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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坊作为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客人自然是络绎不绝的，掌柜的吩咐伙计留下来待命之后，就跟凤清扬告罪一声离开了，他还要招呼其他的客人。
凤清扬也不在意，她今天出门本来就是散心的，这会儿也不着急回去，所以就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的首饰端详着，还时不时地侧过头跟姚红和靛蓝俩丫头讨论几句。
她们在隔开的屏风后面挑选首饰，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前面铺子里的情形，也没有看到本该是丞相公子的赵晋安，这会儿却衣衫破旧、脚踩敝履，完全看不出昔日翩翩公子的模样。
“赵公子来了？”见到他进门，伙计随口招呼了一声，“今日又来送画稿？”
“嗯。”赵晋安点点头，把身后背着的一个竹筐解下来，从里面掏出几张纸递给他，“这是我最近几天新画的，麻烦呈给掌柜的过目。”
因为他今天并不是第一次来送画稿，伙计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让他自己找一个不会碍事儿的地方等着，自己则是接过画稿转身朝着掌柜的走去。
“掌柜的，这是赵公子新送来的画稿。”
掌柜的这会儿正在接待一位贵夫人，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回道：“先放到后面去，等我腾出功夫了再看。”
“好的。”伙计答应一声，拿着画稿朝后堂走去。
经过屏风后面的时候，凤清扬正好抬起头来，瞄见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听到她问，伙计连忙停下脚步，“回王妃的话，这是掌柜的收的画稿。”
“能拿来给我瞧瞧吗？”凤清扬又问道，她刚才瞄见里面的画还挺眼熟，好像是设计稿的样子，正好她刚才没有挑选出合心意的首饰，说不定能从这里面挑选出一两样来让他们制作成品。
“当然可以！”伙计连忙把手里的画稿呈给了她。
凤清扬接过来翻了翻，发现果然是几张首饰的设计图，而且样子看起来比外面的那些首饰要新颖上一些，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她心里的预期，不过也算不错了。
“这是谁画的？”
“是一位姓赵的公子。”伙计毕恭毕敬地回道，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他现在人就在外面等着，王妃要见一见吗？”
听到画这些设计图的人就在外面，凤清扬想想就点头答应了，“那你去叫他进来吧，我正好有点儿想法，看他能不能帮我画出来。”
她一直都觉得这里的首饰不太符合她的审美，但是又不得不入乡随俗，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说不定能帮她设计的人，她当然不愿意错过。
伙计接到指令后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对着正等在一个角落里的赵晋安说道：“赵公子快跟我来，里面有位贵客说要见你。”
“贵客？”赵晋安微微一愣，玲珑坊的客人为什么要见他？
还没等他把这话问出口，伙计就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径直拉进了屏风后面，“王妃，人带来了。”
听到“王妃”两个字，赵晋安的心不由得一颤，等看清楚面前的人之后，他更是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战栗，想都没想就要掉头离开。
“哎，你去哪儿啊？”身边的伙计连忙拦住他，“王妃要见你，说是要让你帮她画新花样呢！”
凤清扬也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不过她却暂时压下了心底浮现出的疑问，对着伙计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伙计答应一声就退下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给了赵晋安一个警告的眼神儿。
他是玲珑坊新来的，并不知道赵晋安之前的身份，以为他只是一个靠卖画稿为生的穷书生而已，当然不能让他得罪了凤清扬。
赵晋安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儿，只在他离开之后朝着凤清扬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夜王妃。”
“你不用这样。”凤清扬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礼，从桌上的几张画稿里抽出其中一张来，“你画的这张图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有点儿其他的想法，你能听听看吗？”
见她没有问起自己为什么会落魄到这个地步，赵晋安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王妃尽管说就是。”
于是凤清扬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跟他说了，“如果你也觉得没问题，可以另外画一张给我，我好让掌柜的照着做。”
赵晋安点点头，“我现在就画给你。”
“也不用这么着急。”见他说着就要去找伙计借纸笔，凤清扬连忙拦住了他，“如果你这会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去旁边的茶楼坐坐吧，我有点儿问题想要问你。”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赵晋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拒绝：“我……”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不等他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凤清扬就出声打断了他，“是关于用药方面的，我之前也帮过你不少忙，你不会这么残忍地拒绝我吧？”
她都这么说了，赵晋安自然不好再拒绝，“那好吧。”
这个主意凤清扬是见到赵晋安之后才想起来的，她知道赵晋安最近半年在医药方面颇有造诣，称他为“药痴”都不为过，说不定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开路南风的易容术。
就算想不出来，两个人也至少要比一个人的主意多。
这么想着，她就带着赵晋安去了附近的茶楼，把自己遇到的棘手问题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自己想想办法。
赵晋安听完她的话就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王妃确定这种情况是用药造成的吗？”
他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这让凤清扬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不确定，可是除了用药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路南风总不会是直接给齐王换了一张脸吧？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办法。”赵晋安沉吟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给她，“之前我爹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一本手札，那上面就说到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