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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你什么意思？” 见到杨晓虎放在屋子里的礼品，我十分生气。 “春生，早了没有见你，听说你当了交警，一直想去兴北找你，没寻得机会。今天正好你在家，我送你这些东西没有别的意思，权当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杨晓虎一脸谄媚给我递上一支烟：“怎么样，在兴北过的还好吗？工作顺心吗？” “还行吧。”我把烟接住，夹在耳朵上，挡住他点火的动作，也没心情解释调回兴南的事。 “春生呀，其实咱们村的后生当中我最看好你，你也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叔相信，未来十年之内你一定能够转正，成为一名真正的人民警察！” 闹了半天他也以为我是协警，不禁苦笑，村里人对我家境的固有印象已经决定了我在他们眼中所能达到的高度。 “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一会还有事！”我对杨晓虎的殷勤已经厌恶到极致。 “既然春生你这么说，那么叔也就不藏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不咱们村今天举行换届选举吗，我希望你能投叔叔一票。” 杨晓虎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你说的是党委选举？” “不是，我和老张已经统一过意见了，这一届，他来当支书，我来当村长，所以，今天的党代会上，你直接选张冰箭一票就行，而明天是村长选举，所以，我希望你明天能够投我一票。” “叔，投票归投票，你给我拿这东西是不是太见外了？”强忍怒气，我违心说道。 “春生，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做，张冰箭那里还有重谢！”杨晓虎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 一个小小的村干部能有多少油水？竟然值得杨晓虎如此处心积虑！ 我按捺住自己狂骂杨晓虎一顿的情绪，假意答应下来，主要是想看看，杨晓虎为了当上村长究竟能够给我多少好处。 当然，事情过后这些东西我会如数上交给组织。 “那叔就先走了，党委选举会在八点半举行，你不要迟到，另外，我先走，你一会再去，免得别人看见我们一道，说闲话。” 杨晓虎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八点半，大张庄村委会议室。 在包村干部张久如的监督下，新任村支书的选举工作圆满结束，选举结果是，全村二十七名党员，有二十票投张冰箭，一个空白，杨晓虎三票，令我大感意外的是，竟然有三票选我。 由于对这些人了解不多，我投了空白票，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投我的三个人是谁。 结果毫无意外，张冰箭成为大张庄新的领头人，张久如宣布结果后，紧跟着进行了村委的选举，最后杨晓虎，张亮，范春生，当选为村支部委员。 对于这个结果，最意外的当然是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我，貌似，在座的党员之中有一多半跟我并不熟识。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长的时间，因为，会后，新任村领导就单独叫住了我。 “春生，对于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爷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张冰箭在我们村辈分极高，按照相亲辈分，我得喊他一生爷爷。 “咱们名人不说暗话，这次我能够顺利当上领导，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所以我已经提前跟党员们说了，让他们选支部委员的时候选你一票。当然，这也不是我给你的所有回报，我听说，生春准备年后在村北弄一块地收粮食，虽然现在土地审批手续非常难，不过，我一定会发挥我最大的能量帮他。 我这才恍然，忙问张冰箭为什么要选我当村委，得到的回答是全村党员之中，我的岁数最小。也就是说，我以后的发展前景会更大，他这也算是提前投资，期望若干年后，我当上领导能够给他的家庭带来一点福荫。 离开村委会，我先去了生春家。 到了生春家，弟妹一直对我冷着脸，我知道她怕我要父亲住院的钱，忙解释说，父亲看病的钱我已经借到，这次来纯粹是想两个侄女了，过来看看。 其实，我这两个侄女除去满月的时候我见过一次，几乎等同于陌生人，一方面我的工作或者学业确实太忙，顾不上回老家，另一方面，我知道弟妹的秉性，对于来看侄女，从心底有些抵触。 弟妹见我说的真诚，这才把两个侄女从内屋叫出，并督促她们喊我二伯。 很可爱的两个女孩，他们已经三岁了，能说能跑，由于跟我不熟，一开始有些拘谨，在我给了每人一张百元大钞后才慢慢和我熟络起来。 “生春，我跟你说些事情。”逗弄了一会侄女，我对生春说道。 生春和我来到院子里。 “你明年要在村北收粮食？”我问。 “嗯，现在物价太高，挣得不够花，我不想挣死工资了，准备明年自己干。” “你这还没有开始干呢就满世界宣传了？”我十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我只跟杨晓虎说了，其他人还没有说。” 生春的表情似是满腹委屈。 “他当时怎么说的？同意你在地里搞建筑？“ “他也没有明确回答，只是说考虑考虑，另外捎带打听了一下你的事情。”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的事情我不了解，只知道你在大学的时候入了党，毕业后自己考了交通警察。” “那他有没要求你做什么？” “他说让你在党员选举会上投张冰箭一票。” “那你知道为么他不让投他自己吗？”我终究问出了困扰许久的疑惑。 “杨晓虎和张冰箭今年刚刚结成儿女亲家。我想，他们两个谁当都一样吧。” “他们两个怎么样？我指的是人品。” “这个，这个” “怎么，你不敢说？”见生春的神情有些慌张，我问。 “他们都开厂子，在我们村属于那种特别有钱的，平时财大气粗惯了，对村民们也挺好。” 生春终究也没有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不过，从他的表情中我也大致猜到一些事情。 从生春家出来，踌躇许久之后，我拨通了张金宝的电话。 自从上次喝酒事件之后，我和张金宝的关系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这还是第一次跟他联系。 张金宝接到我的电话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我告诉他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一下。张金宝得知我在我父亲的简易房后，告诉我马上就到。 五分钟后，张金宝来到了我的面前。 不等我问，他就一股脑把那天刘成成陷害我的原委说了出来，他说那日他并不知道刘成成的恶毒计划，全程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他还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和刘成成曹军等人算是彻底绝交了，他现在就我一个朋友了，希望我能够不计前嫌。 我说那件事从今天起谁都不要再提了，之前我们怎么样以后还怎样相处，并向他打听了一下关于村里选举的事情。 张金宝说，由于他不是党员，村支部的选举是怎么操作的他并不清楚，不过，他却知道村长选举的一些内幕，听着张金宝给我娓娓道来，我越听越是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