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去（1 / 1）

百花会上的插曲成了京都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顾悦偶尔到万香堂去，也免不了听到些风言风语。

“还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谁说不是呢？那侯府小姐何等人才，那样貌、那姿态，可是比公主都不差，何况皇后娘娘还是她亲姑姑，早先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还有呀，你们知道为何丁太医鳏居这么多年？听说他呀，有隐疾，那个不行。”

“不会吧？他家可是医学世家，怎么连自个儿都调理不好。”

“难说喽。”

听到这里，顾悦觉得这八卦她是听够了，关上门阻隔了声音。

“你这些都什么客人，这么爱探听别人内宅之事。”顾悦扭过来头向赵硕抱怨。

赵硕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稀奇的，食色性也，谁不爱听这些故事。况且近来京都宁静的很，大家也没其他闲话可说。”

“那削冗令呢，听你先前的意思像是有一场血雨腥风似的？”顾悦问道。

赵硕随口答道，“唉，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听说呀，曹丞相要出手了。”

听到暴风雨三个字，顾悦内心还是沉了一下，她赶紧问道，“曹丞相出手，会有什么不同？”

赵硕压低了声音，“削冗令有两大关键，分别是精用效和抑恩荫，这精用效的意思是要裁撤冗余机构，合并职能，淘汰不合格的官员，一个小小的吏部怎么推的动这件事，需得曹丞相出手。”

顾悦点点头表示明白，精用效她是听明白了。

而恩荫制度她先前有学到过，是皇帝为了表示皇恩浩荡，分封官员子弟当官，这其中有多少草包就不得而知了。话说回来，陆珣亦未参加科举，应当也是承了恩荫。若是要抑恩荫其实也好理解，就是要对官员子弟有所限制。可说是官家子弟，其实大多与皇室贵族沾亲带故，曹丞相在这方面似乎不怎么管用。

“那这抑恩荫的关键是谁呢？一个小小的吏部想必也是推不动的吧？”顾悦问道。

“嘿嘿，”赵硕未语先笑，“不愧是易安才子的半个学生，顾姐姐真是冰雪聪明。”

这抬举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取笑，顾悦拍了他一下，让他快说。

“这个人，愿不愿意出手还另说。”赵硕忽然神秘兮兮地说，“是靖安王。”

“皇上的胞弟？”顾悦吃了一惊。

赵硕点点头。

连她这么不关心朝局的人都听过靖安王的大名，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他才是多年不问朝政，几乎不去上朝。

“他怎么可能出来？”顾悦反问。

“那可说不定，”赵硕老神在在的样子，“听说靖安王与陆珣亦私交甚好。”

顾悦张张嘴，又闭上，良久之后才又开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硕嘻嘻一笑不再言语。

每次从万香堂回去，赵硕总会准备两只鸭子给她带上。今天听了这一席话，顾悦边走边思索，到家时手里只剩下一只鸭子，另一只竟然不翼而飞。

罢了，一只也算是给家里加了个餐。

晚饭过后，齐医师和杜师娘将她叫到了一旁。

“你们这就要回去了？”顾悦惊讶。

杜师娘解释说，“留在这京都也无甚大用，况且家里地上还种着药材呢，若是不回去整顿整顿，白白就给可惜了。”

“你们还真的要把摇光留在这里？”顾悦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心尖尖上的肉啊。

齐医师和杜师娘的表情有些暗淡，却还是点了点头。

杜师娘抬头补了一句，“那不是还有你在这里的吗？”

顾悦叹了口气，“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留多久，我做梦都想早些回大理。”

杜师娘忽然来劲了，“你跟你先前的那个少爷，不是到现在都惦记着对方的，怪不得这么些年给你介绍总是挑三拣四的。怎么着，你不打算与他在一起？”

这个问题不太好解释，顾悦挠了挠头，“他有妻有妾的，我不想过去当填房。”

“咦，那你们这什么关系，总见着侯府送东西过来，”杜师娘声调突然提高了一些，“难不成你做了他的外室？”

顾悦突然有些头大，虽然知道杜师娘是为自己好，可这解释起来还真是麻烦的很。

“送东西那是为着农工给人家做活，不是为了我。”她硬着头皮说。

“嘿，你别匡我，”杜师娘较真地说，“拿些吃的还说的过去，那绸缎凤钗之类的，也给农工用去？”

顾悦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那些东西是她先前在侯府时自己攒下的，石亭只是还给她而已，但看在杜师娘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罢了，面对杜师娘不能正面碰，只能拿出转移话题大法，“怎么说着说着到我身上来了，我们不是在说你们回去之后摇光怎么办吗？”

齐医师这时才开口说话，“囡囡是跟着她外祖父，倒也不用太担心。况且我们已经打算好了，每半年就到京都来看她一次。”

顾悦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每半年？你们过来？”

齐医师点点头。

“照你们这速度，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况且你们年纪都这么大了，要这么折腾吗？”顾悦边说边在心里暗暗指责齐摇光，这个小坑货。

“无妨，”齐医师回答说，“我们还硬朗着呢，况且只是这么打算，到时候再看吧。”

既然都这么说了，顾悦就不再多说什么。

齐医师和杜师娘是二月初到的京都，待了不到一个月便又要回去了。告别的时候，齐摇光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可以留在京都学医，难过的是要跟阿爷阿奶分开了。一想到要很久都见不到阿爷阿奶，齐摇光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出来。

“好了摇光，到京都来你都快变成小哭包了。阿爷阿奶半年之后就来看你，现在天色不早了，得赶紧上路了。”顾悦在一旁劝到。

杜师娘不舍地对着齐摇光又抱又亲，又叮嘱了一番，才坐上马车。

齐医师虽然早就在马车上，可一直偷偷从车窗缝向外看，心里也是不舍的很。

顾悦近来无事，便打算一路将他们送到鄂州后再回京。赵硕本也想随着顾悦一起去鄂州一圈，奈何他不得离开京都，只能送上一些随行礼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