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此登山路（2 / 2）

“有点像算命先生说的趋吉避凶啊，能修行当神仙的果然神异非常。”

“哦，对了，我这次来，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井天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环形的玉坠，递给刘分：“这是上山的路引，听四师兄说上山下山的时候带着它，就不会迷路。”

刘分睁大了眼睛，还有不足两个月便是登山试，这时候送这个给自己，难不成是让自己也过了登山试去到内院？还是要问清楚才好：“难道是胡山长让你带给我的？”

“不是啊，前些天听四师兄说年后便是登山试，我想着到时候你多半也要去，山里云烟弥漫，你先前又没走过，拿着这个肯定不会迷路。”

“这……你还是收回去吧，这东西贵重特殊不说，你没了这东西怕是都回不去内院了。”

“怎么会，我下山的时候路都记住了，”说到这里井天难得有些得意，道：“小时候跟着我爹去过一趟山里，我就把那段山路记下了，我爹都说我脑子好，能记事。”

“只怕这神仙山里和我们凡间不一样，别有玄机……”

刘分还待说些什么，井天已是将玉坠塞进他手里：“你先拿着，如果我真的迷路了，我再下山来找你，就在山下住一晚上就行了。再说，只是借给你啊，登山试过了，你再还给我就是了，没问过四师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不敢直接给你的。”

刘分无法，只能收下。

“水……”挨揍的袁金刚一声呻吟，看着他那猪头模样，两人都是一笑。

刘分从茶壶里了杯茶，也不计较茶凉，端了过去扶起袁金刚给他喂了下去，玉坠却是随着他动作从袖口里滑落，好巧不巧正好掉在袁金刚伸到被子外边的手里。

放下茶杯让袁金刚躺下后，看见玉坠的刘分也不以为意，将玉坠拾起来塞到怀里，也把袁金刚的手放进被子，替他盖好。

……

天黑登山可是很危险的事，只在山脚外院闲逛了一会儿，听刘分讲了些外院事物，井天便与他辞别。

少年一路独自登山，发现有好多风景和下山的时候看见的似乎不太一样，比如此时不以奇巍著称的霁霞峰，山涧中云雾升腾，多有猿猴攀援啼叫，还有些叫不出名的峡间飞鸟清鸣相和，而山道转角处一条巨大的蟒蛇横在其上，似是在晒太阳。

下山的时候哪里有这么一条巨蛇堵在路上！

巨蛇鳞甲呈青褐色，阳光照射下显得金光熠熠，蜿蜒曲折的蛇身隐没林间若隐若现，巨蛇眼睛靠上一点的地方有两处明显的断痕，察觉到有人正在自己眼前，巨蛇张开眼睛，两只圆瞳眼睛盯着呆住的少年一眨不眨，然后盘躯而起，低着头歪了一下脑袋，像极了学堂上听到夫子提问，而又不知如何作答的学子，不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吐出分叉的巨舌品着少年的气味。

被吓得不敢动弹的井天从巨蛇嘴里闻到了一股清香，原本的慌乱浮躁一扫而空，也是有样学样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巨蛇，遽然之间眼前出现这么个巨蛇确实让他好生惊吓，现在冷静下来定睛一看，只觉这条巨蛇不带半点恶意，仍是盘躯而立的巨蛇，嘴角上提看着和咧嘴发笑的人一般无二！

“蛇大哥，你要是肚子不饿，不吃我的话，看能不能让条路让我上山啊？”估摸着巨蛇是嫌弃自己太小还不够它塞牙缝，井天开始得寸进尺。

“嘶~”巨蛇嘴角咧得更大，又吐了吐信子发出声响，像是答应了少年一样。原本将山道完全挡死的身躯伸展开来，蛇身蜿蜒曲折隐没树林山石之间，却是把山道让了出来，还摆动了一下巨大的脑袋，像是在示意少年离去便是。

“谢谢蛇大哥，今天我怕爬山回去晚了，回头有空再来看你！”井天又俯下头躺回去继续晒太阳的巨蛇道别回山。

五仁书院内院所在的霁霞峰护山大阵名为“青山如画”取万里青山如在画中之意，入阵之人如无路引便如入画，画中之人寻遍其中也难寻画中未有的五仁书院，乃是这一州之地第一等的宗门阵法。

入画的井天此时像是没被影响一般，就按着自己心中所记山路前行，虽然风景确实和下山时有些不大一样，但入画人心中所画才是此阵法关键，大抵便如同佛门的天魔观、道家的坐忘法。

登山试时寻不到内院的人，大多如同被自己心中牵挂所拉扯，既观不到己身天魔，也忘不却红尘事，只能困于山中动弹不得。若能于画中破开心念亦或是在阵中仍能将心念深藏不露，自然能见另外一番景象。

便如此时井天的画中一般，只余脚下登山路，山中的书院还在那个地方，下山走了多少路，上山便还是走多少路就是了。

……

“嘶~”太阳也已西下，晒了一天的巨蛇翻动身躯像是伸了个懒腰，又吐了吐信子，本来声音并不大的吐信声却也不消散，就这么传遍了整座霁霞峰，尾随在少年身后许久的两只山狼也好，其他昼伏夜出准备出来觅食的山中野兽也罢，无不闻声颤抖，伏地不起。

趴下又歇息了一会的巨蛇凝神远视井天所在方向，见他离书院已是不远，这才沿山路缓缓前行，方向却是与少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