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黑风高蛇出洞（1 / 2）

黑夜降临，无星无月。山中吹起了冷风，冰寒刺骨。

乌漆麻黑的山道上，看不到一点色彩。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燃起了一点红色火焰，在黑暗中飞快跳跃着。眨眼之间，火焰淹没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夜色深深，无边无际，仿佛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片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

也许刚刚那火焰只是眼睛给人开的玩笑吧，谁知道呢。

晨阳洒落下来，整个东岳从睡梦中苏醒过来，许多人纷纷梳洗出门，言确也夹杂在他们之中，开始了新的一天劳作。

当日头西沉的时候，灵草园中的杂役弟子便各自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这就是言确在东岳的生活，日复一日，平静无波。如此又混过了两个月，言确依然是一名杂役弟子。除了那次童子检测，他再也没碰到什么离开杂役弟子行列的机会。

回到住所，言确随意翘起腿，将身子往墙上一靠，细细回想了这几月来在东岳的情景。能得到的情报他都已得到了，但最核心的那个部分他却没机会触摸。而对于这部分，暗阁给不了他任何帮助，只能靠他自己。

这时，言确想起那个女人，他的顶头上司——螣蛇。当然，螣蛇只是她在暗阁内的代号，至于她的真名叫什么，言确也不知道。暗阁向来只问代号，不管名字，也不管身世背景，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便能分得酬劳。从某种程度上讲，暗阁或许比东岳更适合那些身处最底层，却抱有狠劲与攀爬心的人。

对于螣蛇，言确还有一个较为亲切的称呼——大姐。

“收起你那臭架子吧，若没有我的提携，你在阁内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杀手。”

“一个人再有本事，终究只是一个人。”

“上头若有心要打压你，就算你功绩赫赫，你依然没有翻身的机会。”

“没有舞台你那一身本领能表演给谁看？别忘了，我是将你推上台的人。”

“这世界最不缺的是有本事的人，而最缺的是能将有本事的人推上去的人。”

这几句话是大姐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对言确说的，但不知为什么，言确老把它们想到一块去，也许是因为里面蕴含的道理是一致的缘故吧。

大姐说得很对，没有机会，没有给你机会的人，你一个人再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成事，尤其是那些身份卑微的人。而现在言确的身份就是最最最卑微的杂役弟子，而且还是一个不能展露本事的杂役弟子。

这一刻，言确突然有点想念那个“老女人”了。虽然她心狠手辣，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但她至少能以正眼看待自己。

日子一日接一日的过去了，东岳山中各处灵田也到了成熟收获的季节。灵草园这块，各个管事分别派下弟子，熟门熟路的下来拿了收获，然后按照规定，收了你该缴的，剩下换成灵石发还给干活的人儿，算作是你劳碌一季的酬劳。

灵石，蕴涵天地间精纯的灵气，有辅助修行之效。在修士之间，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充当类似金银作用的货币。它的价值远比金银高，不过流通面比金银要窄。一般平头百姓用不到灵石，也找不开那么大面额的钱币，所以在老百姓眼中，还是金银铜比较实在。

这次灵草园结算，换得的灵石数目有多也有少，多的人能拿到四五颗，少的也有一两颗。若问一颗灵石什么价值，大概是可以让你在尘世过两年安逸日子。不过若是在修真界之间，顶多换一两颗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丹药。

灵石发放后，杂役弟子身上有了余钱，自然就要为以后的日子好好盘算一番。他们的想法基本都是拿这些灵石去哪换得辅助修炼的灵丹妙药，或者打听打听去哪能弄得好的修炼功法，总之，就是没什么人会有攒钱回家过平凡日子的想法。不过这也正常，你若是没有一个修仙梦，何必舍近求远跑到这东岳来做“劳工”呢。

在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个梦，一个登上仙途的梦，尽管这个梦很不切实际，但他们依然为了那一点渺茫的希望在刻苦奋斗着。

这种精神很美好，不是么!

对于种植灵草的这些杂役弟子来说，这次收获后到下一次播种前，有半个月的休息期，这半个月便是他们拿着到手灵石过舒坦日子的时间。你若想摆脱杂役弟子这个头衔，那就赶紧趁着半个月好好修炼修炼，或许能趁着年尾考核一跃龙门。

东岳有一个对杂役弟子的上升制度，就是每年年尾都有一个考核，若你的修为能达到聚气境八层以上，便能直接成为正式弟子。聚气境是修真第一个阶段，一般的修士专心致志修个三年，基本都能将十层聚气修满，进入下一个阶段——通灵境。

不过这个聚气八层这个这些杂役弟子来说却是一个难如登天的等级。因为他们没有好的资源与及充裕的修炼时间，最要命的是他们的天资很是一般。种种因素的作用下，很多杂役弟子在东岳混了十年八年也还只停留在聚气六七层。正因为如此，那些时不时掉下来的机会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难得的悠闲时光，言确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修炼上。什么聚气八层啊，十年前他的修为就远不止聚气八层了。

言确在一人山道上悠悠走着，身旁时不时有其他弟子路过，但谁也没把半点注意力浪费在他这个道行微不足道的杂役弟子身上。

杀手必修课其中之一，便是隐藏自己的气息。就目前言确透漏出来的气息，乍看之下，只是一个刚刚开始修炼的菜鸟。不过隐藏真实气息这种活儿，在修为比你高得多的人面前是不管用的。无论你的伪装多么精妙，别人一眼便能看破。

实力，才是一切都基础!

东岳群山连绵不绝，其中以五大真君洞府所在的五座山峰最为尊贵，平常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老与亲传弟子，其他人连涉足的权利都没有。言确来到东岳这么久，只在童子测试时上过一次细雨峰，剩下的四座他也就只在山脚下晃悠过。不过今天让他逮着一次机会，一次上凌云峰的机会。

就在上午，凌云峰传下话来，要灵草园供几位灵草上去。这种活以前也有，但落不到言确身上。这可是件好活啊，没准你送东西时被上面的人看上，直接将你留下了，那你岂是不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如今灵草园其他杂役弟子都各自找清静地方修炼，整个灵草园空荡荡的。周全正为找不到合适的人上去送灵草而发愁，恰好就遇到了外出晃荡的言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