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身一变(1 / 1)


“这么做合适么”?白芙蓉怯生生的问着,没人理他。王老三发现蜡台是银的,他赶紧把蜡台收入囊中;梅老头感觉盘子是古董,他慌忙将盘子装进包裹;彭初六说菩萨手里的法器很不错,他登上莲台要往下摘!白芙蓉终于看不下去了,说好的扫荡余孽怎么变成顺手牵羊了?顺手拿点也就算了,蹬鼻子上脸的,这是要遭报应的!他一把抱住彭初六的大腿“彭哥算了那些不值钱,咱们去别处看看”。彭初六看了看也是,东西太大不好拿,还是小物件好拿。王老三甩着匕首说道:“这佛像都是泥塑,外面金身我刮了下太薄没意思”!梅老头翻过一瓶子看底款,回身道:“我看换地方行,后殿藏书阁搜搜也许有惊喜”。王老三拿匕首在胳膊上蹭了蹭,跟梅老头说道:“搜装书那破楼可以,不过你不能借机会装一堆破书走,那玩意死沉还不好出手”。梅老头往外走嘴里咕哝着“粗鄙!真搜到孤本、绝版一本就是一垧地”。王老三追上去问“说啥呢老头?是不背地编排我呢”?梅老头赶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说这帮子妖怪霸占寺庙这么久,肯定聚敛了大量钱财,你说这钱他们能藏哪”?王老三招呼彭初六白芙蓉跟上,回头接茬道:“你这话在理,这么大的寺院前后山地都是庙产,这庙里香火虽然不旺可也不见破败,我琢磨这帮贼秃肯定有个地方”。

一行人说着来到藏经阁,梅老头急不可耐的推开大门,门内一架架书籍盖着幔帐,墙角书架间蜘蛛在网中等待着猎物,灰尘布满幔帐上显然是很久没人动过了。王老三失望的说:“看来妖怪是不看书,这屋里看着应该挺长时间没人打扫了”。梅老头摇摇头道:“不然,你们看这架上生尘这地上可是没多少尘土”。众人低头一看,果然这地上虽然有脚印,但却并没有太多灰尘。白芙蓉抢着道:“这是不是说这屋里书虽然没人看,但却经常有人出入”。梅老头点头表示同意,王老三抚掌道:“那还等啥,这屋里肯定藏着钱呢!咱们赶紧找”。几人分头寻找很快发现了隐藏在角落的地窖入口。王老三抢上前去掂了掂锁住入口的铜锁,抬头看了看瞥见白芙蓉他点将道:“小白就你吧,跑一趟取个锤子我砸开它”。白芙蓉转头看了看漆黑的门外咽了口唾沫“三哥,要不我来啊”?王老三瞪大眼睛“耶和!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手艺”。白芙蓉摇摇头指了指墙上一钉子上挂的钥匙,“三哥有没有可能那把钥匙就是开这把锁的”?众人哑然,几人注意力都放在地窖门上了,却忽略了墙上的钥匙。在众人的嬉笑中王老三摘下钥匙,梅老头心下一沉这钥匙挂明面还能是藏宝?这怎么看着像地牢啊!王老三打开锁头冲白芙蓉笑了笑,白芙蓉抱拳回笑,王老三单臂一较劲把地窖的门一把拽开。呜!一股骚臭扑面而来,王老三首当其冲被熏了个趔趄,彭、白二人也没落好趴在一旁干噦,只有梅老头早有准备屏住呼吸避过一旁。几人站开大口喘息,忽听底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拖着铁链爬行。几人不免紧张起来,梅老头最惜命颤着声说:“老三要不把盖儿盖上吧,这下面可能是个排污渠,太臭了”!白芙蓉捂着鼻子大声道:“三哥听着有动静,别又是妖精还是盖上吧”。王老三犹豫着瞅向彭初六,彭初六捂着鼻子寻思片刻忽听底下有极微弱的声音“谁啊”?

底下有人,这可出乎众人意料,彭初六叹了口气!扯下一片衣襟蒙在脸上回首看了看王老三,王老三连忙扯下一片衣襟,彭初六摇了摇头道:“三哥你还是和梅老守在出口,我和小白下去,你在上面真有点意外咱不至于被断了后路”。白芙蓉闻听此言先哆嗦了一下,咬着后槽牙接过王老三手中的布条系在脸上。彭老三伸手接过灯笼当先顺梯子爬了下去,梅老头举着灯笼往下照着,只见彭初六周遭有光深处却还是一片黑暗。白芙蓉哆嗦着也跟着爬了下去,他站在彭初六背后死盯着他的背目不斜视,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木棒。

这是间入口不大的密室,里面却成喇叭口状越走越宽,只是密室里通风很差空气污浊,一股排泄物混合着尸臭扑面而来。刚走了十几步便看到一具具干瘪的尸体被摆在密室墙根,白芙蓉一把抓住彭初六后背的衣服,彭初六身体一僵随即继续前行。行出五六十步密室到底,灯光掩映中只见墙壁上钉着铁环,铁环上套着六七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锁着六七具不知是死是活的“干尸”。几具“干尸”乍见光亮都用手挡着眼睛,彭初六上前问道:“你们是?是何人?为何被锁在这里”?听道彭初六的问话几具“干尸”明显有些愣怔,待彭初六又问了两遍他们才反应过来。一个明显岁数最大的干尸,颤颤巍巍的答道:“我等本是报慈寺僧众,多年前一游方僧人自称默孤到本寺挂单,岂料这和尚竟是个妖怪”。白芙蓉本是怕极了,见灯笼被彭初六提着四周黑暗,连忙挤到灯前可灯光偏照着几张“鬼脸”!他只能闭着眼睛强自镇定问道:“你们咋发现他是妖怪的”?那老“干尸”答道:“先是有香客失踪,紧接着有僧人发现那妖僧半夜鬼鬼祟祟的不知干些什么?我等有意将他逐走,岂料这妖僧用手段让佛祖显灵降法旨,反诬我等是邪魔外道;寺中僧众听信妖言将我等囚禁于此”。彭初六见他说了太多话累的气喘吁吁,安慰道:“别着急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此间不是序话的地方,待到高僧们脱困我们再序话不迟”。和尚们无有不肯,彭初六喊了王老三下来,白芙蓉提灯照亮彭、王二人动手将和尚们救出密室。

几人安顿好和尚们,给他们喂了些斋饭,和尚们恢复了些气力彭初六才继续问道:“那妖怪为什么不杀您们?其他僧众呢”?老和尚长叹一声“哎!我等被囚,寺中其他僧众很快就被这妖怪害了,这妖怪吸食完人的周身精血,将人皮窨干做成皮偶供其驱策;我等被养在地窖隔一段时间便被割腕取血,具小妖们说人的精血燥热长食伤身,所以定期用我等素食者之血调剂,称为服血食”。老和尚顿了顿喘息片刻又道:“我等苟延残喘这十数年,今日得脱大难全靠了诸位大侠,诸位如蒙不弃请受贫僧一拜”。言毕挣扎欲起,几人慌忙按住和尚温言嘱咐其将养身体,路见不平不敢居功先行告退云云。待几人告辞退出,梅老头走出一段距离唤住众人道:“你们莫要被这和尚骗了”!众人不解问这是何意?梅老头捋着胡须道:“你们道这些和尚可怜,可知这些和尚绝非善类,那囚禁之所并非密室而是地牢!那妖怪未夺寺前这帮和尚就建了这地牢,我倒想问问这地牢是用来关谁的”?众人一窒无话可说,梅老头又道:“这妖怪占据寺庙十数年,杀伤害命不下数十人可偏偏放过了这几人,你信他们的说法”?不待众人作答梅老头又道:“依我看此间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应尽早离去”。彭初六点头道:“走可以可不能再像之前,连个身份都没有也不敢走街过市”。王老三看着彭初六道:“你是说我们得乔装改扮”。彭初六点点头“我等想必迟早要遭通缉,不如趁早变通我受和尚启发,我等不如扮作游方僧人,今后穿州过府也方便行事”。梅老头沉吟道:“此计虽好可一来我等并无度牒,二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剃头是不是思虑欠妥”?彭初六看看众人见除梅老头反对,其他两人不置可否便说道:“他这庙中一应事物都是现成的,至于剃头我倒想问先生现在留的金钱鼠尾就没想过父母”?众人皆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乎然梅老头嘶的一笑点头道:“受教了,小哥说的是是我着像了”!王老三见气氛缓和忙道:“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找度牒、僧袍天亮就游方去了,省的留在这还得伺候和尚”。众人听了皆抚掌称善,当下行动前往东跨院和尚们的居所翻找一应事物,寻不多时,果然在妖僧的下处发现了多张僧人度牒及空白度牒。梅老头仔细勘验发现僧人度牒皆是寺中僧众的,而空白的应属伪造,可见妖僧也为自己的后路有所准备。众人填了空白度牒,各取了僧衣身份由逃脱的流人、脱籍的军汉、避难的幕僚摇身一变,成了云游的法师、扈从的弟子。

这正是如今迈步从头越,劫波退却再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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