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普通市民（1 / 1）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同时照在萧驰的面部和臀部上。

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公交车上背单词、补作业的中学生，马路上提着豆浆竞走的上班族，摊位上忙左忙右的小老板……

形形色色的人们，循环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一手扒拉掉耳机，萧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随手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一股声浪冲击而来，眼睛也被对面楼白晃晃的玻璃刺痛。

老老实实地关上窗户，还是等夜里安静后再出门吧。

不过萧驰也没闲着，他想着如果要与组织战斗，总要掌握一些战斗技巧吧？

目前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老妈交给自己的什么古武拳法。

以前完全将之当成了健身操，打了近十年，很是熟练。

一小时后，萧驰大汗淋漓，却有几分痛快。

过去的自己打上半小时，身体就累得支撑不住，现在却好似意犹未尽，甚至还能再继续下去。

这就是打拳的快乐吗？

更加奇怪的是，这回身上非但没有半点汗臭味，或是之前经历的那种恶臭。

反而，还有些淡淡清香？

传说中仙女拉臭臭都是香的，难道是真的？

老妈虽然名叫文静，却是一个静不下来的健身狂魔。

家里除了老爸堆满每个角落的书籍，就是老妈摆满房间的健身器材。

一一试过后，萧驰发现自己能承受的杠铃重量达到了过去的三倍以上，跑步机的速度调至最高也毫无压力。

他甚至产生一种感觉，认为自己终于能和老妈对打了。

要知道以往只是被老妈单方面虐待，惨烈的一幕幕回旋脑际。

等老妈回来后和她干一架，嘿嘿。

心里默默盘算，发誓要找回男生的场子，老爸是指望不上了，一样被虐的份儿。

还有这个背后藏匿的组织，我可不会乖乖听话的。

想着想着，萧驰打开电视，将《神盾局特工》《超能英雄》等加入了播放清单。

不知道看了多久，竟美滋滋地睡着了。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

凌晨一点。

黑夜中传来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巨响。

萧驰直挺挺躺在床上，忽然瞪大双眼——

嗯，确认自己是被饿醒了。

电视上还播放着超能大战超能的剧情。

想用手机点个外卖，打开黄色软件，却发现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送达。

啊这这这，人可忍、肚不能忍！

于是乎，萧驰穿好衣服，乖乖戴上口罩、墨镜、耳塞。

还没有适应身体机能带来的变化，接收外界信息素过多，依然会导致头痛欲裂。

出门前照照镜子，这身打扮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虚。

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定左邻右舍没人出现，也没有组织人员的身影。

轻轻地关上门，并且小心翼翼地在门缝中夹了一张不起眼的白色纸片。

这才飞奔出安静无人的小区。

深夜，怪异装扮。

嗯，自己确实不像个好人了。

还好燕州地处北方，大多数人们并没有夜生活的习俗。

这个时间段，街上早就空无一人。

萧驰扫码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车轮吱呀吱呀地穿过一条路灯坏掉的暗巷。

嘴里哼着“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的小曲儿。

他再次发现，自己的视力在夜间也同样超凡。

只要有些许光源，哪怕只有天上的星辉，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今夜的风儿有些格外沉闷，甚至，还有一丝丝腐臭味？

萧驰蹬着脚踏板，经过小区附近的植树公园。

公园早已关门，黑漆漆的树木此时有些妖魔化，蟋蟀、野猫等小动物的叫声在夜里十分响亮。

忽然，转角处一个黑影出现，萧驰差点撞了上去，刹车都擦出了火星。

定眼儿一看：

同样的黑色墨镜、黑色口罩，身材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大夏天裹着一身严实的黑色风衣。

组织的人？

不过这人怎么比我还夸张，不会是个变态吧？

近来听同学们说各地都有暴露狂在深夜出现。

鼻子不自觉地抽搐一下，萧驰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就像是某种腐物糜烂的味道，比如天花板上死掉的老鼠。

应该不是暴露狂，莫非和我一样？

小白鼠？

萧驰想起自己前日的恶臭，虽然臭的方向不一样。

还是不免有些好奇，转身去找那人问个清楚，却发现神秘的黑衣人不见了。

幽深的街道，寂静的公园，张牙舞爪的树枝随风摇摆，这就有点阴森恐怖了。

萧驰骂道：“我焯，不会撞鬼了吧？”

小鹿乱撞之际，萧驰看到前面24小时营业便利店的白色灯光，心里顿时安稳许多。

“发咪发咪发—咪——”

进门就听到一段熟悉的旋律。

“今日播报：日前，警方在郊区一废弃工厂发现多具人形尸体，尸体身份有待进一步核实。目击者称，近日深夜接连看到不明身份人士面带口罩、墨镜，行踪诡异。本案有待进一步侦办。请广大市民夜间小心出行。若有市民提供重要线索奖励人民币10万元，直接抓获犯罪嫌疑人奖励人民币50万元。”

店员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则新闻，直到萧驰拿着选好的三文鱼饭团、鸡胸肉香肠等去前台买单。

店员机械化地扫码、装袋，余光不经意地一扫。

看见萧驰戴的口罩、墨镜，竟和电视上的尸体一模一样。

“啊啊啊鬼啊！”

小店员尖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萧驰痛苦无比地捂着耳朵，急忙大声解释道：

“什么鬼啊鬼的，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好市民！

眼睛刚做完激光手术，鼻子花粉过敏，戴个墨镜、口罩有问题吗？”

萧驰边说边摘下眼镜和口罩，和店员对视了几秒，又急忙戴了回去。

店员这才惊魂甫定，声音仍有些颤抖。

“这你不能怪我啊，大晚上穿成这样也太吓人了。

三十块五毛，扫这里。”

“嘀！付款成功！”

萧驰也没多说什么，打开二维码付款，拿东西走人。

他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

回头一看，果然见那店员正探头盯着自己，被自己看了一眼又急忙缩了回去。

萧驰转过头来，提着塑料袋，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店员见萧驰走远，急忙关上店门，转手就拨打了一个报警电话。

萧驰可不知道店员报警的事情，不然又要被气死。

不过他回想电视上的新闻，忽然想到刚才撞见的那个有股怪味的黑衣人，莫非……

不会错过了10万块吧？

一个人走在深夜空荡荡的街道上，想着尸体、包裹、警察、悬赏等等。

一向胆大的萧驰也多了几分警惕。

骤然，头盖骨一个激灵！

刚才擦身而过的黑衣人再次出现！

不，好像不是同一个，是另一个？

这个黑衣人，走路有些僵硬，但速度却很快。

萧驰拨低口罩，露出鼻子一闻，腐物糜烂的味道更重了，差点当街呕吐出来。

那么臭，这是死人，还是活人啊？

萧驰一面抱怨，一面却在权衡。

我要不要跟踪一下？

刚才新闻也说了，发现可疑人员可以提供线索，这也是普通市民应尽的义务吧？

先不管什么组织了，说不定能混个10万块零花钱。

啊不，我只是在尽一个普通市民的义务。

内心盘算着，跟着走过几个分岔路口。

萧驰又看到两个包裹严实的怪人，几人没有交流，却很默契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有一座黑气凛凛的烂尾楼。

“喂，警察叔叔。我看到几个戴墨镜、口罩的怪人，怀疑和之前的废弃工厂抛尸案有关。

他们现在正进入植树公园后门附近的一个恒氏集团的烂尾楼。”

萧驰隔着几百米远远望去，黑暗里似乎有好多蠢蠢欲动的黑影。

彼此用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萧驰就这样停在远处一个小土坡后面，还想继续看个热闹，可还没等他喘上口气。

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腐臭味从背后袭来，萧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扭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黑衣人，作势向自己扑来。

“啊啊啊鬼啊！”

萧驰终于感受到店员的心情了。

他将手里装着饭团、香肠的塑料袋丢向黑衣人，瞬间弹射起步、拔腿就跑。

身后的黑衣人虽然动作僵硬，但是速度丝毫不慢。

即便现在的萧驰全力奔跑，却也被黑衣人一路追赶，往远处的江边跑去，根本甩不掉对方。

在漆黑的江边小道，日居月诸，江水清且涟漪。

一个墨镜口罩男，追着另一个墨镜口罩男。

跑在前面那人还叽叽哇哇地喊着什么，不知情者恐怕还以为是哪个黑帮起了内讧呢。

“来人啊！救命啊！”

萧驰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