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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明珠有泪(1 / 2)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首,血肉模糊,不忍目睹。一个紫衫少女单膝跪地,浑身伤痕累累,拄剑苦撑,显得十分吃力。

笛声丝丝缕缕,仿佛一根无形之绳,将那女子牢牢缚住。女子心力交瘁,意倦神疲,娇躯微卷,神识正被笛声一点点剥离。

吹笛者是个长衫方巾的儒汉,年约三十旬,远远站立树梢。唇边横着一支白玉短笛,意态悠闲,手指起落间,笛孔中迸出勾人的旋律。

女子身边围着四人,形貌生得十分古怪。一个鹰钩鼻,身材中等,光头上留有三戳红毛,法宝是一双精铁鹰爪;一个矮胖子,肉球似的脸上挂着一张阔嘴,两只眼却小如两粒黄豆,法宝是一对儿骷髅头骨;一个弓腰驼子,面色蜡黄,眼神犀利,衣饰光鲜,乃是台上花旦的戏服,法宝是一对儿镰钩;最后一人是个瘦高个儿,双臂长及膝盖,立在那里宛似一根竹竿,法宝是一对儿飞轮。

四人身上均挂了彩,手执法宝,奇形怪状,见所未见,均怒目横眉,瞪着紫衫女子。

紫衫女沐在笛声中,困兽犹斗,忽地喷出一口血箭,重伤之下,摇摇欲倒。

那长臂瘦子“飞轮怪”眼中迸出色火,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女子起伏的胸脯间,遐思香艳,笑道:“臭丫头真叫老子好难对付,就不要硬撑啦,待会儿让你享尽人间至乐。”那矮胖子“骷髅怪”说道:“老四,这小丫头是秦朗老弟治服的,怎么说也得让秦老弟先来。”那鹰钩鼻“鹰爪怪”淫邪一笑,道:“老大言之有理。”这三人色欲熏心,已将女子视为囊中之物。

“岂有此理。”徐澜嫉恶如仇,瞧得血脉偾张,手中红梅剑寒霜缭绕,在鞘中颤动不已。云中秀冷静自若,拉住娇妻,忙道:“师妹,情势不明,静观其变。”

徐澜娇嗔薄怒,星眸中寒光如箭,喝道:“五个鼠辈欺辱一个弱女子,还静观什么其变。”说着气势一凝,足尖轻点树枝,身如灵燕,飞掠而出,人在半空,红梅剑已然出鞘,剑气如寒霜倾泻,纵横交织,向那吹笛者席卷而去。

冰寒之气铺开,漫天落叶,遇霜即冻,仿佛一只只飞舞的冰蝶,晶莹剔透。徐澜方才在笛声下吃了暗亏,傲然如她,直是奇耻大辱,如何受得?因此出手便是一记凌厉的狠招,吹笛儒汉首当其冲。

寒霜袭来,剑气凛然,那儒汉神色一惊,瞳孔大张,屈指按节,汉白玉笛跳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曲调。一缕调子似水轻柔,萦绕在紫衫女身周,女子如陷泥沼,提不上半分灵力;一缕调子铿锵有力,飘去若剑,迎上漫天霜雪剑气。

层层剑光蕴含冰寒奇劲,犹如群山雪崩之势,威力绝伦。无形笛声与之一碰,音韵顿时一变,已不成曲调,宛似铁搅沙石,刺耳难听。

吹笛儒汉面孔涨得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悠闲之态一扫而光,他竭力稳住曲调,渐复韵律。红影一闪,徐澜手捏剑诀,红梅剑蓦地脱手飞出,雪芒绚烂,夺目生寒。锐利的剑锋刺破层层笛声,曲调呜呜咽咽,节节败退。

笛音不敌仙剑神锋,儒汉举笛挑出,笛剑相碰,发出清越激鸣。笛身裂出微微细纹,儒汉又心疼又害怕,翻身跃落另一株树巅,方才所立之树,顷刻冻成一株琼花。红梅剑趁势落下,溅起一片冰尘。

地上四个奇貌汉子瞧得目瞪口呆,那鹰爪怪暴跳如雷,骂道:“他妈的,又杀出一个吃横梁子的。”飞轮怪觑见徐澜美貌,双眼直勾勾地凝视,咽了口唾沫,色眯眯的道:“这小娘子带劲儿,大伙儿一起上,定让她丢盔卸甲。”说到得意处,眼中尽是亵渎之意。

徐澜听得满腔怒焰,两片柳叶眉微微一颤,双手并指运诀,红梅剑灿若一支银花,绕空飞旋一匝,霍然刺下。

飞轮怪忙将手中一对飞轮递出,那飞轮其形如盾,盾沿锋齿寒光闪亮,滴溜溜飞旋而上。

红梅剑击中飞轮之盾,叮的一声跳上半空,一只玉手恰好接住,红影忽闪,徐澜执剑从容穿过两只飞轮盘旋间的缝隙,如雪剑芒直取飞轮怪咽喉,势将这厮妖人毙在剑下。

对方剑术高明如斯,来势若电,大出飞轮怪意料,一个应付不暇,冰寒剑气刺破肌肤,鲜血冻而不流,冒出丝丝寒气。继而手脚麻木,运转不灵,更遑论召回飞轮抵挡,骇然之下,只叹我命休矣!

刹那间,四周风声飒飒,四道疾光破空飞来,顷刻掠至徐澜身畔。徐澜一声轻叱,挥剑将四道光亮击回,经此一阻,飞轮怪觑准时机,忙运法诀,半空中两只飞轮倒攻而回。

这一招围魏救赵,攻敌之所必救。徐澜红衣飘飘,身子凌空一侧,双轮贴身掠过,落回飞轮怪手里。同一刻,另四人各自接住法宝,联手合击。徐澜展开“百鸟凌云”的飞纵神技,身法翩如鸢雀,在五件法宝攻势间纵横穿梭,红梅剑过处,风雪飘摇,必见血光。

云中秀见娇妻虽以一敌五,稳占上风,紧按白梅剑的手方才微微一松,当即飞身落到紫衫女身旁,将她扶起。

紫衫女瞧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身量不高,但纤秾合度,身段极美,尽管狼狈万状,却也掩不住那张月貌花颜。她随手戴上一顶竹笠,紫纱垂下,遮住半张俏脸,好似天心高悬的半缺明月,笼了一层紫烟,只露一张樱桃小口,红馥润泽。

她瞥见云中秀袖口边绣的一枝白梅,神色一喜,樱口轻启:“原来是仙霞派的高人,相救之恩,来日再当补报,后会有期。”妙语如珠,说罢纵身化着一缕紫焰,飞上高天。

云中秀正自愕然,只见十余道电光划过天幕,齐将紫焰拦下。紫衫女复落林中,执剑而立,紫纱下,一双眼眸浸出浓烈的杀意。

十余柄飞剑散落如星,停驻林梢,飞剑上站的俱是年轻人,青衫飘举,一望而知是仙流名门子弟。

徐澜久战不胜,心下暗暗纳闷,若论单打独斗,这五人谁也不是对手。可他们联手合击,竟然扬长补短,配合得丝丝入扣,俨然便是一门阵法,端的凌厉绝伦。

正当她筹思破阵法门之际,吹笛儒汉秦朗跳出圈子,觑眼打量高空弟子,面色忽变,忙横笛嘴边,吹出几个音律,四个奇貌汉子闻音收手。

“青城四怪,风紧扯呼!”秦朗足尖一点,化着一缕流光,转眼消失在密林深处。余下四怪,瞪了紫衫女一眼,颇不甘心,也只得转身离去。

徐澜仗剑欲追,忽觉手臂一紧,却被云中秀拉住,只听云中秀道:“师妹,穷寇莫追。”徐澜怒气未消,全且作罢。

云天之上,飘来一阵苍凉的胡琴声。云中秀夫妇、紫衫女闻声望去,只见一头毛驴蹄踏祥云,凌空奋蹄而来,其行之速,较之御剑飞行不遑多让。

奔到近处,只见驴背上坐了个久困风尘的潦倒汉,衣衫褴褛,头发花白,形貌十分落魄,怀中抱着一把胡琴,想是年月古久,琴身已泛深黄色泽,咿咿呀呀地拉着不知名的曲调。坐下毛驴听着琴音,模样陶醉,十分滑稽。

毛驴落地,云中秀上前深深一揖,道:“中秀拜见陆老前辈。”

琴音顿止,老汉抬起头来,双眸湛然有神,扫视场中,最后将目光冷冷的落在云中秀脸上,还礼道:“天山‘寒梅双剑’绝迹仙流久矣,想不到今日得遇高贤,陆谦荣幸之至。”

云中秀忙道:“岂敢岂敢,陆老前辈言重了,在下与拙荆受掌门师兄所托,此来正要去蜀门拜见前辈。”陆谦点点头,道:“贤伉俪来得正好,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我姓陆的以大欺小。”

徐澜向紫衫女凝视一眼,适才见她孤身一人受敌围攻,那群恶人秽语轻薄,同是女儿身,不由感同身受,心肠一热,出手替她解围。这时听蜀门前辈陆谦也要跟她为难,不禁疑云大起,问道:“不知小姑娘怎生得罪了陆老前辈?”紫衫女将头一瞥,却不言语。

陆谦没好气道:“得罪也还罢了,老夫断不会与小娃娃一般见识。可这小妮子串通青城四怪、玉笛客秦朗,潜入我门中,盗走‘紫苓还魂丹’,真个气煞我也!这丹药有起死还魂之功效,老夫花了数十年心血,也只练成两粒,只因其中一味药极为罕见,可遇而不可求。当年丹药练成,一粒送给故友救命,另一粒老夫留在门中丹阁,以备不时之需。只要你还回来,老夫也不跟你计较。”说着,向紫衫女摊开一只干枯的手掌。

云中秀、徐澜夫妇相顾愕然,均想这小丫头竟敢上蜀山盗药,当真胆大妄为之极。紫衫女长剑斜指,气势汹涌,决然道:“不错,丹药就在我手里,青城四怪、秦朗觊觎丹药,暗伏人马在此抢夺,我誓死也没交出来,也不妨告诉你们,丹在人在,丹毁人亡,蜀门人多势众,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

陆谦气得七窍生烟,丹药本就是蜀门之物,听她口气,反倒是自己要倚众抢夺,登时吹胡子瞪眼,怒道:“别忘了丹药乃老夫练成,你即便盗了去,知道怎么服用吗?老夫也不妨告诉你,这丹药若无老夫的服用之法,服用者轻则变成白痴,重则暴毙而亡。”

“什么……”紫衫女心口猛然一颤,娇容色变,双腿发软,不由踉跄两步。她全凭一股信念支撑,丹药虽已到手,但无服用法门也归无用,一切牺牲努力,终究功亏一篑。无比的绝望,好似一把尖刀,将她心间一点微茫的希冀剥茧殆尽,化为梦幻泡影。泪水顺着下颌滴落,哽咽无声,忽然心弦崩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热血,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而倒。

众人面面相觑,徐澜上前相扶,一搭脉搏,皱眉道:“她内伤很重,恐有性命之忧。”云中秀忙道:“陆老前辈,我瞧这小姑娘本性不坏,这其中恐另有隐情,救命要紧。”说着目光移向妻子,徐澜眼波流转,侠义心起,向丈夫微微颔首。

陆谦心想:“小妮子若就此丧命,老夫问谁要丹药?”见云中秀正欲施救,唯恐功力不够,误了大事,忙疾步上前,道:“让老夫瞧瞧。”云中秀听他发话,心中一喜,当即退在一旁,道:“前辈,请!”

陆谦见紫衫女奄奄一息,吃了一惊,伸手探她鼻息,但觉若有若无。于是凝指连点她心脉三处要穴,潜运玄功替她疗伤。

少顷,紫衫女嘤咛一声,突然间樱口一张,一缕紫光急喷而出,射向陆谦右目。徐澜花容失色,惊道:“小心!”紫衫女险死还生,想不到竟会突施暗算。

变生突兀,紫光击射如电,以徐澜、云中秀之能,仓促之际,想要在咫尺间阻拦,也是万万不能。

陆谦眼色一寒,一层淡淡的护体光晕瞬息笼罩全身,但听咿呀一声胡琴响,颤出一道浑厚的音波,好似湖波清流,因风皱起的一圈圈涟漪。

这一缕细细的紫光在尺许之内急射过来,陆谦不敢托大,这声琴音实是他八层功力之所聚。紫光受琴声一颤,光芒摇曳湮灭。琴声无阻,击中紫衫女,紫衫女顿被震飞,荡出十余丈,轻似落叶飘零。

这时候,丛林间飞出一抹碧芒,恰将紫衫女托住,徐徐落地。光芒收敛,现出一个老道,年约五十旬,背上斜挂剑鞘,面颊瘦骨嶙峋,腰间系着偌大一只枣红葫芦,手中仙剑碧芒吞吐,宛若寒江叠浪,森然弥漫林间。

陆谦惊讶道:“老酒鬼,你也来凑热闹?”云中秀也吃惊不小,道:“沧海剑仙,夏临渊前辈!”云中秀夫妇皆想:“这小姑娘来头不小,惊动蜀门前辈不说,就连远在沧海的蓬莱剑仙也来了。”

夏临渊反手入剑归鞘,不理众人,将紫衫女抱起,见她嘴角鲜血汩汩溢出,怜道:“珠儿,师父来迟一步。”

紫衫女先前和青城四怪、玉笛客秦朗斗法,已受重创,方才偷袭陆谦不成,反遭音功一击,如今心脉俱碎,命不久矣!夏临渊修为极高,却也束手无策,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紫衫女凄然道:“师父,徒儿已将‘紫苓还魂丹’盗了出来,差一步就大功告成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想挟持老头儿,逼他说出服用之法,终究棋差一招……”说到这里,身子渐渐冰冷,已昏死过去了。夏临渊急忙将玄功渡入她体内,护住心脉,不至立刻送掉性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道金光伴随一声佛号,划下天幕,落在夏临渊师徒身旁。金光散去,只见一老一小,两个光头和尚并肩而立,老和尚须眉尽白,面色红润,小和尚年纪和紫衫女相若,一身月白僧衣随风飘扬,容貌清秀,只是眼神中,总萦绕一股若有若无的恨意。

小和尚快步奔到紫衫女身旁,执着她柔若无骨的手,关切道:“明珠,你怎么样?”紫衫女星眸微睁,望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伤心的泪水宛似珍珠迸落,有气无力地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缓缓递给小和尚,道:“晨风,这是‘紫苓还魂丹’,能解去你身上的‘忘情蛊’,只是没有服用之法,我们再想想法子,好不好……”说着也自哽咽,顷刻,迷迷糊糊地不省人事了。

小和尚伸手拭去她嘴角边的血泪,一阵难过,忙道:“好好……你先别说话……养好伤再说。”二人亲昵模样,好似一对恋人,余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陆谦向半空招了招手,十余名弟子收剑落地,随即将目光凝向老和尚,嘲笑道:“慧缘和尚,小和尚经不住美色迷惑,动了凡情,怕要还俗了。”慧缘老和尚闭目合十,佛面慈悲,道:“劣徒情丝未断,还盼陆居士成全。”

陆谦一愣,道:“臭和尚,你这话怎讲?”慧缘大师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月明珠姑娘命在顷刻,还请割爱,以这枚‘紫苓还魂丹’救她一救。”

陆谦觑了月明珠师徒一眼,哼了一声,道:“这小妮子原来是牛鼻子高徒,本事可大着呢,伙同妖人擅闯我蜀门丹阁不说,方才竟突施暗算,不救,不救。”

慧缘和尚道:“善哉善哉!月姑娘对劣徒一往情深,此番不顾安危上蜀门盗药,乃是为了解劣徒身上的‘忘情蛊’。”

陆谦越听越怒,道:“小小年纪,勾引佛门沙弥,真是岂有此理。”慧缘和尚道:“陆居士有所不知。”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目光停在老和尚身上,等他道明原委。

老和尚顿了顿,徐徐说道:“劣徒无恨未剃度前,俗家名叫施晨风,乃苗疆水族族长施楠庭次子,机缘巧合,与这位月姑娘结识,互生爱慕,本是一对儿璧人。十四年前,水族大祭司童遥逝世,其得意门生华阳秘不发丧,谎称恩师闭关,水族事务一切交由他打理。一年前,施楠庭偶然发现华阳偷习水族秘术《天水圣诀》,此功法被水族奉为仙法,只有每任大祭司才有资格修炼,施楠庭心疑,带领族民闯进水族祭坛,才知道大祭司早已不在人世。华阳见事情败露,没奈何说大祭司早在十三年前,因修炼仙法而遭遇天劫,祭司自知无法承受,只得转世避劫,如今转世灵童已十四岁了,便随口胡诌一个转世灵童的生辰八字,让族民去寻找。施楠庭听了灵童的生辰八字,正与次子施晨风的生辰八字相吻,大吃一惊。华阳也未料此事如此巧合,为免阴谋败露,暗中下毒手害了施家满门,并暗中给灵童种下‘忘情蛊’,让其忘掉所有,好做他摆布的傀儡。那日和尚游览丹穴山,恰好撞见华阳种蛊,便出手干预,救下晨风。和尚不通蛊术,只得以‘慈悲无量’将灵童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当时灵童身上的蛊毒种下一半,被和尚横加打断,是以蛊毒发作时,零零碎碎的忘却前事。和尚慈悲为怀,不忍他堕入魔道,于是帮他剃度,法名无恨,便是想以佛法化解他心中的血海深仇,无仇无恨。过了一个月,无恨蛊毒发作,痛苦非常,月姑娘寻来,无恨已记不起她是谁,月姑娘伤心欲绝,和尚便告知了她真相。月姑娘情根深种,发誓要为无恨解蛊,不知从何处听得蜀门有一粒‘紫苓还魂丹’能解蛊毒,于是萌了盗丹之想,才酿成今日之祸,阿弥陀佛!”

众人听闻二人身世遭遇,不胜唏嘘。徐澜望着丈夫,眼眸柔情似水,身为人妻,这番心意如何不明白,幽幽道:“小姑娘一片真情,落得如今下场,着实令人感慨。”云中秀领会娇妻心意,拱手向陆谦求情,正欲开口,见陆谦手一抬,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打住,回头和妻子对望一眼。

陆谦上前两步,道:“小和尚,丹药只此一枚,就在你手上,你是要救你自己,还是救小姑娘,全凭你决断。”

无恨握着瓷瓶,道:“若能救她一命,即便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小小蛊毒又算得什么,还请陆老前辈赐用药之法,小僧感激不尽。”说着跪在陆谦身前咚咚磕起头来。

陆谦捻须微笑,道:“情之一字,叫人生死相依!老夫若吝啬丹药,倒显得小气了,就成全你罢。小和尚,你将药丸化入清水给小丫头内服,臭酒鬼,用灵力将药力逼入小丫头下丹田,经奇经八脉运行一个小周天即可,切记,药力渗入血脉不可太甚,否则有爆体之患。”

此言一出,慧缘大师笑道:“这才是一代宗师的胸襟气度。”

无恨取出水囊,拨开瓶塞,倒去多余的水,留下一口少许,随即将一粒黑紫色的药丸倾入囊中,摇晃一阵,药丸尽数化去。他左手轻轻捏在月明珠双颌间,女子樱口微张,露出一排莹如碎玉般的洁牙。无恨将药水细细喂入她口中,迷糊间,月明珠只觉一股烈流涌入腹中,眉头一皱,显得十分痛苦。

夏临渊依陆谦之言,先以道家秘术将药力逼到月明珠丹田,再引入奇经八脉中的督脉,寻会阴、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至头顶百会穴,会至迎香与任脉相接,沿廉泉、天突、膻中而下,还至丹田,一个小周天运行告成。

寻常练功打坐,灵力运行周天轻而易举,可今日助弟子运行一个小周天疗伤,夏临渊足足运了八成玄功,额头上竟隐隐见汗,可见药力之雄浑,大耗功力。陆谦之言并非危言耸听,寻常人即便得到丹药,若无深厚道行臂助,自是有害而无一利,更遑论起死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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