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秋社日（1 / 1）

清早，景威洗漱后。推门而出，来到隔壁玲姐屋前，敲响房门道：“玲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玲姐片刻后出来，姐弟二人向着村中祭坛而去。一路上乡亲们大多面带喜色，三五结伴聊着一些。家常。孩童们互相嬉戏追逐打闹。一派热闹的景象。

秋社日，是一年一度村子里庆祝收获的日子。在这一天，村中会组织乡亲们准备祭品，点燃篝火。向土地公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村中太平。也是在这一天，村中的婶子们也会给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准备一些蜜糖与甜枣。倒得晚间，年轻人们也会围着篝火玩儿一些小游戏，跳舞猜谜。十分热闹。

渐渐的，人群都聚集到了村子西南边的一大片空地上，南边有一个两人高的土地公石像。前方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野味粮食，作为祭品。祭桌前方有一口半人高的黄铜大鼎，鼎身刻有一个大大的丰字。供人烧香祈祷。

没过多久，这里就挤满了人。前方一个银发老者，满脸褶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到供桌旁，单手向下压了压。人群中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银发老者抬头看了看日头，随后朗声道：“诸位，时辰已到。仪典开始！”声音低沉，中气十足。即便在人群的最后，也能听得到老者的话语声。

广场里的乡亲们纷纷有节奏的击掌三次，之后放于胸前。鞠躬行礼。如此三次之后，前方人群逐渐列成一队，走到大鼎前，取出自带的香烛，点燃祈愿。随后插入鼎中。景威和玲姐此时也在人群中，表情庄重……

到了晌午，空地上只剩零星的一些人在闲聊，此时的罗贤村充满了欢声笑语。村民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饮酒高歌，投壶下棋。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日傍西山，尽兴的大人们招呼着孩子们归了家。景威此时正在秦伯院中看着其与公孙先生的对弈。二人棋逢对手，棋盘之上局势变化莫测。景威正看的入迷，忽的，耳廓一动。看到一个青年匆匆跑来，刚进院，便大喊到：“公孙先生，官府来征兵了！您快去看看呐！”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随后，几名青年，便跟随公孙先生往村口去了，景威也在其中。一行人来到村口，看到三骑铁骑伫立在村门口，周围有一些围观的村民。公孙先生快走几步到得跟前，附身一礼恭敬道：“草民罗贤村村守公孙胜，敢问这位军爷有何吩咐？”景威悄悄抬头，为首一骑轻勒马缰，马儿上前几步，看到骑在马上的乃是一名身披红铜所铸铠甲，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络腮胡子看向公孙先生，双手侧举抱拳道：“吾乃靖边城程德胜将军麾下飞虎营百夫长陈安，奉大将军之命，因蛮奴北上袭扰边境，所以征召靖州辖内六府十八县适龄男子入伍抵抗蛮奴，此乃手令副本，你等且看看。”说到此处，络腮胡子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公孙先生，随后又道：“罗贤村，根据地方府衙记载，共三十七户，男丁六十四人，适龄男子占三成，此番一旬之内，需得凑齐十二人，携手令前往靖边城报道，你可明白？”

公孙先生听到此处，心中无奈只得说道：“草民明白，抗击蛮族我等义不容辞。定然不会误了军爷所令。”络腮胡子看到公孙胜如此知趣，便点了点头，马鞭一甩，与其余两骑一同出了村子。随后公孙胜吩咐景威，召集村中长辈，去秦伯家议事。景威归来后向公孙胜提出自己也想参军的想法，被公孙先生以年纪尚幼，村中尚需要人照料孤老给拒绝了。随后公孙胜便进了房内关上了门。景威随后去检查了羊圈，百无聊赖之下，便回到了家。继续去研究百胜刀刀谱了。

待得傍晚，玲姐归家，来到景威房间。拿出一件鹿皮小袄，递给景威说道：“前次你在山中多遇凶险，你虽没和我说真话，但我看你身上伤痕有些确实野兽所留，这件鹿皮小袄，是我这几天连夜所制，里外两层鹿皮，也算颇为结实，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得你的性命。”随后玲姐有和景威说了一些今日琐碎的事情，安顿他不要动歪心思，好好待在村里，不要想着去参军。随后便回房了。景威拿起鹿皮小袄，发现制作的甚是精细，两层鹿皮之间没有封死，还有一个小夹层，随后穿起小袄，喜欢的不得了。

第二日清早，景威都没有洗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便去了公孙胜院中。景威行过礼后，公孙胜考校了景威秘籍中所载武功精义。景威一番背诵释义之下，公孙胜微微颔首:"不错，迷踪步功法总纲与行气法门你已经基本理解，下面我只示范一次，你且看好了。"说罢，公孙胜身影忽的模糊，分出三个虚影，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景威眼前，景威眼耳同用，听声辨位之下，向前一个跨步，附身之下单手撑地肩膀一动之下，力道带着左腿就向后踢去，随后被踢到的公孙胜随即消失。原来是一处残影。景威几次鞭腿，肘击之下不能跟上公孙胜的身法，几招之后，在景威转身之际，公孙胜独臂一抓，便掐住景威咽喉，随后收手道：“看明白了？”……

天气渐渐转凉，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距离秋社日已经过去了月余。征兵之事最终几番商议之下，采取了祖传抓阄决定了入选名额。景威虽心中向往军旅生活，奈何年纪太小，只得作罢，进来一个多月，每日清早景威都到公孙胜处习练步法，更实在十天前，将百胜刀练至入门境。公孙胜告诉景威，武功一道，讲究入门境，小城境，轻熟境，贯通境，大乘境。景威从小聪慧，对武道一途更是颇有灵气，在公孙胜的悉心教导之下，七八年来精进迅速，勉强算得上是个三流高手，现在已经初窥门径，只是嘱咐景威，勤加练习三年之内就能踏入二流高手之境，随后还将自己伴身多年的泼风刀赠与景威。此刀长约二尺有三，刀柄七寸可容双手握，刀身宽处可至三寸，通体亮银色。刀刃宽阔，冒着隐隐寒光。

接下来的日子，景威每日除了给村里的牛羊准备一些过冬的草料之外，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北山谭的幽谷之中习练刀法与迷踪步。每次下山就带一些野猪，鹿一类回到村里，赠与乡亲过冬所用。转眼间就来到了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