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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那我可没问。姑娘的家世背景应该没啥问题,父母都在广濑纱厂上班,母亲是一名挡车工,父亲是养护工。陶然和那姑娘刚认识没几天,最多算是普通朋友,真要是关系定下来了,肯定要好好查一查。” “广濑纱厂……” “日本人开办的工厂,在小东门附近。” 许延麟心想,看来是自己猜错了。 军统是情报部门,恋爱结婚都要向上级汇报。 如果确定了恋爱关系,就必须详细查一下女方的家世背景。 柳戈青说道:“小许,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你来上海的时间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许延麟想了想:“还真有一个……” “他是干什么的?” “他叫叶建明,没有正当职业,这个人的身手非常不错。”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吧,前段时间,他和别人打架,我出手帮了他。” “那这样,你找机会试探试探他,如果他愿意为国家效力,我去和他谈。” “行。我一会就去。” “切记一点,事情没落实之前,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明白。” “今天就这样,有结果了,直接打电话。” “好的。” “南田云子的事……” “放心,我尽量创造机会。” 从茶园出来,许延麟先去了一趟永安百货公司。 天气越来越热,需要置办很多夏季的日用品,包括薄毯之类的铺盖。 今天是公休日,永安百货附近人群熙熙攘攘。 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手捧一把短剑,在人群里走来走去,逢人就问:“祖传的,十块钱就卖,要吗?” 执勤的巡捕认识他,大声说道:“张三,又拿破烂蒙人来了?” 名叫张三男子脸涨的通红,低声下气的说道:“李巡捕,大家都是街坊,休要取笑……” 在上海,这种人实在太多了,随便拿一串做旧的铜钱就敢说是康熙通宝。 专骗那些喜欢收藏古董又啥也不懂的外行。 众人避之唯恐不及,根本都没人搭茬。 看见许延麟走过来,张三赶忙凑了过来:“祖传的,十块钱就卖,要吗?” 许延麟看了一眼:“两块钱卖吗?” 张三瞪圆了眼睛:“两块钱?你是在开玩笑吧?我跟你讲,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剑,吹毛利刃,削铁如泥,不信,我给你试试……” 许延麟截口说道:“红头阿三可盯着你呢,我敢打赌,你要是敢亮剑,他肯定拿警棍抽你。” 身材高大的印捕正向这边看过来。 张三没敢拔剑,悻悻的说道:“巡捕也不能随便打人……” 许延麟说道:“这把剑品相一般,给你两块就不少了。” 张三苦着脸说道:“我要十块,你给两块,哪有你这样子还价的嘛。” “许你漫天要价,就不许我坐地还钱?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 “……不卖!” 许延麟转身就走。 许延麟父亲喜欢古董,尤其对兵器颇有研究。 耳濡目染之下,许延麟对这一行多少也了解一些。 男子卖的这把短剑,从剑鞘外观样式就能看出来,这是清末下级军官的制式配剑,由于存世数量很大,加上年代太近,根本不值什么钱。 品相好的在五块钱左右,品相差的三块两块就能买一把。 想要博取对方的好感,送礼无疑是一个快速有效的办法。 一会去见叶建明,许延麟打算送他一件礼物,这才随口出了一个最低价。 叶建明痴迷武侠,估计能喜欢这类物件。 走出了十几米远,张三从身后追了上来,可怜巴巴的说道:“先生,你要是真心想买,再加一点好吧,不瞒你说,老娘卧病在床,连买汤药的钱都没了,要不然,谁能舍得贱卖祖传的宝贝……” “五块钱。” “再加一点嘛……” “加的三块钱,是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权当做善事了。” “行!卖你了!” 张三一咬牙,把短剑塞到许延麟手里。 拿到了钱,张三急匆匆来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子近前。 两人嘀咕了几句,张三递过去两块钱,鸭舌帽极为隐蔽的塞给他一个纸包。 张三满脸喜悦之色,钻进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那名李巡捕叹了一口气,对同伴说道:“张三这家伙,再这么继续抽下去,早晚倾家荡产,要不是看在街坊的份上,我早就抓了他!” 同伴说道:“他老娘不是去年就死了,怎么又出来一个老娘?” 李巡捕哼了一声:“骗人的把戏呗……” 大约一小时后。 许延麟回到了车里。 买来的日用品塞满了后车座。 那把短剑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伸手一按绷簧,仓啷一声,短剑夹着一道寒光出鞘。 吞口兽下沿印着一行小字:宣统元年制。 这还真不是一把普通配剑。 清末下级军官的制式配剑,吞口兽处印着一个“勇”字,而不会特意刻印上年号,主要是没那个必要。 许延麟知道,张三还真是没多要,这把剑最少也值十块钱。 这家伙急着买烟土,根本也顾不上贵贱了。 轿车一路疾驰,穿过平安桥,来到了小平安里。 许延麟用报纸把短剑包起来,这才下车朝叶建明家走去。 以叶建明的性格,十有八九待在家里怨天尤人。 来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屋内无人应答。 伸手试着推了一下,房门在里面插上了。 估计叶建明应该是在家里睡觉,或者有其他不方便的事情。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听屋内传来一声急促的惨叫。 随即没了声息,显然是被人捂住了嘴。 难道是家里进贼了? 看了看四下无人,许延麟退后了几步,把短剑别在腰里,加速助跑,飞身一跃,双手抓住门垛上沿,迅速翻上了阳台。 阳台连着阁楼,估计是天气热的缘故,阁楼的窗户敞开着。 从窗户进了阁楼,来到楼梯口处。 楼下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许延麟轻轻抽出了那把短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