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最后的歌声（2 / 2）

就在卢卡准备回怼的时候，塞壬忽然唱起歌来。

一人一魔双双扭头，那塞壬趁他们斗嘴的时候已经拂去了头发里的沙粒，勉强将头发顺到胸口，亲启红唇，一个个轻盈的音调缓慢泄出，比起在海岸边的高歌，此时说是哼歌更为合适。那模样就如刚刚结束了一天的辛苦的少女，在晚间沐浴后，撒上芬芳的香水，梳好头发，再往发间缀上心爱的珠宝，要悄悄去见心上人。

如果说高歌是漫天碎光洒下，折射出动人的多彩光华的话，那轻柔的哼歌声就是睡前穿过弄堂，安静地从窗口吹进来的晚风，裹挟着月色和昙花的幽香。

能让意志力最坚强的人在瞬间丢盔卸甲，甘愿匍匐。

娜娜一怔，还没回头就听到卢卡简短不容反驳的命令：“去把男人压着，绝不允许他靠近半步！”

娜娜没有回头看卢卡的脸，走过去轻松地搬起一个满是珠宝的木箱放在男人背上，沉甸甸的木箱就跟一块大石头一样把男人直接压得趴在地上，虽然他手脚并用的往前滑动，但粗糙的沙粒反而让他越陷越深。

娜娜抱起双手，忽然觉得也许人类的人生也跟这个差不多，反正都是越努力越下沉嘛。

她不无恶意的想着。

看够了人形“海龟”爬行，娜娜这才扭头去看卢卡，心想反正男人强得很，也不至于一眼没看到就被塞壬吃掉了。

没想到一扭头卢卡居然已经和塞壬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了，再一看神情木然，娜娜脑子里只出现了两个字：不好！

完了完了，这是老猎魔人也翻车事件啊。

她着急的来到卢卡身边，刚一伸手阻止他前进，那塞壬竟然毫无前兆的朝娜娜那只柔软的小手咬来。

娜娜下意识想躲开，但是她动作没有卢卡快，所以眼瞅着这一口就要把自己这只手给啃断，没想到本来满脸恍惚的卢卡一抬手，随着Ares落下的还有那颗白色长发塞壬的脑袋。

“原来你清醒着！”娜娜惊喜的叫起来。

“自然，大小姐，你也说我不是普通猎魔人了，我不能辜负你的夸赞啊。”卢卡自信的将刀收回背后，走过去看那个被大箱子压着还在拼命挣扎的男人。

“如何？”娜娜问他。

“什么如何？”卢卡头也不抬的把男人从箱子的镇压下解救出来。

“那个杀死孔的画面，你……”

“啊，又看到了。”卢卡在男人的后颈上一敲，男人彻底晕了过去。

“那个女人真的会会杀死孔吗？”娜娜又问。

卢卡表示不清楚的摇头。

“喂，你倒是快点想啊！”娜娜一巴掌抽在卢卡后背上，卢卡被拍得一激灵，感觉自己脱了衣服能在后背看到一个红色巴掌印子。

“嘶，大小姐，你要我想什么啊？”

“当然是你和你的女人有没有和孔结仇啊！”

“我都跟你说，我，失，忆，了！”报复似的，卢卡一个字一下的戳着娜娜的发顶。

这下好了，话题又回到了远点。

一人一魔都没话说了，安静了好一阵，就在卢卡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只听娜娜语气稍显凝重的问了卢卡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你会帮谁？”

卢卡动作一滞，他其实可以避开了这个问题，毕竟现在还没有发生，何况这个画面来得毫无缘由，他没有半点准备，他还需要更多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他无可奈何的捏了捏眉心：“大小姐，你这问题真是，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你会选错吗？”娜娜步步紧逼。

卢卡苦笑着反问：“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孔帮了我们两次，还救过你，对错还需要告诉你？”娜娜不满的挑起眉。

卢卡想了想，点头。

“你说得对，但我……还需要时间想想。”

娜娜本来想生气，但一扭头看到卢卡脸上的挣扎和纠结，最后也只能冷哼一声，就此作罢。

“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娜娜手指一转，指向卢卡。

“你为什么要把塞壬的脑袋都包起来？”

卢卡回头，露出邪气又欠揍的笑容问她：“你觉得呢？”

“理想把这些东西打包带回去？！”娜娜惊呼。

“Bingo！”

出乎卢卡意料的，娜娜听到他的肯定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露出生气或者嫌恶的神情，这和平时的她并不相同。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