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通房丫鬟（1 / 1）

侯府婚礼之后，丁香一天比一天忧愁，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要送蒋先生什么礼物。这期间她也是有见过蒋先生，每次都盯着他出神。

最后丁香放弃了，没什么礼物是配得上蒋先生的，就等谢师宴的时候，敬重地敬蒋先生一杯酒好了。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在思考自己的敬酒词说什么。

万万没想到，没有谢师宴，没有敬酒词，蒋先生留下一封书信后便离开了。改变她和陆珣亦此生命运的人，就这样轻轻地走了

巧的是，这一年，也是丁香的及笄之年。

及笄礼是贵族女子才能够举行的，毕竟她们的婚姻更有价值。丫鬟只是大户人家的家奴，及笄不过意味已成年，可以收入房中或者许配人家，以丫鬟身份伺候的时间仅剩下五年。

虽然没有及笄礼，但这年的生日还是会有额外的赏赐，且可以改变垂髫发型，转而盘起用钗环装饰。

“张嬷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丁香问到。自从自己生日过了之后，张嬷嬷总是时不时地盯着自己看。

张嬷嬷摆摆手让丁香到自己跟前，“你这头发，怎么不好好梳一梳？”

丁香摸摸自己头上两个小包，心想虽然是用的扎马尾的偷懒方法，可她已经顶着这样的头发三年了，之前也没被说过。“我是好好梳过了呢。”

张嬷嬷揪了一下她的头发，“怎么就好好梳了，连跟钗子都插不进。”

丁香这才明白张嬷嬷是不满意她没有把头发按成人式弄起来，这也是丁香有时顶烦张嬷嬷的一点，有什么话从来不直说，就爱侧面敲打，不过也算是她的职业习惯。

“我手笨，那样的发式不大会梳。”丁香说话倒是直接的很，她确实说的是实情。

张嬷嬷对她翻了个白眼，“让麝香好好教教你，这几日大少奶奶会叫的，你好好给我收拾一番。”

“是。”丁香顺从地回答。

麝香是年前被大少奶奶安排进陆珣亦院子的，之前总被借过来帮着打理收送礼的就是她。麝香年长一些，性子稳重，又极会处事，张嬷嬷眼光极高，这院子让她觉得好的，前有檀香，后就是麝香了。

丁香一度还因为差距太大而有危机感，不过因为陆珣亦不爱让别人近身，并且麝香不争不抢相处起来很让人舒服，所以她俩倒相处的不错。

麝香确实手很巧，三两下就给丁香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式，还细心地留了两缕刘海给她遮住疤痕。不过为了能够尽快自己上手，丁香还是请求她将发型做的再简单一些，麝香就照着她说的修改了一下，还教了她一些小技巧。丁香感激得口头谢过她，过两日又送了她一些好看的配饰做谢礼。

果真如张嬷嬷所说，没过几日在午膳前，丁香被大少奶奶叫了过去。

丁香被人领着进屋，天气虽已经热了起来，可屋内的厚垫子依然铺着，大少奶奶林毓英着一件袄子坐在那里，脸色有些差，仔细看像是生了病。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丁香行礼。

“快。”大少奶奶使眼色之前，身旁伶俐地丫头早就做好姿态拉丁香起来，还让小丫鬟搬了小杌子给丁香坐。

丁香谢过之后坐了下来，心想一定是又有与陆珣亦有关的事情要交待她。

“这府里现在就剩亦哥儿还未成亲了。”大少奶奶说道，声音虽然也是柔柔的，明显没什么气力。“难得你跟着他这么长时间，这般忠心伶俐让人中意的很。”

如果丁香也是个贵族小姐，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亲一样，但她的身份是个丫鬟，她隐隐觉得，这意思是要收她到房内。

怕她这个小姑娘听不懂，大少奶奶下句话就点透了，“在四少奶奶入门前，要你更贴心地伺候四少爷，日后给你名分，你可愿意？”

丁香看了一眼大少奶奶，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时，她的心灵仍然受到了冲击。说到底，她并不单纯是一个古代的小丫鬟，她的灵魂是现代的自由女性。做丫鬟她尚且能说服自己是一份卖力气的工作，但这通房丫鬟，可就是又卖力气又卖肉，将来如果一不小心怀了孕，怕是永远要被困在这侯府了。

见她思考时间太长，一旁的张嬷嬷紧张地悄悄拽了拽她的衣服。

丁香感受到张嬷嬷的小动作，可她依然盯着自己的鞋子思考。眼下的处境她该如何？她和陆珣亦之间已经情愫暗生，有云雨之欢是迟早之事，对此她可以当作一件享受的事情来。但是这通房丫鬟，仍然有让她将自己全然卖给了侯府的感觉，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你不愿意。”大少奶奶开口，声音有些冷。

丁香缓缓抬起头来，违心地说到，“四少爷是天仙般的人物，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只是……”

众人胃口被吊了起来，大少奶奶问，“只是什么？”

丁香抬起头，将想到地应对话语尽可能真诚地表达出来，“只是我其实笨的很，如今在院子里全权凭张嬷嬷提点和姐妹们担待才在四少爷面前显了出来，若是以后有了四少奶奶，我怕伺候不周，惹人嫌弃。”

“你大可放心，亦哥儿所娶之人必定温柔贤淑，会善待亦哥儿身边人。”大少奶奶声音又柔了些。

“大少奶奶如此说我就放心多了，”丁香假装憨憨地笑了起来，“若是以后我真的做不好，可否讨大少奶奶一个承诺，将我送出去一了百了。”

也许是丁香的憨厚表演的到位，看在别人眼里是她高兴地接下了差事，说讨这个承诺让人听起来也不过是表忠心的一个玩笑，大少奶奶便也没有多想，就应允了。

于是这场会面皆大欢喜的结束，丁香又被赏赐了好多东西，从大少奶奶处回院子的路上，一向严肃的张嬷嬷难得给了丁香好几个笑脸。

“把赏赐放好之后来过来找我，有好些东西要提前与你说明白。”说这话时张嬷嬷竟有那么一丝丝扭捏。

“哎，好的。”丁香一边答应，一边猜测，这是要给自己进行私密教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