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宣布（1 / 1）

可听了李燕儿的话，洪婆婆突然放下手中酒杯，认真问道：“若是邪祟换生，会出现何种症状？”

“邪祟换生会很明显，它无法拥有受害之人的任何记忆，只是换了副皮囊重新活过来，要说症状……可能不太准确，外人或许看不出差别，但是亲近熟悉之人立刻便能感受到差异，毕竟样貌或许没变，灵魂却是一点不同，并且换生后，实力十不存一，会有一段虚弱期，但进步会很快，提升明显！”

史家主不由点头，书缘虽然性情大变，可他们夫妇二人并未觉得陌生，她的一举一动，行为习惯都与先前无异，只是冷漠许多，与李燕儿所说不符。

可洪婆婆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要是换生失败，又会如何？”

李燕儿扭头看向洪婆婆，如果说先前的提问只是好奇，那她老人家现在追问的内容似乎有些过犹不及。不过，她也没有多问，依旧耐心讲解道：“如果换生失败，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是同归于尽，身死道消。当然，如果邪祟实力够强，或许能够存活下来，但一定会受到重创，实力大减。所以……正常来讲，如果不是蓄谋已久，十拿九稳，没有邪祟会愿意冒险换生。”

听完后，洪婆婆并没有露出释然之色，反而皱紧眉头，脸色难看。

洪福的症状与李燕儿所描述的正常换生状况有符合的地方也有差异之处。变身后，洪福确实会性情大变，六亲不认，可他改变的不仅仅是性情，还有体貌，实力不仅没有降低反而还提升了不少。当然，李燕儿说的十不存一是指邪祟的实力，可换生完后还能留有内练境的实力，换生前的实力到底是有多强？

“老身再多嘴问一句，有没有出现过换生既未成功也不算失败的案例？”

此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把视线聚焦到了洪婆婆的身上，露出狐疑之色。很明显，这个问题已经不再关注于史书缘，听她老人家的意思……似乎若有所指。

“兰姐是有遇到过？”

耿直的孙长老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洪婆婆脸色不变，淡定解释道：“来的路上确实遇到过一个怪异之人，平时和善可亲，却总会莫名其妙地大变性情，暴躁易怒，甚至样貌也会发生变化，疑是邪祟作怪，故有此一问。”

李燕儿皱眉，摇头道：“未曾见过！”

整个箐国，与邪宗关联最深的只有李家，而李家人中对邪祟了解最多的，就只有盯着邪宗邪祟不放的李燕儿，她都没有听说过……洪婆婆也不得不开始怀疑，洪福身上的到底是不是邪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邪祟固然可恨，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往它们身上推，说不定……就是一个得了离魂症的怪胎罢了，妖物你洪家都没能清理干净，还有闲情去操那份心，呵呵～”

蒋霸袖抓住机会就是一顿讽刺，看得出来，她与洪婆婆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然而这次，洪婆婆并未反驳，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端起杯子专心喝酒，只是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着饭菜上桌，大家暂时全都放弃交谈，专心喝酒吃饭。毕竟都是上流社会的权贵，讲究礼数，不似江湖草莽，吃饭喝酒最爱嚷嚷。

垫了几分肚子，来宾们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由低到高起身敬酒。三位长老作为现场辈分最高的存在，受敬最多。

不管对方身份，只要前来敬酒，洪婆婆都会微笑抿上一口，给几分面子。相比较而言，蒋霸袖就要霸气许多，自顾喝酒吃菜，只有在史家主以及司马忠义敬酒时才会勉强应付，至于其他人……一概不理。而孙峦跟洪婆婆一样，也是来者不拒，他本就是憨厚直爽的性子，左手抓酒壶，右手拿筷子，有人敬酒便抬左手灌上一大口，没人的时候右快速地往嘴里递吃食，一刻不停。

至于李燕儿这边的情况几乎和霸袖老妇人一致，除了身份最为特殊的几位，谁也不愿意搭理，即便是同桌的三位族老，她也完全没有主动举杯的意思，只是埋头专心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多少有损女神形象，却又让在场小辈们倍感亲切，似乎这才符合飞燕女侠的豪迈姿态。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岂不快哉！

对于四位强者的海量，史家主早有准备，特意吩咐下人盯紧自己这一桌，只要出现空盘子立刻就要换上新菜。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还有一桌饭菜的消耗速度，不比他们这一桌慢。

司马天骄这一桌，只有一个人在专心干饭，其余年轻人都在发呆！

干饭人自然只能是洪福，少年宛若饿死鬼投胎，不停地往嘴里扒拉饭菜。考虑到在外吃席不能失了礼数，饿了一上午的少年强忍着端起碗碟直接往嘴里倒的冲动，老老实实地一点一点往碗里夹菜。

或许是太饿，又或许史府的饭菜比较符合少年的口味，吃着吃着，夹菜的频率不知不觉地提起速来，甚至出现残影。一旁司马大少正绞尽脑汁，努力找话题与史穆慈攀谈，可后者的注意力完全被洪福吸引，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应付着。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史书缘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睁眼看去，再难挪开视线。

不一会，桌上饭菜全部扫光，少年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动作，这才注意到大家都盯着自己，不由疑惑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啊？很好吃的！”

钱友至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碗碟，又看了眼自己浑圆的肚皮，一时间茫然若失，暗叹天道不公！

他吃得比我都多，为什么胖的确实我？

史穆慈最先反应过来，伸出白皙素手对一旁下人招了招手，那人当即领会，赶紧跑去后厨催菜。

随后，史穆慈笑着对洪福道：“还不知小哥儿名讳？”

少年后知后觉总算反应过来，脸色腾地一下涨红，尴尬地抓住衣角用力扭捏，不好意思道：“我，我叫洪福，不好意思啊～今天出门太急，没吃早饭，有些饿了……”

可爱单纯的模样直接将史穆慈逗乐，一旁司马天骄心生妒忌，面色渐冷，举杯喝酒掩饰。

既然姓洪，那就一定是洪兰长老带来的嫡系，可洪家人史穆慈大都认识，从未听说过有叫洪福的存在，不由疑惑，却不多问，笑着安慰道：“小哥儿莫急，菜很快上齐，管饱！”

话落，下人们已经端着菜盘陆陆续续开始重新上菜。已经吃光一桌，少年略有收敛，可出筷子的速度依旧不慢。垫了几分肚子，少年好受许多，开始观察身边佳人。

不知为何，史书缘给他的感觉越发亲切，可偏偏这种亲切与小黑给他的感觉又有些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少年说不出来。

正当他忍不住好奇想要开口询问之时，有人先一步发声，扯着嗓子喊道：“史家主，大家都在传书缘小闺女是个武学天才，到底是不是真的？”

洪福抬头，看到一位面容粗犷，左眼带疤的高瘦中年男子。身上套着一件金丝短袄，上面绣满金银元宝，看起来匪里匪气，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洪福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和司马天骄一起来的，该是司马家的某位人物。

“忠义兄，稍安勿躁，我本想宴后再作解释，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便正好说明。”

酒过三巡，这位幕师已经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差点没能站稳身子，在史夫人的搀扶下才站直了腰杆。

众人放下手中碗筷，纷纷抬头看戏。

今个儿参加宴会，明面上是道贺，其实十有八九是冲着谣言而来，就是想打探史书缘的真实情况。就算司马忠义不提，后面也会有人将事情抬到桌面上晾晒。

目前，从史书缘的表现来看，确实有些蹊跷。史家主的用词也很有意思，是讲明而非澄清，已经流露出不少信息。

洪婆婆也停下了手中动作，安静等着下文，蒋霸袖和孙峦虽然嘴巴不停，耳朵却都竖了起来。

当然，也有人对此毫不在意。一是飞燕女侠李燕儿，相比较小姑娘的天赋以及史家的情况，她更在意桌上美食。第二位便是洪福，他与李燕儿一样，只想着填饱肚皮，至于其它，暂无心情。这第三位自然就是史书缘本人，她正托着腮帮兴致乏乏地盯着少年干饭，那模样就像是私塾里的学童，相比较先生嘴里的之乎者也，书卷上打转的蚂蚁才更有意思些。

“小女……确有武学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