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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在浓雾中徘徊着，却始终不见四中军的进攻。

“工兵，搬着物资上！三楼三班注意掩护！叫上二班一班的人跟我出去，你，去告诉那边的工兵，这边人手不够……”那个义军依旧在喊着。随即有工兵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那是什么？”小书生小声地问。我瞟了眼我身旁的箱子，小声的跟他说：“酒精灯，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桶，还有不知道什么有点像铁饼一样的。”

“一班二班，跟我出楼体，工兵，搬上东西跟上……”那义军喊。一支人搬着东西跟着他下了楼。

“凿洞！动作快！三楼二楼的学生往下一楼掩护，探照灯关上！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我们下到了二楼，我忽然明白铁饼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了，应该是地雷。

二楼所作的防御工事同三楼差不多，我们一支的学生差不多七八个，有三个上了楼梯上的栅栏处，有两个去了二楼一班的位置，我、小书生和另外一个同室的人守在楼梯口边上的接口上。

“不要埋上，标注好雷点，动作快，尽量九点之前收工，注意隐蔽，一班二班给我看仔细了！……”

楼上的枪声正在源源不断的响起，但是始终不见对面楼里的叛军攻击楼下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探照灯关闭的原因。

“几点了？”旁边的书生问我。

我看了看怀表，又看了看楼下黑暗中的工兵，说：“八点十三。”

会议室。

“青古啊，你看看找两个人送那个老外出城吧，要是打起来可就麻烦了。”杨卫国点了根烟，会议室里只有蒋蕙英，杨卫国和赵青古三人。

“估计是来不及了，”赵青古摸出来半盒茶叶，招呼着蒋蕙英泡上，“从晋五到郑豫，坐车也要半小时，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流寇叛军之类的。徐干不是有个警卫排在晋五么？让警卫排送那老外去郑豫吧。”

茶叶在热水中缓缓展开，错综复杂，旋转沉浮，似是那星河每一个学生的命运。

“蕙英啊，太晋府怎么说？”杨卫国转头问正在倒水的蒋蕙英。而后者却愣了一下，随即又明白了怎么回事。

“哦，旅部已经收到了中央的批准，同意明日一早举办成立仪式，任命您指挥学生武装团，但是这么早发枪是不是不合逻辑……”

杨卫国苦笑了一声：“蕙英啊，当今的局势你还不熟悉。你去看看外面出什么情况了没，我跟青古说点话。”

蒋蕙英将茶送到了桌上，随即出去关上了门。雪打在帽檐和风衣上，又被蹭掉，争论的声音隐隐透了出来。四中方向的照明弹已经将近垂落，蒋蕙英只明白暗夜中乾坤变化。

“他们怎么还不打？”小书生问。校门内外一带都已经布好了铁网地雷，工兵队也已经收工回到了门房。义军看了看暗夜中火光不断地敌楼，又看了看表，“不错，九点二十就完了，那些学生估计已经犯迷糊了，一班二班回楼，告诉他们各楼层留下一班轮流看守，其余人回去休息。”

“那啥，”那义军在楼下喊，“两个小时换一班，不准偷懒。安稳度过今晚，明日一早就作行动了。不要有逃跑的念想！”

雪依旧在下，雾却已经单薄了好些。对面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暗夜笼罩着，却都寥寂清晰。

等赵青古出来时，雪已经停了。只是蒋蕙英还在外面候着，帽檐和衣领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竟没有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