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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陈章华(1 / 1)


小院子很普通,院子里住的人,却早已不普通的“名满”万姓城。

出名的原因,不是因为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而是因为他“犟死了亲爹,还不戴孝帽”你以为这是玩笑,其实,是真实发生的。

此人年少时,离家游历天玄大陆,四十余岁时归乡,跟着在村子里办学堂的父亲一起教书,虽然年岁不及其父,但满腹才华却毫不输于他父亲,于教书育人一道,颇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姿态,做人光明磊落,兼之又生得一表人才,深得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喜欢,后来,经人介绍娶了隔壁“秦城”有名的才女,两年后生一个女儿,日子过得让人羡慕。

此后不知怎得,他突然转了性子,无恶不作。

要说这人想要变坏,还真是容易得很,短短数年间,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便已十毒俱全,才女老婆眼看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他老婆孩子走的第二天,他父亲得知了消息后,没有发怒,没有暴跳如雷,而是让“一品堂”准备了上好的酒席,随他一起送到他儿子的院子里,并说:“误入歧途,人皆有之,悬崖勒马、洗心革面才是真英雄,我儿当为英雄。”

院子里,两人对席而坐,谈笑风生,其父为开导他,自揭其短,言及自己年少时,曾因为常去青楼,而被其祖父吊起来拿鞭子抽。

他明白自己父亲的用意,这个常被人赞美为“鹤发银丝映日月,丹心热血沃新花”的老人,为了开导自己,老脸都不要了,心下感动,又觉得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对不起自己父亲,愧疚和感动同时涌入脑海,两行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流,跪在地上低声抽泣,向着他父亲磕头不止,老人摆了摆手,说:“父与子,何用如此?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席间,父子俩,时而高声大笑,时而嚎啕大哭,一个为父斟酒,一个给子挽袖,人世间最好的画面莫过于如此。

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突然起了争论,他父亲拍桌而起,大发雷霆,气得哆哆嗦嗦的,指着他骂“枉为人子”

多年的疼爱和教导,致使他不敢直视他暴怒的父亲,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枉为人父”

老人七十多岁了,听他儿子如此骂他,一口气没上来,就驾鹤西去了。

他父亲出殡时,原本应该重孝的他,却一身普通装扮,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那件事你说我错了,真是枉为人父”

自此“犟死亲爹不戴孝帽”的名声,便传遍了万姓城。

此刻这个人正抱着一包青草,放进驴棚里的槽子里,他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袍子,粗又短的脖子上布满了青筋,佝偻着身子,黑白参半的头发蓬松在脑袋上。

他虽然自他父亲死后,十毒已经全部戒掉,但是岁月的摧残,加之“消愁之物”每日必得尽兴,才能入睡,导致他五十余岁的年纪,外表倒像是七八十岁一般,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一头如果不是耳朵修长,就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头高大骏马的黑驴骂道:“倒霉东西,不认识自己家的人吗?池飞天天喂你,你怎么踢他?”

比高头大马,还像高头大马的黑色的高头大驴,是十年前他的舅舅,为了羞辱他送来的,同时送给他一段话:“你妈妈死得早,你父亲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不想着好好孝敬他,整天总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名扬天下,青史留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你误入歧途,你父亲来教导你,好家伙,你倒好,你把他给气死了,出殡当天,你还一直说他枉为人父,你是真够犟的啊!争论什么天大的事了?人都死了,你还在埋怨他,死者为大不知道吗?何况这还是你父亲,百善孝为先的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还真对得起你父亲生前,总得意地跟我说,他的儿子满腹才华是个人才,他说的没错,我看你也是个人才!来,这头驴给你,我倒要看看,你和这头犟驴到底谁更犟。”

说完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驴是好驴,就是犟了点”

这是这个叫陈章华的老人,给这头驴的评价,也侧面的印证了,这头驴比他更犟,但疼他舅舅却看不到结果了。

这头驴有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是昨天池飞刚给它起的,叫做“黑钢影”。

黑钢影不会说话,用一个“响鼻”表达了自己对“倒霉”这两个字的认同,晃了晃大脑袋,继续“大爷一样”的,吃着陈章华送到它眼前的青草。

“少皮没毛”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正在屋里看书的池飞,烦不胜烦的走了出来,对着院子里正在骂驴的人说道:“老陈,大早上的你烦不烦,你都骂了得有二十遍了吧,我都说了不是他踢的,不过也没关系,我会踢回来的”站在门口的池飞,用一种相当认真的态度,极其平静的声音说道。

这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天,可能是因为原主的关系,自己好像和老陈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样,说起话来很是熟络。

根据“原主”的记忆,七月七日那天晚上,十二点刚过的时候,他听到驴棚里传来“撞击声”心里一惊,心想:“莫非来了偷驴贼”

看了看像往常一样,大醉酩酊的老陈,摇了摇头,就拿着一个灯盏,走到驴棚前,那天晚上很黑,是那种把手伸到眼前,都看不清五指的那种黑,他把头贴进了仔细一看:我敲!自己家的驴,正在和天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另一头驴敦伦呢,那头看不出颜色的驴,受到惊吓,抬腿就是一蹄子,就把原主给踢死了。

老陈一愣,自动忽略掉了池飞说不是自家的驴踢的他,满脸惊奇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踢回来?

他指着黑钢影,对池飞接着说:“你看看,你仔细看看,他是只驴啊,是只家畜,不是妖兽,一只没修炼的驴,这你也想报仇?你和驴一般见识,你还能算个人?”

“我不是要报仇,我是要练习我的腿法。”

他这么一说,老陈更纳闷了,走到他身旁,摸了摸池飞头上已经淡化了许多的驴蹄子印,低声自语道:“不是让驴给踢傻了吧?”

池飞扒拉开他的手,非常严肃的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还记得你给我讲过的,铁匠铁踢死武林盟主的故事吗?

老陈没好气的说:“你可真是我祖宗啊!我给你讲的武林盟主的故事多了,都是那时候你大晚上不睡觉,一个劲儿的哭,我为了哄你睡觉,临时瞎编的,当时我困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池飞说:“我可记得很清楚,当时你说从前有个铁匠,打造了一把自己很满意的鬼头刀,拿到集市上去卖,为了吸引客商来买,铁匠高声大喊:“我这把鬼头刀削铁如泥、杀人不沾血。”

来往得客商中,其中一人止步在铁匠跟前儿,用戏虐的口吻问道:“这把刀杀人不沾血?

老子纵横四海,见过的宝刀无数,没见过有那把刀杀人不沾血,吹了天大的牛,是欺负别人看不到你这把刀杀人吗?怎么不砍一个人试试。”

铁匠刚开始不没有理他,可这人不断的嚷嚷着让铁匠砍个人试试,是不是杀人不沾血。

铁匠叫卖了一早上,也没把刀卖出去,心里正着急呢,眼看这人不想买刀,还故意坏他买卖,心中大怒,扬声道:“那就用你的脑袋试试吧!”

嘴里的“试试吧”还没出口,就挥刀向那人的脖子处砍去,那人虽然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但绝无想到,铁匠会突然下杀手,猝不及防之下,被砍中了脖子,“啪”的一声那人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滚了老远。

围观的人都发出惊呼,四下奔散,然后,又在远一点地方停下,注视着铁匠,其中一人非但没跑,还把那人的脑袋捡起来,和无头尸身放在一起。

铁匠知道杀人要偿命的道理,看了看眼前正在拼接尸体,但是眼光始终关注着自己的人,心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就算今日逃了,最终也会被功德涯的“生死判”抓回来审判,心中一狠,手腕反转挥刀,就向自己脖子抹去,一只手往他手腕处一敲,反手夺了他的刀,并且冷冷的跟他说了句“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回家等正主来取你性命,为了防止你自杀,我会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跟着你。”

后来,有个自称是“武林盟主”的人给他下了战书,战书中说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杀父之仇不能不报,但是顾忌自己名声,不愿对一个普通人下手,给他三年时间,让他拜师学艺,三年后找他决一死战。

铁匠怕得要死,遍访名师,但武林中人都想:“我若是把武功交给你,岂不是摆明了要和武林盟主为敌”

因此,尽管铁匠,倾尽三代人积累的财富四处求师,也无人教他。

此时的他万念俱灰,在家中枯坐数日,每日以酒浇愁,心想:“求师无门,求死不得,我和那武林盟主有杀父之仇,他不能不报,逃跑又早晚会被功德崖抓回来审判。”

忽然,他心中一动,“对啊!我可以去请教那人称‘武功天下第二,慈悲天下第一’的功德崖方丈,我该如何保命,他如果不教我,我便骂他假慈悲,他如果善心一发教了我,我岂不是就保住了性命。”

心念于此,便收拾了行囊直奔功德涯。

上山之后,听到来往的香客,竟是言说方丈大师如何好,做了多少好事的言语,他心中不忍辱骂,这位德高望重一生行善的方丈,但性命不能不要,心想:“见了方丈大师之后,我只求他救我,他如果不允,我也不骂他就是了。”

数番请求之后,终于得见方丈,像其阐明了事情原委,他本有错在先,方丈自然不能偏袒他,任他磕头不止,仍是一直闭口不言,再后来禁不住他死缠烂打,加上铁匠与人为善,散尽家财,为功德崖请了十二尊金身佛像,就对他说了一句:“招式千万,比不上一招制敌。”

他还想再问,方丈挥了挥手,两个“执法堂”弟子一人一个胳膊,把他抬出禅房,道了声:“施主好自为之”就转身走了。

铁匠回到家中,日夜苦思,仍是不懂方丈所说那句话的意思,直到他看到村里的驴,踢死了一只狼,他才如梦初醒,向着功德寺方向磕了九个头,喜滋滋的买了六只驴。

自此之后,铁匠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专心在家踢驴,三年来不分日夜,寒暑不辍,竟然也练了一身好功夫。

当武林盟主找上门的时候,看到铁匠衣服上,一身的驴蹄子印子,刚要说话,怕得要死的铁匠,只一脚就把就武林盟主踢死了,后来,铁匠卖了祖屋离开家乡,自此音信全无,你不记得了吗?”

老陈捂着额头说:“铁匠是铁匠,你是你,这个故事和你踢驴有什么联系吗?铁匠是为了自保,你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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