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1 / 1）

东皇太一的识海内，忆起往事帝俊神情凌历，目光冷冷望着半空里的黑焰。当年受他蛊惑才铸成大错，还连累好友和兄弟，此恨终难消，也是他留一缕神识不愿散去的原因。

“你想如何？”魔神大方的承认一切，无论是蚩尤还是祝兮也都曾受他蛊惑，被他驱使。桩桩件件瞒不过帝俊的眼，所以队也就不白费力做无谓的争辩，“如今你也不过只是一缕神识，又能奈我何？”

帝俊眼微微眯起，听着魔神挑衅的话，却无动于衷，他淡定自若的对魔神说道：“你自有你的劫数，与我不相干。”

他明白魔神的下场不会好过自己，况且自己逗留的时限不多，还有许多事要嘱托，没必要在此事浪费时间。

说罢，帝俊转回头看着东皇太一，即心疼，又欣慰。

“当年为兄一念之差，造成今日之错。恶战千年，扰乱天地原有的秩序，一切也都难再挽回。”

东皇太一眼眶通红，他并不认为造成今日局面是兄长一人的错，“当年你渡劫未成，他们若是及时出手助你，你也不至于会落得下场。妖族也不会沦为他人的棋子。”

帝俊摇头，解释道：“他们也非全都袖手旁观，只是不敢违逆天道意志。你要知，这是我应历的劫数，无论怎样都不能责怪旁人。”

东皇太一还要反驳，却是被他打断，“大错已成，大局已定，往事对错是非已没有意义再追究。我应下天劫，甘愿受罚，也算了断一切。只是当初将那两颗黑石托付于你，我怕会给你带来灾祸，一直心有不安。如今见你一切尚好，我也能安心了。”

“兄长，你这是要做什么？”东皇太一听出他话里去意已绝，不禁心生慌乱，“你若走了，这妖族当如何？”

帝俊将目光转向一直立在东皇太一身后静静守着的丹墨璃，“有她在，妖族定然无碍。”

丹墨璃大惊，忙摇头说道：“小妖只是半神，对抗不了天道。”

帝俊轻笑：“谁也对抗不了天道。然而你需明白，天道无情，却非冷酷。一切安排自有其深意。好比当年，如果我们听从天道安排，待完成各自的职责后飞升天外天，如今的世间定不会这般模样。而我们也能去到新世界，继缕修炼。你看，天道虽然让我们离开，却也留了退路。只是我们心存留恋与贪念，才会造成如今之大错。”

“可是，妖族却是终要被灭族的。”

帝俊目光深邃的看着她，终于还是心不甘，“是啊，妖族又有何错之有。”

只是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徒增无奈之感：“我再无能力守护妖族，只能拜托你了。”

丹墨璃一愣，随后目光坚定的点头，“小妖定不负您的期望。”

帝俊叹息道：“不周山已倒，天道之意如今是借归墟之门传达世人，我会将此门关闭，再不会开启。如此，妖族也不必再受天道压制。”

东皇太一不解的问道：“那归墟之门还在？我当年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过。”

“若无河图洛书指引，世人不可能找到门的所在。”说着，他取下额间的三枝树条，握在手中，“这便是世人找寻已久的妖族之宝。”

东皇太一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毫不走眼的三枝树条，此物兄长一直佩戴着，看起来像是随手捡的树枝编作一起，谁能猜到，这看着平凡无奇的树条，就是盘古当年遗留下的至宝。

“兄长，你……”

“我不过是去完成未完成的事，当年这门是由我打开，如今也只能由关闭。”之后，他不欲对他们多讲关于归墟之事，话意一转，神情严肃的对东皇太一说道：“天地动乱至此，若想平定动乱，你必须忙归位，如此才能守住凡界。”

东皇太一低头哑声不语，见状，帝俊无奈，“只有神魂齐全，你才能记得自己的神喻。”言语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丹墨璃的身上。

丹墨璃立即心领神会，她承诺道：“关于此事，您尽可放心，我们已经协商好，待出去后，我便助他回归神界。”然后她抬起手腕，露出那对镯子，以及镯子上的两颗石子。“借是世外之物的灵力，我有把握能助他回归神界，也有把握能护下妖族。”

帝俊看着自己从带回的两颗石子，心情尤为复杂难言。

当初他也曾后犹豫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直到此刻，他才肯定自己不曾做错。天道要给凡人留下一个美好的世界，让他们能安心生活，这没有错。但无论怎样也不该为此而让整个妖族覆灭，妖族众生也曾为这个为维护这个世界而奉献过，到如今逐宸还守在黄泉封印之下。

“此物留于，是最好的选择。”

帝俊终于释然，他的身形也开始缓缓消散，东皇太一伸手想抓住他，却是徒劳。

“兄长，我寻了你十数万年……”最后却只短短的见了一面，让他如何甘心。

“你好生修炼，也许日后我们还会有再相见的一日。”而后，帝俊将河图洛书扔向魔神，在他不及反应下一道带离了东皇太一的识海。

黑水下，祝兮等在一旁，再见帝俊现身，她上前的脚步犹疑不绝。

帝俊将魔神还到祝兮面前，看着狼狈不已的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第一次遇到她是的模样。当年若是任由大司命将她赶走做回一个普通的少女，虽然会辛劳的度过一生，但也好过变成如今这般被天地六界厌弃的模样。

“这是上古魔神，当年他受天道降罚而陨落只有一缕神识逃脱，是你的贪婪召唤他出现才让他有机可乘一直藏身在你的识海内，操控你的意识。”

祝兮怔怔的看着他手心里的一团黑火，安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她似乎也无需明白，因为她此刻已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意念了。

从帝俊冰冷的眼神中，她明白自己长久以来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自己不可能成神，也救不会他，更不可能与他长相厮守。

祝兮的意识崩溃了。

帝俊不忍再看她，他如今只是一数神识，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他做了那么多，最终却谁也没能救下。

多么可笑和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