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1 / 1)


其实丹墨璃大可将东皇太一的神元从识海内取出,将他与佛心舍利放在一起。借佛光净化神元内的魔气。但如此以来便是极有可能会伤及神元的根本,于他的修为百害而无一益。一番取舍下,她先将佛光引渡到自己体内,再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施放进识海内。期间一旦发觉神元有任何异常,她也能及时收手,如此就能将对他的伤害减少到最小。而这样一来,就等同是将神元所的遭受的痛苦大部分都转嫁到她的身上。

堪比刮骨剜心的痛令她全身忍不住轻颤,双眸紧闭,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

觉察到东皇太一的掌心挥向她时,正是最关键之时,佛光与魔气两相交缠在一起,如果她此时收手,会遭受魔气的反扑,进而还会影响到她,所以她绝不能在此刻抽身回神。在毫无防备之力下,丹墨璃心一横,她准备硬接下这一掌,最坏的结果便是以伤换命。

掌风如雷,直面而来,她羽睫颤了颤,不知为何,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竟然让东皇太一停顿了一瞬,但这莫名其妙的迟疑也只是一瞬即逝。

当凌启反应过来,他已是来不及阻止。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包裹在佛心舍利之外的那道炁之结界忽然散开,在她身前三尺处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东皇太一倾尽全力的一掌悉数挡下。

一击不成,反而被一道威力强大的结界反扑了回去。东皇太一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吸气间就感觉一道戾气逆流直幽府,逼出一口心头血。他大拇指用力拭去嘴角的血丝,眼微微眯起,但那清晰可见的杀意却是掩盖不掉的。

“没想到你竟然已能与祂心意相同了。”

那道结界将她牢牢的护在其中,令他不得靠近。

方才那一瞬凌启的心差点从喉口跳出,祂四只马蹄如踩在棉花上软弱无力的走到东皇太一身边,声音止不住颤抖的对他叮嘱道:“她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千万莫要打扰她,不然她一旦压制不了心魔,就容易走火入魔。”

“呵!”东皇太一乜着眼对凌启冷哼一声,讽笑道:“她如今已然成魔,你才来担心这个,是不是为时已晚了?”

凌启闻言反倒愣住,随即就反驳了他:“你误会了,她并未成魔,这些魔气并不属于她自身所有。”

东皇太一挑眉,显然他并不相信凌启的话,反而觉得他们这是在糊弄自己。那魔气分明就是从她识海内传出,且她还对自己封闭了识海,这一切都能说明她对自己的神元心怀不轨。

凌启刚要张口再作解释,东皇太一却不耐烦再听下去,他一挥广袖震飞了祂,之后接连打了三四掌,每一掌皆是用了全力打在结界之上,却毫无结果。是只不过炁之结界虽然挡住了他的攻击,但所造成的余威不仅反噬了他自己,也波及到了正在入定中的丹墨璃。

心血翻腾下,她闭着眼喷出一口气心头血,眉心处那一点玄月的红印也暗淡下来。

而被困于东皇太一识海内的韩勨虽然冲不破禁制,可他们是同知同觉,因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明了,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

他相信阿璃不会轻易入魔,她自己自己所奉守的信仰,与坚守的底线。若不是道心坚若磐石,又怎能会在流言蜚语漫天,讥讽嘲笑无数的那千年里,依旧静心格守修仙一条路,毫不动摇。

眼看着自己的手一掌一掌的打向她,却无力阻止,韩勨心急如焚。他被东皇太一占了先机,将自己困于此处,施下禁制防止他再次阻碍他夺取阿璃的神魂。又一次被禁制挡回时,他一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桃花树上。树枝摇晃,落下几片绿叶。

忽然他想到了一样东西,惊喜的转身,拍拍了桃花树,笑了起来。

当初丹墨璃将他的一片神魂寄养在桃花树内,他吸收了桃花树的精气,因而在识海中也凝成一棵桃树来。所不同的是,这棵桃树内藏了一样东皇太一并不知晓的东西。

其实东皇太一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所有的记忆他们都是共享的,但他却并不在意这些,如此倒是给了韩勨留了一道助力。

这道助力便是当初丹墨璃数次往这棵桃花树上灌注了不少自己的灵力,那些灵力并未消散,全数都藏在了这树灵中。

“阿璃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终是善有善报。”韩勨摸着桃花树由衷的叹道。

他掌心贴在桃花树上,放出一缕神识入内找寻着丹墨璃留在此处的灵力,一番寻找下来,最后在树根处找到一条紫金色的灵脉,那光泽与她的眼眸在阳光下所折射出的光芒一模一样,都让他欢喜不已。

将这道灵气缓缓汲取进自己的体内,韩勨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灵力爆涨许多。再次尝试后他果然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东皇太一的禁制。

而与此同事,东皇太一因为屡次被炁之结界的余威反噬,不及他停手调息,识海里禁锢的人却在同一时内冲破他以神魂之力施下的禁制。两道反噬之力同时攻向他的幽府,让他受了不小的伤。

韩勨乘机抢夺下身体的主控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有样学样,也将东皇太一禁制在识海内。

“愚蠢,你可知你坏了吾的大事!”

“如果你的大事就是伤害阿璃那我不仅会破坏,还会连你也一道抹消了。”

东皇太一闻言冷笑数声,“就凭你也想压制吾?简直自不量力。”

韩勨眼下没时间与他斗嘴,漠然的回了他一句:“是不是自不量力,你且等着。”

说完便不想再搭理他,双眼紧盯着上首处青玉石上的那道倩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还好他来得及阻止。

还好不曾伤得她太重。

韩勨看着静静入定的人,仿佛又再次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那段时光里。那时,他在温书,她无事可做就在一旁打座陪着自己。

偶尔听到他背书出错时,她还会睁开眼轻轻的瞥着他一句一句指正。那时他才知她并未真的出神而是时刻在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后来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他时常会故意背错书,或是寻一些问题明知故问的打扰她清修。

因为在他潜意识里,就十分不喜她清修时无情无欲的模样。那时他并不懂自己因何会无端生出这些情绪,后来年岁渐长,同窗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份心意一直延续到如今,恍惚间就已事过百年,他如今再回想起当初的朝朝暮暮,竟有一种恍如隔事般的不真实。

亦如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也一直觉得不太真实。

虽然脑子里突然多出许多记忆,那些记忆里的许多事自己分明就是参与其中的人,但他就是觉得这些记忆是属于别人强加给自己的。记忆里的他并不是他,他对东皇太一这个受万众敬畏的身份毫无归属感。

他的归属在那间小院里,在那间茅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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