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吃馄饨吧（1 / 2）

城墙上的一大一小，出拳不停。沈午出拳时让苏秋觉得很不一样，虽然还是那个“沈大哥”，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很不一样，感觉天地间，唯有一人，呼吸吐纳随着拳脚循环不停，苏秋学着沈午的一招一式，从脚步，腰身扭转，到递拳，每一样都做的一丝不苟。这也是沈午看好苏秋的一点，因为教拳的意义很大，而且仅仅和少年相处了一两天的时间，如果只是可伶少年被死气所缠绕，其实也有别的解决方法，可是沈午选择了教拳，因为他觉得苏秋要是学拳的话，一定会很认真，果然苏秋是个做什么都一丝不苟的人。自己没有问少年想要学拳的原因，因为他不觉得所有人练拳的初衷和未来出拳的理由都会一样，况且也不必要求人这样做，现在的少年值得自己教拳，这就够了。

两人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虽然春日的东荒还是有些凉，但是苏秋早已是汗流浃背，脸上的汗珠也是一滴一滴顺着少年稚嫩的脸颊滑落，但是少年的拳却是越来越连贯，少年的草鞋踏在城墙上，扬起的尘土粘在少年的粗布裤腿上，布衣上，发丝间。“二十四”前六拳‘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随着沈午最后一拳挥出，两人收拳于腰两侧，气沉丹田，站立在城墙上。苏秋向东远眺自己刚刚离开的庸连山，在昏沉的夜幕里，有一束柔和的晨光，穿过自己走过的乡野，照亮少年稚嫩的脸庞。看着苏秋还没有平息自己的吐纳，沈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四张青黄色的纸条，对着苏秋说道：“这是四张道家‘斤两’篆符，多是武人用来锻炼身体用的，都重有五斤，你双臂双腿各用一张，不到万不得已，只能增加不可取下。”

苏秋惊讶地说道：“这就是仙家法器吧！这张纸条能有五斤？”

沈午笑了笑，将武夫真气炼入篆符中，四张篆符在沈午的手中发出淡淡的金光，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明亮，温暖的微光不仅照亮了少年的脸庞，更是点亮了少年干净眼眸中的所有好奇，沈午停了一瞬，因为他看见眼前九岁少年眼里亮起的希望，汉子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然后随着汉子把四张篆符贴在苏秋身上，苏秋脸就越来越苦：“那个，沈大哥，咱有没有更轻些的，我觉得自己还算个孩子。”

沈午也是一脸憨厚地笑着：”坏消息是这是最轻的，好消息是这个篆符只有我取得下来。“

苏秋笑的也是灿烂极了，极力挺起腰身的说了句：”那还真是谢谢沈大哥了。“

然后，沈午又地拎起苏秋和小善，把他们带回了王家院里。苏秋牵着小善，洗漱过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书，书多是徐先生给的，眼下看的这一本地方游记名为《西山杂记》，不过现在苏秋翻书都有些费劲，毕竟每条胳膊现在都负重五斤，沈午在远处和王渊聊着天，两人也算交谈甚欢，然后他看到王玉嫣走出屋子向王渊，沈午问好，她左手拿着一本书，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是不难看出王玉嫣是个美人胚子，五指芊芊，皓臂如玉，但是多年卧病在床的原因，少女总是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苏秋看着少女就想起了自己吐纳时看到的气象，少女身上的生气很弱，而且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死气。有些于心不忍的少年，突然想和姑娘聊聊，怎么说呢，可能是孩子王当惯了，自己也算个话痨吧。

在给自己鼓气之后，苏秋起身，吃力地向王玉嫣走去，姑娘坐在自己屋前的台阶上，左手端着书，却扭头看着一旁池子里的鱼。感觉到苏秋过来，王玉嫣抬头看着他，眼前这个少年走路很吃力，莫不是也得了什么病？苏秋对着王玉嫣说：“姑娘也喜欢看书吗？”

王玉嫣点点头，合上书给苏秋指了指书名《剑雨春秋》，没想到是本江湖武侠小说，苏秋有些眼馋了，毕竟徐先生没给自己带这种书啊。

苏秋的左手系着小善的麻绳，吃力地举起右手向女孩展示着自己的《西山杂记》，小善正在一点一点接近王玉嫣，而姑娘也看着小善，眼中透露着期盼，但却什么也没说，多半是怕苏秋又阻止吧，毕竟苏秋拒绝过王玉嫣一次，苏秋有些无语，向后拉住了小善。王玉嫣看着丑陋的小兽停住了脚步，抬头看见苏秋正无奈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红。难得的，女孩有些得意地说：“这本《剑雨春秋》我正好也看完了，其中各路武侠间的肝胆相照，各种门派间的传奇功法可是荡气回肠，你要不要看看？”

苏秋满脸笑容地应道：“那就太谢谢姑娘了。”

王玉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像是偷了灯油的小老鼠一般狡猾地说：“那你让我摸摸小善。”

苏秋也是笑着说道：“这不行，我也给姑娘说过，小善是妖兽土蝼，身上有死气，姑娘身体本就不好，缠上死气就更麻烦了。”

王玉嫣觉得有些有趣，想不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还挺有原则的。就笑着说道：“那你不是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吗？”

“对，所以我通过这条麻绳把死气牵引过来，这样它才能跟着我到有人的地方来。”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女孩的意料，就在女孩还没有说话时，又听见苏秋嬉皮笑脸地声音：“那姑娘的书可以借我了吗？“

”我不是没有摸小善吗。“

”但是姑娘的书不是看完了嘛，大不了我把自己的书借给姑娘。“

”不借。“

”别啊，姑娘，实不相瞒，我苏秋以后注定是要仗剑走江湖的，所以眼下这本《剑雨江湖》对我苏秋意义重大，姑娘今日的借书之恩，来日必有重谢。“

”哎呀，有些累了，本姑娘有恙在身，回屋休息了，得罪了，苏大侠。“话音落下，少女起身，没想到坐了太久一个没站稳，踩在木梯上，身体向后倒去，苏秋眼疾手快，一步踏前扶住了王玉嫣，这一次苏秋确定眼前的姑娘脸红了，苏秋机敏地说道：”姑娘得罪了，本少侠怕姑娘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