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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是你们儿子，我是啥样的人，旁人不清楚，你们二老还不清楚么？”p 面对着二老的质疑，杨华忠哭笑不得，他这个人素来嘴笨，不擅长解释。p 但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摆在那里，是啥样就是啥样，撒谎作假那一套，他从来不做，也做不来！p 老杨头和谭氏面面相觑，老杨头说：“咱家老三打小就不会撒谎，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我信他。”p 谭氏也说：“我虽不信胖丫，可我信胖丫是不会忽悠老三的，那丫头对她爹娘还是一百个孝顺。”p 胖丫不会骗杨华忠，而杨华忠又不会骗二老，所以这个事儿撸顺之后就是胖丫没有骗二老。p “老三，胖丫为啥乐意送我去镇上她姑那呀？你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我跟她同行，我心里可不踏实！”谭氏又问杨华忠。p 杨华忠说：“晴儿说，她理解你当娘的心，不去亲眼瞅瞅梅儿住的地儿，不去看看屋里的东西，你坐在家里是肯定不踏实，天天念叨。”p 谭氏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神色眼见着的和缓了好多好多。p “哎！”谭氏长叹一口气，又摇摇头，坐回了床边，“这个家里，上上下下，说起最懂我的，不是你们这些儿子，而是跟我针尖对麦芒的胖丫哟！”p 老杨头说：“这有啥稀奇的嘛？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咱胖丫像你天经地义，她可是你嫡出的孙女儿！”p 谭氏的脸上隐约露出一丝笑意，但是笑得非常的浅，戴着显微镜才能看到。p 谭氏的笑容只有在面对着杨华梅时，才会大规模的，毫不掩饰毫无遮拦的出来。p 一旁的杨华忠眼见这场危机暂时被化解了，也是长松了一口气。p 他又将杨若晴捎来的话跟老杨头那说：“爹，晴儿说了，送一个也是送，两一双也是送，晴儿问你要不要也去镇上看看？”p 老杨头素来是个不习惯走亲访友的性格，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就不去了，我一个老汉懒得出门……”p 杨华忠又道：“晴儿赶马车过去，骆家那个马车车厢大，能坐好几个。”p “对了，明日绣绣也跟晴儿一块儿去镇上。”p 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了，今年因为水灾的缘故，大正月拜年几乎取消了，今年的元宵节大家伙儿也都过的很草率。p 杨永进今天下昼就提前去了镇上的酒楼，明天绣绣过去，勇孝下个月就一周岁了，绣绣给勇孝断掉了乃。p 经过这一年在娘家的带娃生活，绣绣也成长了许多，看到了爹娘的不易，也看到了养育孩子的艰辛。p 所以都不需要杨永进和曹八妹如何给她做思想工作，绣绣已经打算去镇上的酒楼里做事，拿一份工钱来贴补家里。p 另外，杨永进和曹八妹的想法是，让绣绣走出家门，去到镇上，去接触更多的人和事，到时候遇到合适的后生郎，能改嫁就改嫁。p “爹，一起过去看看嘛，又不要自己走过去，坐马车呐！”杨华忠接着又劝。p 老杨头有点迟疑，看样子也是真的动了心。p 谭氏见状直接加了一把火：“你说，咱俩这一辈子，一块儿出门有几回？”p “上一回咱俩结伴离开长坪村去别处，是几年前？是因为啥事儿？”p 经谭氏这么一问，老杨头掐着手指头眯起眼站在门口推算，完了，他的脸色都变了。p “我去，还是几十年前呐老婆子！”p 谭氏哼了声，“可不就是么，最后一次咱俩结伴出村子，是我怀老五那年，快要临盆了，是个腊月天，突然想吃清水镇油锅里现炸的油条。”p 老杨头立马接上谭氏的记忆：“我记得我记得，那天是个腊月初七，早上起来天就阴沉沉的，老婆子你犯了嘴馋，那口水嗷嗷的……”p 刚刚坐回床边的谭氏听到老汉这话，蹭一下站起身，蹬着小脚三两步冲到老杨头身旁，抡起巴掌照着老杨头的手臂轻轻拍了几下。p “你个死老头子，咋说话呐？哪个口水嗷嗷的？”p “我我我，是我，我口水嗷嗷的，行了吧？”p “这还差不多！”p 谭氏笑骂着又回了床边坐下，听老杨头接着回顾当时的情景。p 老杨头接着说：“那天早上好冷呐，我把家里的板车搞出来，上面放个草垛子，你坐车上。”p “老大已经是长兄了，我把家里交给他，老二老三都跟着老大，老四那时候就属他最小，才四五岁的样子吧？也闹着要去，在院子地上打滚。”p “咱没辙，只得把老四也带上了，就这样，我拉着板车，你坐草垛子上，怀里还搂着老四，咱去了镇上。”p “那时候白梅斋还是从前的张记早点铺子，那老张人缘好，手艺也好，卖咱热锅里现捞的油条，还额外送了你们娘俩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我到现在还记得……”p 谭氏笑眯眯的听着老杨头怀旧，脸上罕见的浮现出几分温柔来。p “后来那天咱回来的时候，给家里的几个娃带了一大包包子馒头，半路遇到一个卖鱼的，咱还买了一条五六斤重的胖头鱼带回来。”p “到家后，老三就在村口玩，看到那条大鱼，可把老三高兴的哟，围着板车跑，嚷嚷着咱家提前过年了……”p 说起往事，老杨头和谭氏都笑了。p 站在一旁的杨华忠对于儿时的那段记忆早已模糊了印象，但是，他听到爹娘说起那一段，以及自己也在其中出现的身影，杨华忠的脸上不由得浮起幸福的笑容。p “爹，那你也收拾收拾，明日跟我娘一块儿去梅儿那里玩玩！”p “对，老汉你跟我一块儿去，大不了吃过饭，我留那里，你再跟胖丫的车回来就是了嘛！”谭氏也劝。p 老杨头想了想，松了口，“好，那我就也去转转！”p 谭氏立马起身：“我去给你找套新衣裳穿，糟蹋老汉明日去了闺女那儿，可得齐整，才不给咱闺女丢人！”p 谭氏起身去忙活去了，把柜子门再一次拉开，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