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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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也不知道言夙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这样，不过也没深想，更不知道言夙此前已经举报了好几个。

——倒是托简繁来的节目组，知道前面几个“探路”的同行，遭遇了拒绝，这才来找简繁当个中间人。

“当然不是啦，我还能忽悠你不成？”简繁好笑道，“不过我也跟你说实话，他们这网综，其实没有那么火爆。”

虽然导演那头是自己的朋友，但简繁还是得实话实说。而且言夙是他的觉得值得深交的人，怎么也不会在言夙不但没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帮过他的时候，给言夙下套。

“他们能给你的出场费，也不是特别多。”简繁说了需要集中拍摄三天的时间，工作强度比他那次的拍摄还大一些，毕竟网综不是静态照片。

“当然，这出场费可也是比我那多些的。”

“而且我给你保证，只要不是大乱子，他那边也不会恶意剪辑。”简繁道。

——那边为了保证节目的顺利，肯定是会剪辑掉一些不和谐的画面。但是简繁能给他朋友做人品保证，肯定不会恶意丑化言夙。

倒是言夙，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当然，听到这里他虽然惊诧却没让电话那边的人察觉，只淡淡表示他知道了。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你决不决定接？要不，我给你那家伙的联系方式，你俩再谈谈细节？”

简繁觉得以他跟言夙的相处而言，言夙是缺钱的，可能会看在钱的份上接。但是又不能确定言夙是想往娱乐圈发展。

言夙自然没反对，确定不是诈骗，三天就给好几万，他有啥不接的道理？

——至于娱乐圈里弯弯绕绕多？言夙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叫何睿峥的导演很快就加上了言夙的微信号，不过因为那边忙的厉害，他只来得及打个招呼，跟言夙约了过一个半小时再谈，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言夙倒是不介意这事儿，毕竟人家确实是忙。

——即便对方托简繁跟他搭上线，却也不代表对方要一整天啥也不做，就等着跟他联系不是？

倒是简繁有几分不好意思，他这边跟言夙说完之后，就找了何睿峥。本来何睿峥确实是空出这个时间段的，虽说言夙不是什么名人，可却是他邀请的，他怎么也不会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他也从来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

可偏偏出了点岔子，他也是恼火的很，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去处理。

简繁这边挂了电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事儿没说，但又是饭店，又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这才没再打一个电话过来。总归，言夙自己的账号，他自己总能看到的不是？

言夙却没如他所想那般，看看自己到底火成了什么样儿，而是直接按灭手机，回到饭厅里，却见饭菜摆放好了，可除了几个小的正在喝奶外，其他人都没动。

他也没说什么“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之类的话，只说让他们久等了，快速入座，招呼大家开吃。

有他在，夏院长也终于可以安心吃个热乎饭了——孩子们虽说听话，可有些时候确实是需要让人多费心的。

有言夙帮忙之后，夏院长才体会到了什么叫“有条不紊”。别看言夙是在自己吃喝，而且吃的比别人都快都多，可事实上他没有放过桌上任何一个人的动静。

包括夏院长。

言夙来后，一些以前不常吃的菜色就出现的频繁起来，李露清等大孩子就会多次给夏院长夹菜。

毕竟在孩子的世界里，那些香喷喷的肉、鸡腿，哪有不好吃的，哪有人不喜欢吃的？

言夙每次准备的食材也很充足。

夏院长倒是想说自己身子不太好，所以要少吃这些油水重的菜，可孩子们哪里能信？以前也没见夏院长少吃过啊。

——以前吃这些菜，哪次不是间隔十天半月的？实在是夏院长怕隔得时间太久，孩子们会缺营养。

夏院长拗不过孩子们，吃了几次，也没像他所说的那样不舒服，孩子们就更不信他的推托之言了。

就连夏院长都觉得有点奇怪，难不成他多吃了肉，身体还真的好了些？不过也只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却是没有去检查吧，毕竟又是一笔不少的费用，夏院长不是很想花。

反正能吃能喝还没不痛快的地方，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等收拾干净饭桌，言夙就将大家聚集起来——除了心智不全和年纪太小的——一同商议搬家的事情。

因为搬家的事情势在必行，言夙是有跟大家透露过，所以虽然对福利院不舍，但也没有特别抵触的情绪。

对言夙所说的两处对比，大家也听的认真。

夏院长却是越发有些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恼火，毕竟当着孩子的面不好发作。

特别是他清楚言夙的良苦用心，再发作有些不知好歹，可问题是真按言夙所说的选了，他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准确的来说，这压力会都落在言夙一人肩头。

“你，你这根本就是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夏院长道。

之前言夙回来说的时候，他就已经表达了偏向，他以为言夙真的会考虑，哪知道这小子怕是早有决定。

而且不但自己有了选择，还捕捉痕迹地把这些小的都带偏，跟他站到了同一壕沟里去。

——可是真的“豪”了，他们哪能负担得起这一月数万的房租？

作为成年人，夏院长更是懂的这种长期租房，没有一个月交一次费的道理。

看着气鼓鼓的小老头，言夙给人递了一杯茶，道：“别这样嘛，咱们住独门独院地，要方便许多。”

“最不方便地就是上学这俩了，他俩还同意了。”

言夙一点李露清和陈昂，俩人立马点头，陈昂更是道：“院长你放心，我们早点半个多小时就行。”

“而且公车的话，学生也有优惠。”

这一点他跟李露清也了解过——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捡瓶子和纸壳儿了。

路虽然更长了，路上可能出现的瓶子是会更多，可太远的路如果纯属靠双腿走，也会耽误他们回来照顾院里的弟弟妹妹。

他们也只能如此取舍。

主要是言夙所说的，独立的小院更适合弟弟妹妹们玩耍。

——虽说小孩子也需要更多的朋友，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们的异常。

当然不是说没有好人，可现在他们人手不足，照看不过来，复杂的环境只会让他们压力更大。

这些过深的东西，李露清他们暂时还想不清楚，可隐隐却有感觉，会本能的对此进行规避。

夏院长还能说些什么？

言夙没有细说什么，可作为一个成年人，且是经历风雪、阅尽冷暖的老头子了，他还能不知道他这些考虑？

想到短期内他们出不起钱找不帮手，言夙还得出去赚钱贴补福利院，只能他一个人照看小崽子们，夏院长也就不再说什么。

但等孩子们都睡下后，却是拿着自己的存折交给的言夙。

“钱不多，也只够应付一时。”夏院长将存折塞在言夙的手里，防止他塞回来，还摁着言夙的手不让他动。

事实上他那点力气，跟一只蚂蚁落在言夙的手背上差不多。

言夙却没有动，静静听着他说。

福利院获得的资助、政府的拨款，都花在福利院上，这是理所应当，而夏院长的存款，其实也大部分花在了福利院的运转上。

这些钱可以说是他的棺材本，却也是他存着给孩子们治病的钱——虽说还是杯水车薪。

“小凡的病，一直用药物控制着虽说也还可以，但我是考虑过给他做手术的。当然，除了手术费之外，适配的心脏也不好等。”

“最急的其实还是小煊那孩子，他现在这年纪都已经是拖了太久的了。”夏院长说到这里，问了一句言夙记不记得那孩子。

“七八岁，很安静，一个人待着，时常对外界不给回应的那孩子？”言夙道。他自然是有印象的，哪怕那个孩子过于安静，他也注意过。

——准确的来说，他是注意着每一个孩子，并不是“谁会哭谁就有糖吃”。

夏院长点点头，有些痛惜地叹一口气，虽然他、包括所有的孩子都努力跟林煊交流，可能获得他回应的次数还是很少。

他也知道林煊很努力了。

“那孩子有些自闭，来这里快两年了。其实本该先紧着他的身体状况做手术，但是一来确实是手术费的问题，二来则是那孩子的心理排斥的很。”

即便事情过去挺久，夏院长提起这事儿还有些咬牙切齿。

事实上林煊的父母尚且在世——但那样的人又怎么能说是父母？

“怀孕的时候，他妈吃了所谓的一定能生儿子的药。”夏院长端着手中的水杯，哪怕手心是温热的，心却因为这种事而泛着含量。

林煊的亲奶奶拿来了那药，林煊的妈满是虔诚、期待的吃下，林煊的爸做好迎接儿子的一切准备，然而林煊出生，却是双性人。

家里顿时炸了锅。

“明明是他们造的孽，却非要怪在一个孩子身上，说孩子是怪物。只有他们才不是人。”时隔多年，夏院长再提起这事，情绪虽不至于剧烈起伏，却还是忍不住骂一句。

那家人闹起来，孩子妈被怪责说是生了怪物，带累他们家的名声，过着非打则骂的日子。

在月子里，身子就被打坏了，不能再生。

后来孩子妈也将这事儿怪在了孩子身上，对林煊也很是苛待。

最后那男人有了别的女人，就将孩子妈和年岁小小的孩子都给赶了出来——他们之间其实都还没有领证，只不过是摆了简单的酒席，算是双方确认了关系。

女人就彻底疯癫了。

她没有扔了林煊，却并非是出于一个当妈的对孩子的疼惜，林煊于她而言，可能只是发泄情绪的“用具”、一生的耻辱和苦难的开始。

——当然，这是她自己认为的。不说她疯癫了，便是没有疯，就冲她做的那些事情，怕是寻常人也没法儿跟她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