“如何？”团良道：“雾气不散，但多了一物！”施公道：“何物？”团良道：“不曾深入，何物不明！”施公嗯了一声，“既有异常，速去查明！”团良刚欲离开，泰望半闭着眼道：“有冠象他们在下面即可。娲皇让我们到此，你两负责好传话就行！”泰望三人在狐山山腰机木下的一个平台之上看着焉渊，这里四山六水和焉渊一览无遗。

听着浑浑之声，泰望突然起身。只见一直平静如水的雾气就似被谁人在搅动，雾气成漩涡形开始运转，越转越快。忽然就如一道龙卷风直接向着焉渊的水面冲去。施公看着那厚厚的雾层一瞬全部冲入焉渊之中，雾气散尽焉渊突显，渊水如镜，看不出任何异常。团良看着空荡荡的山谷，“怎么会有一块巨石？”施公听到团良的惊声看向那空中飘着的石块。

静，落针可闻，雾气消散浑浑之声也随之消失。六水似瀑一样入渊，水落焉渊本应有声，但此时却无声。泰望确定不是他们的听觉出了问题，他能清晰听到冠象传来的声音。不单水声消失，在这样空荡的山谷，一样没有回声！雾气原本极热、焉渊之水原本极冷，此时无论是山腰还是谷底，不冷也不热！

巨石如山，无风自动。看着摇摇欲坠的巨石，泰望一声速撤，还未等焉渊水面上的人众全部撤出，巨石直坠焉渊。虽是夜间，焉渊在泰望眼中一样清晰可见。巨石入水，无声亦无水滴溅起。水还是清澈见底，不因巨石入水而起涟漪，也不因生灵被巨石带入而有血渍溢出。

焉渊突起巨变，无需泰望吩咐，施公已御风而去。冠象看着消失在狐山的施公道：“大长老，如今……”还未等冠象话语落下，焉渊突然一阵震动，震动之力越来越大，山石滚落、水瀑倒卷，众人急忙扶住身旁之物。

女娃正在明王殿控制着整座凤城，突觉心中一痛，整座凤城渐渐不受控制。凤里牺看着空中那开始急速摇摆的凤城，一步跨出落于女娃之旁，“怎么？”女娃忍着剧痛道：“四柱欲裂！”还未等凤里牺说话，突然施公声音自凤城外传入，“禀娲皇，焉渊雾气消散，人声之外别无他音！”凤里牺摇摇头道：“罢了！”迈步立于明王殿之上道：“各位长老控制好自己的殿宇，还未入殿宇或未入王屋山的人众，迅速移步！”看着脚底又道：“你还能坚持多久？”女娃道：“不超百吸！”

凤城中老弱病残等弱势人众急忙向着九大殿宇奔去，一时之间整座凤城各色光泽闪烁。凤里牺看着急速而来的团良摇了摇头，还未等团良到来，凤城光罩有裂痕出现，裂痕渐渐爬上光罩，随之爬满光罩，一声犹如玻璃破碎之声出现。

凤里牺突然消失，当再次出现之时，凤里牺看着身旁满身伤痕的女娃道：“这又何苦？”女娃笑笑接过姜克递来的丹药在山顶上盘坐而下。凤城光罩破碎，整座凤城也随之坍塌，王屋山上的生灵看着不断掉落的石块都是一声叹息，石落灰不起，石尽殿宇出，凤里牺看着空中漂浮的九座殿宇道：“凤城起于龟行，毁于地震！”

焉渊震动越来越大，水面不在平静，道道涟漪散开！水面渐渐有着气泡出现，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是密集，水如沸腾，气泡之后水面突然一顿，一股冲天巨浪喷出，水浪如柱直击苍穹。本就四处横行的洪水，在焉渊水柱冲天而起之时，也不再四处横冲，渐渐向着那直入云霄的水柱汇集。水冲苍穹，水如墨液，星光在水中渐渐消失，本就不怎么明亮的星空，突然变得更加黑暗。人界一片黑暗，目不视物，耳边风声不断水声不停。风越来越烈，水越来越高，只有一直上冲的水，没有下落的水滴。

人界很大，焉渊不大，焉渊如井，洪水似泉。

凤里牺抬头看天，漠然道：“泉中水已出，霹雳火未现！”话音落雷声起，天空中不见闪电只闻雷声，雷声如鼓，声声入心。地动山摇，洪水席卷！在雷声、风声、水流声中，一道闪电划过，刺破了黑暗，照亮了人界。闪电过后，黑暗中一个火球呼啸着冲向人界。泰望率人急速离开狐山，人未撤尽火球已至。一声巨响，狐山落石滚滚落入焉渊，落石中火焰四射，禽飞兽走，冥在火中舞。有一就有二，火球落焉渊后，苍穹犹如崩塌，无尽火球砸向人界。

天空火球不断降落，地面洪水不停冲天，地水难灭天火，天火易燃人界！人界在水火中摇摇欲坠，随处可见兽尸冥体，一时之间整个人界陷入一片慌乱，声声惨叫、道道惊呼。

天劫之下，万物难免！王屋山上生灵虽为紧张、激动、烦躁，但始终有着凤里牺存在，至少还没有出现相互攻击。可其他地方则就不然，存活是万物最原始的欲望，天劫自腊月初九始，直至此时正月二十一，在这四十二天中修为较低的人、兽、冥本就难以再坚持，更何况三族间本就有着间隙，此时天地大乱，既为了生存也为了报复，三族间也开始相互夺掠，残肢血水四处可见！

凤里牺虽身在王屋山，高山峻岭倒塌、大地拉裂、洪水肆虐、天火坠落、凶兽横行都在眼前清晰而过。凤里牺眼角含泪立于山顶之上，生灵都忙碌着搭建祭祀之坛。女娃将漂浮在空中的九座殿宇引落于地，慢步走到凤里牺身旁道：“引地之气，纳天之殇！以天补天，以地养地！”凤里牺道：“这也是无路之路！”女娃道：“年岁久了也就自然了！”凤里牺摇摇头道：“痴、迷、悟、感。四字而已！”女娃道：“不痴何来存、不迷何来惑、不悟何来进、不感何来破！”凤里牺道：“所以才说拿得起放得下，不曾拿起何来放下！”女娃道：“所以我迟迟无法突破！”

灾难不会因为你有所动就会停止，不知是天火的坠落还是因为地水的冲出，人界震荡越来越大，道道火山也开始喷涌而出，本就岌岌可危的人界，在火山喷涌之下更为混乱难安！女娃道：“近几日都将如此？”凤里牺道：“午时！”

乱总有尽头，物极必反！天虽未开，时辰已到！辰时天上应该有着太阳的出现，可此时依然一片黑暗，停止攻击的生灵看着天未有变，又再次开始肆虐！凤里牺摇摇头转身走下山顶走进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