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去行不行？你养我啊！（二更）（1 / 1）

呼呼呼！车窗外狂风呼嚎。

悟空将手放在打着饱嗝的孩子头上，揉了揉，嘴唇张了张又闭上，却终还是开了口。

“集上有什么啊！”

还是孩子抢先回答了他，“妈妈说到那能吃饱。”

“呵呵”悟空的笑声中，能听出一些嘲讽的味道，“是你妈妈能吃饱吧？”

孩子有些不理解，看向他的妈妈，而对方则又从怀里取出一瓶悟空的备用酒，打开猛灌着，大概喝了小半瓶，才放下酒瓶，看向悟空，可能是很久没喝的这么美了，脸上一直挂着傻傻的笑容。

“呵呵！小哥，看来你挺懂啊！”

“能不能不去。”

“不去！？你说撒子嘛？”

“我是说，能不能别去赶集。”

“哈哈！小哥你真哈儿，不去你养我哈？”

没有回答，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唯有不时传来的女人酒嗝声，还有孩子吃饱睡着后，不时的磨牙的沙沙声。

车外风沙更大了，拍打在车窗上，像是向悟空控诉着什么；它们带来的昏黄，在悟空脸上投下一抹黑影，而且随着继续前行，逐渐将他的脸全部罩住，于是他笑容消失了。

黑暗！愈发纯粹……

一路无话，

悟空在孩子母亲的指引下，驾车在一处体育场废墟旁停了下来，沙尘暴停了，能看到车后有着不少衣衫褴褛的难民向这里走来，这里就是女人说的集市。

女人见车停下，脸上一喜，拉着自己的孩子就要下车；

“咔！”谁想却传来车门反锁的声音，女人脸色一变，摸向腰间的一把小刀，转过头警惕的看向悟空，质问道：“小哥，你这是啥子意思？”

悟空目视前方体育场的大门，里面黑洞洞的，就像一头吃人的巨兽张口以待，他的手再次抚上了孩子的头，孩子不明所以，因为吃饱了，因干瘦显得很大的一双眼睛，变得有神起来，他懵懂的看向悟空，悟空也看向他，笑容中多了几许苦涩与不忍。

“你现在选择不下车，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悟空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

“咔咔咔！”女人有猛拉了几下车门，见拉不开，转过身紧紧握住孩子的手，腰一叉就骂上了，“妈卖批！你个砍脑壳的，赶紧让老娘下车！”

悟空看向她，笑了：“呵呵？能……不下吗？”

“你个瓜娃子，脑壳坏掉啦！老娘再说一遍，让我们下车！”女人声嘶力竭的吼着，然后从腰部拔出那柄紧握的匕首，上下比划威胁着，而她牵着的孩子，也意识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眼中开始朦胧起来，看向悟空，祈求着：

“叔叔！叔叔！让我们下去吧！我和妈妈还要去赶集呢，妈妈说到哪能吃饱！”

女人呵骂，孩子的哭求，交织一起，在本就不算宽敞的车内来回激荡。悟空！？……笑的更甜了。

“西天在上，度吾……哈皮个锤子，下地狱吧！”

“砰”一声枪响，悟空手握左轮，枪口冒着青烟，女人眉心一个小洞，后脑一个大洞，身后车窗应声崩裂。

周围的难民纷纷看来，又马上低头继续向着体育馆大门走去，开玩笑，废土之上杀了人还叫事儿？简直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

唯有远处一个身披长袍，头还用帽子罩住的修长身影，看到后快步走来；身后同样几个用土黄色袍子包裹住的她的同伴，也赶忙跟上。

车厢内，男孩满头鲜血，这是他母亲的血，他没有妈妈了！成孤儿了！

“哇！”的一声，男孩嚎哭起来，扑到悟空怀里，奋力用枯瘦的小拳头捶打着他，大喊着：”还我妈妈！”

而悟空此刻想的却是，这个男孩怎么办？带着！？废土上这种事太多了，每个都救？就算菩萨也不做不到啊！所以唯有……

想到这里，悟空一把将男孩按在怀里，“别怕！叔叔，送你到一个天天能吃饱饭的世界去。”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道鲜血溅到车内仪表盘上，“哗啦啦！”男孩的手锤了下去，衣服下自车中偷得小零碎散落一地。

“西天在上，度吾圆满；早登极乐，阿弥陀佛。”

诵完，悟空将孩子遗体，小心的放到他母亲的怀里，然后自地上拾一个打火机充气罐，打开车门，将母子二人放到地上。

已经离他不远，裹着袍子的身影，站住一怔，然后将手伸向袍内，像要往外拔着什么，却被身后紧跟上来的同伴一把按住了手，然后对方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虽是不甘的跺了跺脚，但最终还是没有取出袍子里的东西，驻足原地，没再上前。

然后她不解的看到，悟空取出身上最干净的手帕，仔细的将孩子遗体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又回到车里，捧出一袋肉干，这是他仅剩的所有口粮了，放在男孩怀里，最后将充气罐拧开，里面的煤油全部倒在男孩和他妈妈的遗体上，最后打火点燃。

烈火燃烧二人的同时，也将他们所有的贪婪与邪恶，纯真与希望吞噬成烟，随风飘散。

而悟空丝毫没顾周围流浪者投来的异样目光，原地打坐，诵起经来。

他刚才杀人，对这些废土上为了生存，毫无底线的流浪者们来说没有什么可惊讶的，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可他杀人后，又将宝贵的口粮，随之一起烧了！这可就新奇了！某种意义上说，在废土流浪者的眼里，如此对待食物，是最大的犯罪，极易引起公愤。

好在今天众人都准备赶集，因此周围虽然传来一片不善的眼神，但没人上前找茬。

裹着袍子的她，还驻足看着悟空，似是明白又是不解，想上前发问，却被周围同伴拉住，又是耳语交流一番，她只好放弃和同伴一起走向体育馆。

经过悟空附近时，他刚好诵完经，起身昂首看了看体育场，回到车上，倒腾了一会，从里面取出一个用布裹住的圆筒，同样大步走向体育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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