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武途（1 / 2）

虽说是和亲，但其实更像家族间的联姻。北方草原上势力众多，与大绍比邻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号称为雪国的雪牧王庭。通常的和亲，一般是强盛的国家嫁出一位公主给另一方势力的王，从此接受和亲的那一方便在名誉上成了强盛国家的“儿皇帝”，国与国之间也因此有了宗法的约束。

雪牧王庭地处草原，除了夏季，那里气候一直都很寒冷，每到仲秋季节就会开始降雪，大雪会持续到第二年三月，在深山之中甚至有常年不化的积雪，也因此王庭才被称作为雪国。草原之上几乎每隔几十年那里就会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便是人口的急速膨胀带来的粮食的短缺。每每这个时候，雪国的骑兵就会向南出发，靠着劫掠大绍的边境之城来供养他们的子民，即便是战事不顺，那些死去的士兵也会减少粮食的消耗，从而让王庭的子民能够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大绍国并非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的邻居，但擅长于攻城略地的大绍军士即便打到了草原中心地带，也很难攻破这个随时能够迁移王都的游牧民族，最终，碍于双方的国情差异，该打的战一场也没少打，只有每相隔几年将这王庭的军队彻底的击垮一次，大绍国的边境城池才能迎来一段时间的和平。

避免战争的方法也不是没有，雪牧王庭每年都会以和亲的名义向大绍国讨要粮食，他们以嫁过来一位公主的代价与大绍讲和，目的就是借此通商，以牛羊马匹交换他们牧民越冬的食粮。通常这样的和亲大绍是不会接受的，给北地狼群食粮无异于姑息养奸，虽从表面上看他们确实会暂时的退却，但一旦让他们翻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这些被喂饱的爪牙就会以更加凶猛的态势向南冲杀，哪怕他们没有即刻出动，绥靖之策下那些蓄势待发的狼群也更加令人担忧。

今年也是一样，雪牧王庭照例递来和亲文书，大绍国也照例没有批复，于是边境照常打仗，直到河宁郡那只镇压一切秽灵的灵龟离世，一切便都变了。如今大绍皇室有意暂缓北方战事，而因此要被推上去娶雪国公主的就是童子鸿禧。

这些事情鸿禧并没有和齐霖说过，但不知怎的，齐霖自然而然的就想通了一切。自从卜算子逃离河宁，金蟾便不知为何沉寂了下来，再未跟他说过半句话。闲来无事的齐霖在养病之余便会寻些书籍阅读，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后他甚至开始打起了百里川传授的那套拳法。也是那时开始，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独特之处，那便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理解书本之中的那些晦涩的文字所要表达的意思，以他十六岁且痴呆疯傻六年的人生经历而言，即便曾经多么聪慧也不该如此触类旁通。

但他的独特之处也便仅限于此了，他虽能轻易的洞悉人心，但对百里川留下的拳法招式却一直不甚理解，从河宁一直习练到帝都紫霄他都不曾领会其中的真意，只是体魄单纯的因站桩出拳而强壮了分许，也算是寥得好处。但这样的进展对齐霖而言太过于缓慢了，虽说他放出了消息让天下人都知道了龙血的所在，但这也尽尽是给卜算子造成了一些麻烦而已，况且现在知道他能解封龙血上封禁的人并不多，一但这个消息也被天下人尽知，那么他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克服这些忧虑的唯一方法便是让自己变强。

齐霖虽有窥见修行的途径，但终究他还只是一个门外的看客而已，他之前以为踏入其中只需依靠金蟾的帮助就行，但现在金蟾隐伏，他对武学一途又无甚天赋，心中的所求也便只能化作无数的愁绪了。

他也有想过拜入乾云门下，但近日以来，云姨一直忙碌于布置宅院，相蓝蓝也被她关在房中思过，齐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百里川留下的拳法招式，以聊胜于无的心态勉励自身。

“小子，光这般打是没有用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霖猛地一惊，浑身都似打冷颤般抖了一下，随即他反应过来这是金蟾在对他说话，但这一惊一乍的，还是让他喜悦不起来。

“金蟾，上次的术式是对你造成伤害了吗？你怎么一直沉寂着不说话？”

灵体状态下的金蟾并非开口说话，而是以神念一般的方式将要表达的意思直接传达到齐霖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一句，吓他一跳也实属难免。

金蟾倒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直接解释道：

“自从岛主离世之后，便有许多目光投射到了你的身上，这是一种名为‘天眼通’的神通，此神通有无视距离洞悉一切的威能，我若不蛰伏起来，早便被人发现了，哪还能随你来到这里？”

“天眼通？”

齐霖感叹万分，他越是接触修行一途，便越能听闻到许多神奇手段，心中便也越发的向往。

“听起来是很厉害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我将来有没有机会习得它。”

金蟾笑道：

“学它作甚？这是禅宗的一些手段，看似神奇却鲜有用处，你刚认识的这个女子仅仅是布下些许粗糙的阵法便已将其破去，如今你只要在这院子之中，那些人便无法窥探你分毫。这神通不磨上数十年的心境，根本无法窥探其中门径，根本不适合一心复仇的你。”

齐霖有些失望，但随即又说道：

“你既然寄托性命与我，当和我共进共退，先前你说我们人族修行的末路只是你们妖族的开端，那你可有助我快速进阶的法子？”

金蟾悠悠然说道：

“齐霖，不是我不帮你，现在的你备受瞩目，我帮了你反而会引起他人的猜忌，再说了，那卜算子就算意识到解除龙血上封禁的关键在你，但他那样的人必定会自己想办法去解除封禁，直到他放弃之前你都是安全的。与其考虑这些遥远的事情，你不如专心打你的拳桩，就算是想学点神通术法，你也应该去求你身边的人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