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们低估了我”（1 / 1）

二〇一九年底到二〇二〇年初，红管群里发生了震惊群内外的“沉娇事件”和后续的“沉娇调查组事件”，这对苯群主来说是关键时刻——在他上任群主之初就发生了这么重大的负面事件。由此可见，这种民主式、开放式的群模式虽然带来了巨大的群员流量，但也对红管的稳定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苯群主必须引导红管的管理层对群进行一定的管控。

星空，十笙的旧交，“沉娇调查组事件”的主要参与者，曾帮助群里的“汉服党”击垮了“炉石党”。星空本人也是管理员权力斗争的受害者之一。硫代在任议长后期，星空因为使用小号造谣、挑拨离间管理层、辱骂等“罪名”，即遭到弹劾。当时群规还没有“临时法庭”制度，弹劾案由苏元久起草，超过半数管理员签字，由议长硫代审议后移交群主苯直接执行管理员罢免，还未等群主执行，星空便主动辞职。

对于星空的案件，据部分红管元老人士称，当时苏元久（代理议长）、采薇、烟酰胺等人曾提供了相关证据；有传闻称，星空的案件是当时采薇、烟酰胺等反对派与“部分炉石党前管理员”联合对“硫代-十笙派系”进行的“有计划的围剿”，他们企图通过星空这个重要人物，进而拖出硫代、（尤其是）十笙的黑料，以便接下来扶正苏元久、阻止十笙上任议长。很显然反对派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十笙当选了议长。

星空发现了红管群存在一个很明显的问题：管理员的权力盖过了群主，很多管理员滥用职权。

采薇，一位目睹“沉娇事件”全过程、并在之后成为了“沉娇调查组事件”的主要参与者的群友。采薇本人也是管理员权力斗争的受害者之一。十笙在任议长时期，采薇因为使用技术手段侵犯个人信息、侵犯隐私权、“楠家族”封群事件等“罪名”，即遭到弹劾，当时群规已经有了“临时法庭”制度，管理员互选组成的“临时法庭”对采薇进行了审判，采薇被罢免管理员并永久剥夺了其参与红管群政务的权力。

采薇曾直言不讳地在红管群里说出了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群内部分裂，派系斗争严重。

以上，星空提出的“管理员权力”是在苯上任群主以来出现的问题，而采薇所提出的“派系斗争”自苏玖璃时期以来就长期存在，并且，前者的出现会加剧后者的进一步发展。

然而，苯还是并坚持走苏玖璃走过的路线，他俨然把自己视为了苏玖璃的“继承人”。直到二〇二二年，苯都没有改变他最初的这个想法，因为他在《二〇二二新年贺词》中把苏玖璃奉为一位伟大的前群主。在实际中，苏玖璃曾领导了红管、变革了红管、发展了红管。在理论方面，苏玖璃提出和建立的“群友投票选举管理员”和“管理员监督管理员”的理论一直没有被苯否定。

但是，另一方面，苯又不完全走苏玖璃的路线。因为苏玖璃只提出过“群友投票选举管理员”和“管理员监督管理员”的理论，从来就没有说过“管理员可以制定群规”、“管理员可以凌驾于群主之上”，苏玖璃当年重用君怀瑾，之后又把君怀瑾打入“冷宫”，任命君婳为总督来监督其他管理，之后又任命苏熙为代理群主来制衡君婳和分群群主，最后又借助棱镜的力量来抵抗苏熙——苏玖璃在位时期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平衡管理层各个人物的权力，实现“管理员监督管理员”，而绝对不会让“管理员凌驾于群主之上”。在这一点上，苯与苏玖璃是截然不同的。

当年，网上有自媒体评价称，苯之所以保持这样谦逊的外表是出于保住“摇摇欲坠的群主位置”的需要，因为当时的苯正面对来自众多群元老和新群友两方面的压力。一些网友分析，尽管红管的群公告、群的宣传部（当时已经由十笙等人执掌）一直“充满诗意”地夸赞苯的善良本性和平易近人，但苯在当时仍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挂名群主。红管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管理员手中。

“苯所得到的拥戴终会消失，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消失不消失的问题，”有红管元老说，“在苏玖璃转让群主的过渡期内，苯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但是苯的资历远不及其他元老，他的最终让位是迟早的事。”然而，这个结论却是大错特错了。

苯成功举办了历届管理员选举，每两月改选一届；苯胜利召开了历届管理员大会，每届新任管理员上任即召开一届。这让全网感到吃惊，因为他把他的群聊变成了一个民主的、对外的、开放的、面向全网的大群。在苯的领导下，红管发生了超出人们想像的变化。

现在看来，他们低估了苯，这位正在不动声色地巩固其权力的群主。

与此同时，红管群的人数在逐步增加，他们来自各个领域、各个圈子，他们在群内聊各种话题，也逐渐形成了派系，例如汉服党、MC党，以及上述提到的炉石党，等等。

炉石党，一个因苯亲自举办的炉石比赛群活动而在群内兴起的管理员派系，由众多炉石玩家群友组成，在二〇二〇年初被以十笙、星空等人为代表的新人派管理和以核苷酸、烟酰胺等人为代表的校友派管理联手夹击，最终解散，很多炉石党管理员遭到弹劾。

当时，苯向早已退群的苏玖璃发送消息，告知了她这一情况，苏玖璃告诉苯说：“不管怎样，你作为群主，你应该让自己或者让你信任的人完全控制红管的总群和各个分群。”

“炉石党管理员遭到弹劾的阴影对苯是一个重大挑战，”曾被整肃的前炉石党管理巴黎左岸回忆说，“我们如何才能既防止管理员垄断权力，又保持管理员自我革新的动力？我们的管理员选举制度、临时法庭制度是否出现了问题？”

“管理员必须不断选举。”前MC党管理员齐圣宁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