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别彩儿（2 / 2）

“别....别杀我，我.....我是帝国士兵！你杀了我就是与我们国家为敌！而且我还是青龙城主之子，你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会为我报仇！”欧阳龙连连后退，失声大叫，没了先前的张狂。

岚心不为所动，仍旧向前走着，啪，他一脚踩入了血水之中，仿佛踩到了什么，岚心低下头，看到被其杀死的卫兵张着大嘴，眼中仍旧遗留着惊恐，那是血流干前对死亡的恐惧。我转过视线，看到了那个被踩到的东西，是一个破损的怀表。岚心俯下身子捡起它，吹走灰尘，仔细看去。

一张照片，一个男人搂着妻子，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那个男人就是被他杀死的卫兵中的一个。

岚心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欧阳龙见其发呆，一个恍惚就猛的朝远处狂奔，岚心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并没有追过去，只是攥紧了手中的怀表。

“啪啪啪——————！”村民一阵掌声带回了岚心的思绪，他看向一脸感激之情的村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谢你勇士！”

“太感谢了帮我们除掉了那些人渣！”

“客气客气，都是应该做的。”岚心尴尬的笑着，突然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被身旁的彩儿听到，不禁笑了出来。于是她连忙带着岚心回到屋内，给他准备了一些饼和米粥。

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灵摇，岚心却对食物无动于衷，他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事，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想到他刚才亲手毁掉了无数个家庭，就有种深深的自责感。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仅是突然间，自己这双手就沾满了鲜血。

“你怎么了？”彩儿察觉到了岚心的异样，悄悄地问道。

岚心回过神来，说到：“没，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吃呢？”彩儿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岚心。

“......”岚心沉吟片刻，说：“我不该杀人的。”

“我毁掉了他们的家庭。”岚心补充道。

彩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岚心。

“但如果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回过头杀害你们，或许我应该放走他们，但如果放走他们他们还是会回来的。所以到底怎么是对的。”岚心低下头，看着碗里自己的倒影，不知该如何。

此时彩儿的手突然我住了岚心得手，岚心惊讶的抬起头，脸颊通红，心跳加速，他看着彩儿，彩儿也看着他。突然，彩儿笑了一下，说到：

“你真可爱。”

“我.....“岚心不知道回什么。

“你其实不必去想这些对与错，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对和错之分。”彩儿收起笑容，突然严肃的说到：

“我们都会或多或少遇到过一些错，如果要纠结这些，我早该去死了。”

岚心疑惑的看着彩儿，不解。

彩儿没有说话，也是转头看向我看的方向，良久才慢慢说到：

“在我十三岁那年，村长家的大儿子，也就是今天被士兵杀害的那个哥哥虎子，总是喜欢欺负我，在我的包里扔蜘蛛，把我推到满是泥泞的菜地里。奉神节的前一天，为了准备新的一年，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我父母送给了我一个用茅草编织的小熊，我特别开心，拿出去跟小伙伴们一起去玩耍。”

岚心抬头看向彩儿，她双手环膝，下巴搭在腿上，不紧不慢地回忆着过去。此时的我并不能说话，灵摇正在跟小雪在一旁玩耍。

“但我刚跑出家门，虎子看到我手里的小熊，直接就抢了过去。我就追着他一路打闹打闹到泥巴地，一不小心，小熊掉到沼泽中，拿不回来了。我就一直哭啊哭，虎子也慌了，看劝我不住，就溜回家了。过了好久，我哭累了，越想越生气，准备去他家找他算账！”

彩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变得激动起来，身体有些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岚心缓缓直起身子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停下，继续说到：

“我来到村长家里，也就是虎子他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四处逛了逛，想着可恶的虎子弄坏了我的小熊，我也要弄坏他家的东西。当时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来到村长的卧室，看到一把猎枪，我记得父母说过枪这东西很珍贵，村子里没人会造，用坏一把少一把，我心一狠，拿起枪跑到外面扔到了水里涮了涮，又踩了两脚，然后把它擦干净放回去，到时候等回到家村长发现枪坏了，以为是虎子干的，肯定会把他暴揍一顿，想到这我当时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彩儿想着想着笑了出来，但笑地有些勉强。

她继续说到：“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虎子也没被打，我就想着等第二天村长用了以后就会发现，但是.....”

彩儿顿了顿，说话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村长第二天并没有检查枪，直接带着就去山上打猎了，一行人遇到了一个壮年的棕熊，村长想开枪却发现枪坏掉了，危机时刻，我爸爸扑了过去，跟狗熊一起掉下了悬崖，救了村长一命....但是我爸爸他却.......”

说到这里，彩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打转的泪水喷涌而出。岚心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的摸了摸她深埋在双膝的头。

“我妈妈患有心脏病，知道爸爸死了以后，她急火攻心，没有缓过来，也走了。他们两个地走，全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岚心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本以为她会止不住的大哭，但是她没有。彩儿只是哭了一会，便轻掩泪水，对其笑了笑说：

“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去做了一些决定，既然做了就要承担他的后果，你做了保护我们的决定，后果就是杀掉了那些士兵，虽然很残忍，但你是没有办法的，所以，请不要再纠结这些了，好吗”

彩儿握拳对我做了一个要坚强的手势，然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岚心看到彩儿的笑容，美丽动人，如沐春风。

岚心两人吃饱后告别了彩儿和小雪，继续前往青龙城，他们一路上路过了许多村庄，有的已经被洗劫，村民的尸体被扒光衣服吊在树上，如同战利品一般，这显然是兽人做的。而那些被火烧焦的村庄，往往是帝国的士兵发泄的结果。身处战场，人命如草芥，如果不是岚心，彩儿他们可能也会被军队残忍杀害，或者凌辱致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