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肉体凡胎（2 / 2）

源源不断的雨针，源源不断的发丝。

林墨也扯得有些麻木，只慢慢感受着心底的那灵力开始恢复。

可能是半个时辰，也可能是一个时辰。猛然间，她抓住一大把发丝，用力甩开，然后指尖运起灵力，在自己胸前点了几下。

喉头一甜，嘴一张，漫天的血雨喷出来。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最后一点点凝聚出来的灵力结印，再用力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在法印中自动归位。

法印慢慢旋转，释放出红色的光芒，最后如同太阳一般，冲散了所有阴霾。

雨针消失了，发丝也消失了，那个泛着蓝光的黑洞也消失了。

整个蓝色的阵法全都消失了。

林墨笔直地倒下，她最后的视野，是已经恢复正常黑色的夜空，风平浪静，月明星稀。

她觉得，人间的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

林墨有感觉的时候，喉咙像冒烟一般，本能地张了张口，“水”字只有口形，没有声音。

但很快就有人用小勺喂了水到她的唇边。

她张了口，一点一点吞咽着水。

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楚瑜瑾那张俊美如妖的脸，欣喜地看着她。

“嗯？”她喉间只能发出一个疑问的语调。

楚瑜瑾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很用力，微微颤抖着。

她咳嗽起来。

他又连忙放开她，然后转头快速抹了一把眼角，“你醒了，本宫高兴得很，弄疼你了吗？”

她摇头。

她怔怔看着他，“你哭了？”

“没有，是你看花了眼。”他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嗓音湿润如玉。

她失神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你竟然生生替我受了九道天雷?”

他还是微笑，眼神深遂，“原来那是天雷么？你之前到东宫来避祸，避的就是这九道天雷?”

“还痛吗？”她喃喃地问。

“痛得昏死了过去，便不痛了。”他轻声谩语。

她看着他的眼神，和那一天那一刻的眼神重叠，想起他以凡人之躯受了九道天雷，便鼻子一酸，再次落下泪来。

她不可思议地感受着眼角湿润的泪珠滑到耳鬃，渗入发根。

他的手伸过来，替她擦去眼角的湿意，取笑道，“你还说我哭了，明明是你自己哭了。”

她摇头，还是不敢相信，“这不可能，你是肉体凡胎当然能哭。”她已经千百年没动过情感了，哭是什么？眼泪又是什么？

他再次笑了，“你难道不是？”

她怔住，是啊，他是肉体凡胎，她难道不是？

所以她会享受美食，留恋美酒的滋味，会惦记着没有听完的话本故事，还会在撞见两人折腾那事儿时感到羞耻。

所以她在搬到梅庄第一晚被楚瑜瑾亲吻时，她也会在湿漉漉的唇齿中感觉到一种慌乱，一种奇怪的血液上涌的陌生感觉。

她闭了闭眼，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是啊，都是肉体凡胎，自然有七情六欲……”

楚瑜瑾看着她这样一副好像神仙变成凡人一般十分无奈的模样，哈哈大笑，忍不住凑上前去，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