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旁观者，主宰者（1 / 1）

六冢源站在楼顶边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的战斗。


在这个高度看下去，“自己”和后方之水两个人的身影都只有手指大小，但他们之间的战斗却仿佛是两个巨人，或者两只怪兽，举手投足间皆有莫大的威能，将所有卷入他们战斗的事物统统碾碎！


“六冢源”果然不是后方之水的对手，短短十几分钟里，已经被“杀死”了三次。


但每一次，随着他身影消散的同时，新的“六冢源”又会再度出现在后方之水面前，继续之前的战斗。


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后方之水的动作愈发激烈，试图以最快速度和最小代价打败眼前的敌人。


但事与愿违，随着“六冢源”的实力不断提升，每一局战斗的时间也被拖得越来越长……


为了保存体力，后方之水开始使用魔法。


从附近河流和下水道中抽取的水流汇聚到他的身边，在地面上铺起一层水膜，后方之水就像溜冰一样，借助这层水膜进行快速移动。


这样做的速度未必比正常移动更快，但无疑可以节省体力——后方之水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严峻性，开始为接下来的消耗战做准备了。


六冢源也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全景式地观察到后方之水的“魔法”。


由于六冢源不懂魔法，所以具体细节无法分辨，但是却可以看出，后方之水操纵着水流在空中绘制“魔法阵”，而且还是三维立体式的魔法阵。然后，基于某种“魔法原理”，由水发动的魔法产生了巨大爆炸，以及冲天的火光！


高级魔法师无异于人形轰炸机，就连六冢源脚下这栋大楼，和战场有一段距离的情况下，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玻璃幕墙。


楼内传来人们的惊呼，然后开始有人从大楼里逃离。


六冢源的面孔终于露出一丝表情。


这个“世界”只有学园都市一座城市，但不同于此前的“游戏世界”，这是真实的，包括城市当中的人们，也都是真实的市民——三天前的周六夜晚，在那个时候存在于学园都市的人们，也都被一起带进了这个“世界”。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又都不是“真正的人”。即便在这里经历了再多的事情，甚至被杀死，当六冢源将这个“世界”回归现实的时候，也可以通过重置整座城市的数据，让所有人回到最初进入时的状态。


死者将会复生，而生者，也不会保留在这里的任何记忆。


说到底，这个“世界”只不过是那个特定时刻，六冢源对学园都市做的一个整体时空快照。


这座城市的一切，包括身处其中的人们，也都是一个超大型存档记录包而已。


只要六冢源本人没有死亡，那么学园都市的人们也都不会因为他的操作受到任何伤害！


“嘛，不用管了。”六冢源瞥了眼匆忙跑出大楼的几个身影——这个点，应该是在楼里执勤巡逻的保安吧？他们受过基本的训练，应该知道如何避险。


就算不幸被战斗波及误伤，甚至死亡，等一切结束之后，也能好好的复活回到现实世界，连这段悲惨的记忆也不会留下。


而且后方之水的性格，也不是会波及无辜的类型。在此前的战斗经历中就可以看出来，除非是跟六冢源本人有密切关系的人，否则他是不会对普通路人痛下杀手的。


甚至会有意识地避免把一般人牵扯进来。


后方之水挥毫泼墨般操纵着水流，继续构筑新的魔法阵，召唤出爆炸以及其他更多种类的魔法效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逃出大楼，正在朝他靠近的一般市民们。


“糟糕，那个钢铁一般坚韧的男人也开始紧张了吗？”六冢源自言自语道，“似乎没有照顾无关人员的余裕了。”


但六冢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居高临下，默默看着那几道身影一无所知地接近危险区域。






——反正不会真的死掉……


“源君！”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夏川志奈子。


三个女生当中，在周六晚上还留在学园都市的，就只有夏川志奈子一个而已。


六冢源突然觉得一阵心虚，抬手笼罩住下面的那几个人，远程读取“空间存档”，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又检查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无关人员之后，六冢源才转身看去：“志奈子，好久不见。”


“是啊，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夏川志奈子说道，“这个世界……”


她斟酌着词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于是放弃了，转而直接问道：“源君，你的计划……成功了吗？”


“嗯，是啊。”六冢源点头，一边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整个世界，“就是这样，怎么样，很无聊吧？”


少女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六冢源又问道：“亏你能找到这里，是怎么做到的？”


“我当然能够找到源君，我们是恋人啊！”夏川志奈子说道，“而且一点也不难，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了。”


“没有把下面那个……”六冢源再次看向楼下，正在跟后方之水战斗的“自己”。


“我喊过源君的名字了，但是没有回应。”夏川志奈子说道，“不会回应我的呼唤——这样的人才不是源君呢！”


她走到六冢源跟前，眼神中仿佛灌注了某种意志，紧紧地盯着六冢源。


六冢源点点头：“是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回应你的呼唤。”


“一定要记住哦，源君！”


“放心吧，我不会变成下面那个样子的。”六冢源知道少女心中的担忧，“那些只是我在存档记录当中的剪影罢了，不能代表我本人。”


夏川志奈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来到六冢源身边，跟他并肩而立，一起看向楼下的战斗。


过了一会儿，夏川志奈子忍不住问道：“源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战胜敌人。”六冢源说道，“后方之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敌人，强大而且十分难缠。”


以及，可以算是自己的“知己”。


所以，才会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这一个人。


“该移动了。”


战斗不可能固定在同一片区域当中，整个学园都市都是战场。底下的后方之水和“六冢源”也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说着，六冢源伸手揽住少女的腰肢，然后读取“空间存档”。


两人追逐着战斗，不断移动，在最佳位置观战的同时，也不时出手救助一些不慎被卷入战斗当中的市民。


甚至，六冢源暗中操纵着战斗双方的空间位置，主动让他们规避人口密集的居住区。


因此，即便底下两人打得昏天黑地，宛如人形天灾，所过之处只剩下废墟残骸。但一番激战下来，竟奇迹般的无人伤亡！


或许也留意到这一点，后方之水的动作更加肆意起来，威力巨大的魔法不要钱一样挥洒出来，动辄发动地图炮式的轰炸，以覆盖性火力对付“六冢源”的高机动性。


在月光照耀下，后方之水的“神之力”特性赋予了他近乎无尽的魔力。这是他采取这种策略的最大原因。


但夜晚不是无穷无尽的，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露出地平线的时候，后方之水明显地惊讶并动摇了。


“天……竟然亮了？”


按照他此前两千多次轮回战场的经历，战斗似乎永远都是在深夜进行的，即使拖延最长时间的一场，也在黎明到来之前结束了战斗。


白天，太阳……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