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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线索(1 / 2)

唐萌早晨没去所里,他跟所长汇报了一声,直接去了县局档案室。他调阅了一份档案,然后从县局走出来,又去了媳妇单位一趟,他媳妇是干进出口贸易的,托朋友给唐萌捎来一盒燕窝,今天他要去看一个人,顺便沟通一些事情。

唐萌今年二十九岁,毕业于齐鲁警察学院,是根正苗红的大学生。唐萌性格开朗,活泼好动,而且很有艺术天分,在学校里他就擅长曲艺和相声,经常一段单口相声把师生们逗的前仰后合,而且他热爱运动,也经常跟着校篮球队打打篮球。

刚毕业那会儿,唐萌想留在省城,但事与愿违他来到了县城,本以为能去县刑警队干一名刑事警察,却又调到了汶南镇派出所,所长看他年轻,就让他跟着老片警老许,一头扎进了深山里。这样一来也说不了相声了,也打不了篮球了,这大山里是质朴的生活,跟他向往的熙熙攘攘的城市气息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面。

老许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警察,其实他是汶南镇派出所的副所长,虽然挂着副所长的职衔,却干着片警的工作,老许说,他热爱那片乡土,不舍得离开,唐萌来了,他是看着他很有朝气,才让他跟着自己下乡锻炼的。

汶南镇是县里很特殊的一个乡镇,辖区面积大,村庄分散而且大都在深山里,很难掌握村里的治安情况,所以平时就需要大量的警力下到基层,就诞生了老许这一类的片警。

老许个子不高,文化也不深,黑黝黝胖乎乎的一个人,唐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老许那天一身农民装束,骑一辆摩托车,带一个草帽正从乡下回来,他以为是一个农民伯伯来所里办业务,谁成想竟然是所里的副所长,还闹了老大的笑话,唐萌听同事们说,就是县局的局长和政委也拿他没办法。

他第一次跟老许下乡,那算是见了世面了。好家伙,人家那“深入群众”中去,那才真叫“深入群众”中去呢。老许管着大冢子山周围和汶南河畔一共九个村子,大夏天的挽着裤腿,带着草帽就往村里扎,也不见他询问治安情况,天天张家长李家短的,走累了就去乡亲家里喝水,也不注意影响,赶着有谁家做了饭菜,留他吃饭,主人让的急切了他一屁股坐下就吃,开始他挺看不惯老许,警察没有警察的样子,这样的工作方法和打扮,挺不符合条例的,他觉得他更应该去干一个乡调解委员会主任。但是老许却说:“以前他还住在村里呢!他自己就是一个农民,没啥不习惯的,山里人直性子,你要跟他客套起来了,反而就脱离群众了。”

老许一周下农村三四天,其余时间不忙了就在所里和看大门的老杨头拉呱。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不像警察的警察,管的九个自然村却是二十年来县里发案率最低的片区,在去年例行体检的时候,老许查出了疾病,局长和政委心疼他,强制给他办了就医,他去治病的那段时间,那九个村的村民自发给他捐款,竟然捐了几十万,这让唐萌心里对老许佩服的五体投地。

村民跟他心连着心,村民有事他也挂念着,前几天老许就安排他去了趟石楼子村,接村里的孤儿陈祥去县医院老许媳妇那里住院,并交待他留意一下陈家的事,正好这几天石楼子村的副主任田学军来跟他反映问题,起初他也没觉得陈家有什么奥妙,但这两天他却发现了端倪。

今天上午他就决定拜访一下许久不见的师傅去。敲开师傅家的门,师傅依旧精神焕发,两人一见面客套了几句,就啦起了陈家的事情来。

“陈祥最近的病情怎么样了,师傅?”

“嗨,没查出任何毛病来,你嫂子找了神经内科的主任给他做了检查,做了颅脑CT,还做了磁共振,都没有发现异常,而且你嫂子说他在院里除了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亢奋和低迷,不符合精神病的诊断标准。”

“难道就没有一点异常么,师傅?”

“嗯,你嫂子刚才打回电话来说,她详细询问了护士长,护士长说,据值班护士反应,除了昨天和五天前因为没睡好有些焦虑外,其他时间一切正常。”唐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记下了师傅说的情况,这是唐萌自工作以来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笔和本子不离手,随手记录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说陈祥没病了,师傅?”唐萌问。

“应该说现有的医学检查是没病!”老许纠正了唐萌的话,然后老许端起茶杯说:“大夫已经跟陈祥媳妇统一了意见,再住下去没有意义了,可能后天就让他出院了。”

“也是呀,陈祥又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全靠他媳妇打零工,很难支撑医药费的,出了院也好。”唐萌点了点头说。

“合作医疗给报一点,田学军又给他申请了个特殊医疗,这不我昨天又去给他交了五百块钱,你嫂子还老大不愿意,说,‘你这泥菩萨过河的,自己都靠局里,这还有闲心管别人!’没办法,起码局里给咱报销,这孩子能指望谁去?哎……”老许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师傅你也不容易。”

“唐萌,陈家的事你这两天留意了么?觉得这里边有问题么?”老许问起了他交待的事情。

“噢,是这样的师傅,如果单看事情的表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今天在来这里之前,去了县局档案室,调阅了三十年前老江处理的陈玉花、也就是陈祥姑姑的死亡案件,还有你处理的陈玉魁夫妇的死亡案件,应该都没有问题。”唐萌爽快地回答。

“是呀,陈玉花死的时候,我和老江去的时候已经入殓。但涉及到非正常死亡,老江和李二愣子又开棺验了尸。据老江说,脖子上的勒痕和体貌特征,以及尸瘢都提示是自缢,而且根据周围群众的反应和现场的排查,包括房梁上的痕迹还有绳子和脖子上的勒痕吻合,是自杀无疑,因为要下葬,在老江调查完后,就重新入殓下葬了。陈玉魁夫妇的死,当时陈家人救人心切,现场也被破坏了,但是,根据现场县医院的法医和刑侦人员的现场查勘,也没有发现第三者在场的证据,但是……”说到这里老许沉默了。

“但是,又过于巧合了!”唐萌说出了老许心里的疑惑,“我看过原来老江的报告,陈玉花出殡那一天是一九七八年九月九日,而陈玉魁夫妇死亡日期是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九日,乍一看这两个日期没什么联系,但是如果按阴历月份看的话,陈玉花是一九七八年农历八月初七出的殡,按农村三天丧的习俗,死亡时间应该是初五凌晨,而陈玉魁夫妇的死亡时间,是九三年农历八月初三的凌晨一点到一点三十分钟左右,这个在师傅的结案报告和法医的尸检报告都有记录, 两起事件相隔了整十五年,而这一次有人反应陈家闹鬼,又是一个十五年后的农历七月末,如果都按农历算的话,几乎在同一时间,这就是师傅心里的疑惑吧?”

“想不到你考虑的这么细致,”老许赞许地点了点头,

“是的。相隔十五年,而且都是八月初,你一句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掌握那个姑奶奶的确切死亡时间,但也许是在相似的时间段。相似的时间相同的地点,都是自杀,当然这样的巧合在现实世界中是存在的,但是涉及到非正常死亡不能不多一层考虑了。

我说出来你别笑话师傅啊,唐萌。当年我还只是个协警的时候,跟老江处理的陈玉花死亡事件,当老江检查完尸体后,刘仙姑在法坛上忽然念了一段咒语,那这时候太阳正好照在棺材上,刘仙姑说棺材头上有红光将来要有血光之灾,那时候我还不能算一名真正的警察,我就觉得再看到棺材后,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后脊梁发冷,一直到离开那里才好了。而后来陈玉魁夫妇一九九三年出的事情,我到了现场,虽然第一现场被人为破坏了,但是老李头李世贵他很有经验,清了场,一直等到我赶来。我记得是我和当时的老耿还有老李头先进去的,陈玉魁夫妇就躺在院子里,就在我背对着事发现场检查尸体的时候,我突然又感觉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而且脊梁发冷,似乎身后有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回头看了看那间屋子,门敞着,风吹动了窗帘子,什么也没有,但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说到这里,老许尴尬地说,‘唐萌啊,你师傅老了,鬼门关又走了一遭,很多事呀,反而看不清了,哎!’”。

“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师傅。”唐萌安慰道,“这不是原则立场的问题,在医学上这叫第六感应,也叫直觉,第六感应没有什么现实依据,但是有时候第六感应真的能帮助破案,特别是刑警,这些都是被很多实例证明了的!”唐萌很肯定地说。

“嗯,”老许喝了一口水又问唐萌,“那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其他发现,再盯这个事了没有,我知道现在所里忙,不必耽误你主要精力的。

“其实我就是想来和你说这件事情的。”唐萌看着神情庄重的师傅说:

“除了我调阅的档案,这两天田学军又提供了两条重要线索。”

“重要线索,什么线索?!”唐萌的话一下子提高了老许的注意力。

“是这样的……”唐萌就将田学军碰到张铁嘴和寻找刘善人的事情告诉了老许,这其中唐萌特别强调了两条:‘一、陈玉山的爷爷在陈玉花出殡以后就疯了,找到几次最后走失;二,姑奶奶陈素娥不是陈家人,这是田学军从刘善人哪里得来的信息。’”

唐萌的话让老许恍然大悟:“噢,是这样啊?我见过那张有陈素娥的照片,我说怎么鸡窝里飞出凤凰来了呢!当年我还纳闷这件事呢,原来是陈传兴抱养的啊!”,陈祥太爷爷的名字第一次从老许嘴里说了出来。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老许回味着说,“陈传兴是八零年下大雪那天走失的,他走的时候天刚开始下雪,陈家报案后,老江和我沿着他的脚印追踪,当时雪下的正大,几乎眯眼睛,我们发现他出了村后,先去了大冢子山女儿林,在他闺女和孙女的坟前应该坐了很久,因为他坐过的地方打扫过,雪比别处的薄。然后他起身走下了螃蟹沟,再追就追不到他的脚印了,一场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仿佛这个人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原上了。”

老许陷入了尘封的记忆,良久又说:“想来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是二十八年前走失的,走的时候七十多岁,按年龄算这个人已经一百多岁了。”

“师傅,这些线索多亏了田学军,田哥一直对陈家的事挺上心,这个村副主任也算干到家了,”唐萌呵呵笑着跟老许夸赞起田学军来。

老许喝了一口茶说:“是呀,这小子别看回村不到两年,觉悟挺高,办事利落,听说石楼子村党员纳新,这次要给他一个名额,其实早就该给,这个老李头办事就是死板,真拿他没办法!”

“哦,对了师傅,昨天上午田哥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了一趟村里,村里原来地主家姓张那小子和贾家贾奶奶的孙子,为了捉山蟹,夜里去了大冢子山女儿林……”

“这倒是怪了,怎么深更半夜的会有人去了哪里,还有其他目击证人没有?”

“那山上附近平时除了果园里那两户,还有就是种药材的二狗子李来柱。”

说到二狗子, 老许“嗨”了一声说:“这个闲汉,以前不正经干事,我还见过他在植物园里打扫卫生呢,不过自从传开他老婆和邻居的事,他也不消停了。那事还闹到我这里来了呢,种点药材也好,省得他再去找别人干仗去。”

唐萌继续说:“据李二狗说,陈玉山每天就是巡山睡觉,也就是说,如果陈玉山不在现场,那么目击证人就只有那俩小子,但是当时那俩小子吓的魂都丢了,唯恐跑不了,贾家那小子更逗,一会儿说林子里去了红衣鬼,一会儿又说夜猫子和鬼王的,一看见火起呀,鞋都跑丢了,桶也扔了,就差没把自己跑丢了。”

老许呵呵一笑,说:“也难怪,有什么样的的奶奶,就有什么样的孙子,他可不像张家那小子打小一个人过惯了,也不能全怨他,也是他奶奶贾大娘那老封建灌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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