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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青园村(1 / 1)


坐在双凤楼的二楼窗边,陈延看着楼下川流的人群,面前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远远地看见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停在楼下,两名大汉走进酒楼内,陈延笑了笑,把桌子对面的两杯酒倒满。

阿铭和里西德走上楼,正看见坐在窗边的陈延,哈哈大笑着走过来。阿铭大大咧咧的坐在陈延对面,“一年没见,可把我闲出毛病了!今天这顿不光要喝!还要喝痛快了!”

里西德给陈延行了一礼,坐在阿铭旁边,“参见世子殿下,一年未见,可还安好?”

陈延摆摆手端起酒杯,“今日不提别的,你我就喝个痛快!”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觥筹交错,三个人一直喝到日落西山。摇摇晃晃的走下楼,陈延吩咐下人把马车牵来,醉醺醺说道:“两位今日与我回世子府去,晚上我家还有好酒,你我再操练一番,醒醒神接着喝!”

里西德见他已经摇摇晃晃,赶忙上前扶住,“殿下要不先回府休息,改日……”陈延一把抓住里西德的胳膊,笑着说:“改日?改日可就没有那般好酒了!”里西德看见陈延眼神中放着精光,没有多说话,把陈延和阿铭扶上车,又吩咐店家看好自己和阿铭的马,明日自会有人来取。

车上,陈延被马车颠簸的颠簸地有些反胃,扶着阿铭勉强笑了笑,“二位贤弟近来可好?”

“哈哈哈,好的很,就是没人跟我喝酒了,里西德他居然戒酒了!每天抱着点书一直看,也没人跟我比划比划!闷呐!”阿铭指着里西德向陈延抱怨着。

陈延听他说完大笑,“哈哈哈,你是该和里西德学学,看看书,别每天就知道喝酒练武!”

阿铭听完撇撇嘴,“那些个书有什么好看的,今晚大哥你可别躲,咱们再切磋切磋,我知道上次你是让着我的,但现在我觉得我能赢你!”

“好!奉陪!”

陈延的马车走到府门口,突然赶车的马夫伸进头来,说五世子陈廷在门口等候。陈延脸色一暗,沉默了一会,与阿铭和里西德一起下了车。

站在门口的陈廷见陈延下了马车,慢步走过来,闻道他身上一身酒气,后退了半步,“七弟好兴致啊。”

陈延摇摇晃晃行了一礼,“不知道五哥来,多有怠慢,恕罪。”

陈廷摆摆手,看到他身后站着两个大汉,问道:“这二位是?”

“兄长不记得他们了?他们是那南镇司两个边部的少主啊,不对,现在应该不能叫少主了,是我的朋友,难得能有人跟我喝一杯比划比划啊!”说完陈延摇晃了一下,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陈廷又向后站了站,厌恶的看着他。陈延吐完,走到陈廷身边,“五哥要不进去跟我再喝一杯?我藏的好酒可是不少。”

“算了吧,我有事跟你说。”

陈延笑了笑,“那咱们进去说罢。”,说完招呼下人打开府门。

七世子府的大门已经一年没有开过了,生锈的门轴发出咿呀的声响,尘土抖落,呛的众人纷纷躲避。陈延毫不在意有灰尘落在头上,径直走进府里。

见府里一片破落,原本整齐的地砖,现在已经长满杂草。陈廷没有往里走,站在门口,看着陈延摇摇晃晃的背影。

“七弟,我还有事说完就走。”

陈延回头看了看他,“那五哥就说罢。”

“父王近日身体不佳,旧疾复发,每日挂念南边灾情,大哥念父王病重有心调粮南下赈灾,但监国事务繁忙,希望你能替父王、大哥领金印南下赈灾,分些重担。”

陈延愣了一下,笑着对陈廷说:“承蒙大哥五哥青睐,只怕我没这个能力办好,萧相都办不好的事,我也办不好啊!”

陈廷微笑着看着他,“七弟谦虚了,以你的能力,这点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两个人这样笑着盯着对方的眼睛,表情逐渐转冷。

沉默了许久,陈延突然大笑,“好!我去!为父王大哥我义不容辞!”

“好!我这就去禀明大哥,等你回来,父王必定重赏!”说完,陈廷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府门,陈延叹了口气,招呼阿铭和里西德进来,关了府门。

里西德走到陈延旁边,小声说道:“大哥,去不得……”

陈延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头,“好了,不提了,今晚我们只喝酒,那谁,去把我的酒拿出来,把兵器架再给我搬过来。”说完陈延活动了一下脖子,对里西德说道:“以后你们可以想去哪去哪儿了,他们应该没有在派人盯着你们了。”

陈延说完苦笑了一下,抬头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空,深深地又叹了一口气。

站在羊川边,陈延踩在河滩的淤泥上,阳光很刺眼。

身后三十个全副盔甲的权国中军士兵坐在马上,警惕的看着四周。原本宽阔的羊川现在也只剩下不足五米的宽度,看来三年的旱灾已经让权国的南疆满目疮痍了。

距离目的地陈阳城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了,连夜赶路,众人都有些困顿,陈延让他们都下马休息整顿一下。

没等那三十名士兵都下马喝口水,突然远处的矮山后边传来一阵马蹄声,陈延急忙跳上马,四下看去只见从各个方向的隐蔽处都有骑兵出现,朝着他们这边挥舞着刀杀过来。

陈延没来得及急多想,命令已经上马的骑兵们跟住自己,沿着羊川往南跑去。回头细看去,可能埋伏自己有近五百人,陈延冷笑了一下,从腰间摘下自己铁鞭。

河两边都是开阔的空地,后边追赶陈延的人纷纷张弓搭箭,一时间已有好几人中箭倒下,陈延急忙把身边的一个人唤到身边,大声地说道:“魏治!你带上所有人,一定把这个金印送到荒镇韩婴将军手中!之后别再露面,就在荒镇待着。”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布包裹递给魏治。

“我走了殿下怎么办!”魏治拿过来看着陈延说道。

“你想不想给萧将军报仇了!萧桓把你安排在中军里不是为了让你安心做个破参将!滚!”

听陈延这么说,魏治没有再说话,一挥手,剩下的骑兵转了方向往东而去,只剩下陈延一人一马,继续向南接着跑。

后边跟着的人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管往东跑的魏治那拨人,继续向着陈延的方向紧紧追赶。

俯在马上,陈延感觉到好几次敌人的箭矢擦着自己的身体划过。远远看到前面有一片树林,陈延欣喜,调转马头,冲了进去。将马栓在一边,自己躲在另外一棵树后,拿着铁鞭等待有人走过来。

突然他听见另外一边有两个脚步声,陈延没有多想,等那两个声音走近,一转身挥鞭就打,直劈来人的脑门。当的一声,陈延的这一击被挡了下来,还要再打的时候,陈延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别人,是阿铭和里西德。

阿铭挡下一刀,大喊:“大哥,是我啊!”

陈延看见两个人都穿着轻便的皮甲,手拿短刀站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一把将阿铭拉到面前:“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吗?你们知道是谁要杀我吗?!”

里西德拉住陈延的胳膊,说道:“我当然知道!想杀你的除了长世子还能有谁?”

“对啊,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被杀啊!就这些人我们三个在这林子里都能解决掉!”阿铭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刀,接着说道:“是我拉里西德来的,等杀了这些人再议论吧!”

说完就甩开陈延的手,摆开架势准备战斗。陈延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兄弟,听了听不远处逐渐逼近的敌人,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又把阿铭拉回身边。

“我死不了,你们赶快离开这儿,我一个人有办法脱身,打,我们都得死!现在你们既然离开了都城,也不好再回去了,去荒镇,找韩婴将军,如果三个月都没有我的消息,那就各自回自己的部族吧。”

阿铭有些迷茫的看着陈延,里西德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陈延低声怒喊一声:“听见没有!走!”说完,一个人牵起马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阿铭正要追过去,被里西德拉住,里西德看着阿铭摇了摇头,拉起他往反方向跑走了。

陈延牵着马在树林中来回穿梭,感觉身后的追兵逐渐靠近了,有几箭差点射中他的马。陈延看了看自己爱马,一低头咬咬牙,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去吧,别死了!”

看着马已经跑走了,陈延躲在一颗树后边,紧握铁鞭,看准机会,一鞭将追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打倒在地,紧接着在那人胸口补了一鞭,眼见那人口吐鲜血,已经没了进气。

陈延探头看了一眼,贴着地面侧身翻滚,躲在另一颗树后,用同样的方法又解决一人。但是眼见追来的人越来越多,陈延已经无法再从容的一个一个解决了,就在他转换掩体的时候一支箭直接命中了他的右臂,陈延闷哼一声,铁鞭脱手掉在地上。

眼见身后的越来越多,陈延四下观瞧,看见不远处隐约可见的河面,没有丝毫迟疑,左手拿起铁鞭就向河边的方向冲过去。

眼见河面就在眼前,树林深处又是两声弓弦响,两支箭,直直射向陈延,左手使鞭,陈延勉强挡下一支箭,另一支正中胸口。陈延眼前一黑,被箭的力道冲倒在地。眼见已经有人来到近前,陈延顾不得胸口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两步跑出树林来到河边,纵身一跃。

在陈延将要落进河里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紧跟着他跑出了树林,这个人他认识,正是五世子陈廷。陈延笑了一下,挥手将自己手中的铁鞭抛出去,打向陈廷。

陈廷挥剑将陈延抛出的铁鞭格开,看见陈延已经跳入河中,这里是羊川与陈川的交汇处,河水势急,瞬间就把陈延身形吞没,愤怒地拿出长弓向河中连发数箭,毫无陈延的踪迹。

陈廷收起弓,向后边赶上来的追兵下了命令,“派人去宙镇找张晸,派兵封锁整个陈川的河岸,看见陈延就地斩杀!”

手下领命而去,陈廷看河面,叹了口气。

“陈延,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是元妃的儿子吧。”

叶国,陈川边境,青园村。

一个少女正在河边洗衣服,身后的村庄已经是墙垣倾颓,草木枯黄,但是她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面带笑容,一丝不苟的仔细浣洗着手中的衣服。

突然河面上飘过来一个男人,慢慢靠在岸上。仰面朝上,胸口还插着一支箭矢,面色惨白,不知是死是活。

少女看见吓得后退了一步,把放在河边的衣服往回收拢了一点。细细观察了一会,少女发现这个人好像还有呼吸,便急忙走上前,把他拉上河岸。

就在少女费力的想把他拖远一点的时候,岸边走过一个老婆婆,看见少女不知道在干什么,便喊道:“竹松!你干嘛呢?”

少女回头,看见老婆婆,大声叫道:“姥娘!你快来搭把手,有个人掉在河里了!”

少女和老婆婆把男人拉上来,看见他胸口的箭伤还在往外冒血,呼吸也很微弱。婆婆蹲下看了看,说道:“这小伙子是谁啊?伤的这么重。”

少女抹了抹汗,“咱不管他是谁,总不能见死不救。”

婆婆点点头,“你在这等会,我找个门板什么的先把他拖回去。”

看着男人苍白面孔,少女低下头,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胸口的这一箭没入身体很深,右臂也中了一箭。

一老一少费劲地把他拖回一间破败的屋子里,婆婆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装束,摇摇头,对少女说道:“竹松,不好,你救的这个人是权国人!”

竹松听了摆摆手,“姥娘,管他是什么人,他就是个牛是个马,只要能救,那就得救。”说完,便小心的用刀子划开男人身上的衣甲连接处,裸露在外的箭伤依然不住渗血。

“姥娘,你帮我把柜子里的草药拿来。”

婆婆拉住竹松,“那些药材不多了,过两天你还要去市集上买呢。”

“哎呀,顾不得这些了,药材还可以再采,这人要是不用药可就没得活了。”竹松头也没抬,点起一根蜡烛,拿着刀烫了一下,小心的处理着伤口。

婆婆摇摇头转身去拿药了,竹松看着可怖的伤口笑了笑,“这样都还活着,挺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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