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靖边往事（1 / 1）

陈克此时满脸回忆之色，喝了一口烈酒，缓缓说道：“此时还要从十一年前说起，当时我刚刚入伍，时逢蛮奴老可汗归天，部落内部争斗严重，最后为了转移其内部政治问题，老可汗四子率兵攻打靖边城。”

讲到这里陈克的眼中露出了凝重神色，接着道：“那一战蛮奴十五万铁骑来袭，时任靖边城守将尉迟茂在战争之初也算稳扎稳打，与蛮奴也算打的有来有回。拉锯战持续了多半年，就在我们都以为蛮奴后继无力要退回草原的时候，一天夜里蛮奴出动了仅仅十几人。这些人身罩黑袍，头戴斗笠……”

说到这里陈克的声音有点颤抖接着道：“这些黑袍人极其诡异，手中有一柄木质的如意，可以散发一种淡淡的黑雾，被黑雾覆盖之人，不消片刻就会离奇死亡，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当时大伙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手段损失惨重，时任守将尉迟茂也战死沙场，只是一日功夫靖边城十二万将士便损失一半！”

“剩下的守军凭借崇雾山脉地形与蛮奴周旋。事情传到了朝中陛下震怒，随即派遣平远将军程德胜率兵驰援靖边城。当时的我终日被囚于地牢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救出。恢复自由以后从的别人讲述才知道我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程将军昼夜行军，不消半月便赶到了崇雾山脉。”

随着讲述陈克此时已经是满脸愤慨之色接着道：“程将军来了以后看到那柄木制如意虽然可以杀人于无形，但是黑雾蔓延的范围似是有限，随后程将军一边收编走散的守城将士，一边转移难民。在崇雾山脉主峰依托地势节节阻击蛮奴主力部队，尽量避免与敌人短兵相接，如此之下也算勉强稳住了局面。但是那伙黑袍人似乎另有所图，正面战场陷入僵局之后，这伙人竟然四处屠戮百姓，附近十里八村血流成河，十不存一。此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程将军爱民如子，自不会容忍百姓被屠，便亲帅军中精锐准备与蛮奴鱼死网破。最终还是不敌诡异的木质如意。进退维谷，命悬一线。正当程将军要以身殉国之时，一道流光从天际而来，转眼之间便来到两军阵前，竟是一位头挽发髻风华绝代的道姑，随后这名道姑手中拂尘一扬，滚滚气浪直奔黑袍人而去。吹散了木质如意上才散发出的阵阵黑雾，道袍翻舞之间另一只手单手一扬，一把太极剑便凭空出现在手中，手腕几个翻转之间凌厉剑气飞涌而去，只是眨眼之间。蛮奴大军以及一干黑袍人尽数被剑气所斩。只留下满地的残骸以及呻吟声。此战最终以靖国残胜为代价。换取了边境这十余年太平！”

陈克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似是在缅怀在此役中牺牲的战友。景威打破沉默，看向陈克道：“统领，那木质如意是何物，道姑又是从何而来？”

陈克似是被挠到了痒处，笑着对两人说到：“后来这位仙姑曾与程帅在营帐中密谈片刻，随后有消息传了出来。这位道姑师承三十六福地之一的峨眉山仙霞派，仙门中察觉有邪修在扰乱人间，屠戮生灵所以派出门中弟子下山历练，匡扶正义。”

景威眼睛射出精光：“还有呢？”陈克微微苦笑：“仙人之事岂是我等可以追问，仙姑只留下话说此次恰逢其会，让程将军好生经营靖边城，蛮奴似是背后有邪修的影子。此事仙霞派自会出手，不需我等担心！”

景威听到这里，又想起自己听到的诸多神仙故事，摸了摸怀中的寻仙志，心中激荡不已。

还在景威胡思乱想之时，申屠川忽的开口道，：“此时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当初的真相在现在看来已是不甚重要，前些日百里将军命我在边境线上查探蛮奴斥候，结合现在陈统领的叙述，我怎么感觉这两次蛮奴的动作如此相似？均是屠戮百姓，死者呈现面目狰狞瞳孔消散的死状。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罹难的百姓都被分尸了！”

景威听得此言，瞬间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想到导致父母去世的那次劫难，与这次村子被屠，此时申屠川一点之下瞬间想通了关键！蛮奴身后有人指使！为何要屠杀百姓？背后之人是谁又意欲何为？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景威脑中。

陈克接着说道：“蛮奴这次来袭，正面不动刀兵，可是在沿线村镇血屠千余里，与十余年前何其的相似。这场仗怕是不好打了啊！”

接着三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景威靠在山壁之上，透过洞口看着清冷的月光，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清晨，景威在山林鸟兽虫鸣的吵闹中醒来，眼角下的黑眼圈比眼睛都大，似乎没有休息好，环顾周围陈克此时不在洞中，申屠川还在熟睡之中。景威起身来到洞口，看到天色有些阴暗，山林中晨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日头渐渐地升起，三人收拾停当，继续在山中巡视，从靖边城向北一路沿着山脉纵横查探，也已经走了接近千余里毫无所获。时至寒冬连日来山中能看到的野兽越来越少，夜里水囊都会结冰。

就在陈克内心嘀咕要不要换个方向之时，一日下午三人顺着山中河道向西北探查。景威昏昏欲睡的骑在白马之上突然听到申屠川的轻咦声，抬头之下就看到其从腰后行囊之中取出一个小喇叭一样的东西放在耳边随后闭目倾听。其耳朵一抖一抖之后，随后虎目一睁一夹马腹就向着一条羊肠小道而去。陈克也没有说话，只是打马跟着过去了。

穿过早已凋零的树林，一个不算很大的村子出现在三人视野之内，从门口鱼贯而入入目情景不禁让景威感到极其不适，刺鼻腥味扑面而来，差一点就一张口吐了出来，饶是陈克与申屠川此时也是皱着眉头，对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和被染红的的土地，露出凝重之色。

随后陈克与申屠川两人四下查探，景威双目通红、面部青筋暴起、眼中闪过痛苦之色瞳孔若有若无闪出异色，呼吸渐渐粗重。回想起那日下山回村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亲人，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了。

不远处的申屠川察觉身后动静，一扭头就看到景威此时已经昏迷在地上，陈克却快一步出现在景威身侧，探过脉搏以后向申屠川摇了摇头示意无事。随后两人安葬了整村的村民。此时景威身体如此，且又有一村被屠，需尽快回城禀报，随即将景威搭在马背上朝靖边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