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太守黄衍反酒泉冀城傅燮成英烈（1 / 1）

这天，韩桥陪刚起事的酒泉太守黄衍、酒泉郡郡丞尹嘉、酒泉郡上计掾黄启和酒泉郡一百汉骑赶到冀县来见韩遂。
尹嘉是韩遂的亲戚张掖属国都尉尹硕的叔伯，韩遂被卷入起事后，黄衍把尹嘉保护起来，并出兵帮助尹硕控制住了张掖属国。
百骑骑兵将领恰是韩家当年派出服役留在汉军的四十六人之一的韩克。
韩家当年去酒泉郡服役并留在酒泉郡驻防汉军的五人是韩克、韩奉、韩望、韩萌、韩景，都已任屯将，各带兵一百人。
这五人正是黄衍控制酒泉郡所依重的核心骨干，黄衍起事后都提拔为曲长，各领五百兵。
四千驻军改编后分为八个曲部，还有三个曲长分别是前酒泉太守戴宏的戴家家丁戴霆、黄家家丁黄棋、黄晔。
黄衍子黄挺出任代理酒泉都尉，掌管四千驻军。
酒泉汉军中原来的一位都尉、五位别部司马和十名曲长全部被黄衍免职，礼送回长安。
王国、韩遂喊来冀城城下的联军首领吕基、雕零越、代理陇西太守李参、庞越等，设宴招待黄衍、尹嘉、黄启、韩克等。
督护府正式接纳黄衍加盟联军，住数日后仍回酒泉郡，仍任联军的代理酒泉太守。
酒宴上聊起，韩遂才知道，原来，凉州刺史耿鄙的六郡齐攻联军计划中的六郡除陇西、武都、汉阳、安定、北地五郡外，还有酒泉郡。
耿鄙知武威太守张雅是韩遂的亲戚，武威郡被联军隔开，不会攻击联军的。
张掖太守魏彦老谋深算，不与耿鄙联络。耿鄙估计魏彦靠张掖郡望族提供粮饷，直接断了朝廷的输送，让彼自生自灭了。
耿鄙不知黄衍与韩遂私交甚密，故派人从武都、益州、西羌兜了一大圈进入酒泉郡，终于与酒泉太守黄衍联系上。
黄衍假意接受耿鄙的命令，联合北三羌烧何羌、当煎羌、勒姐羌，先攻占张掖翻越金城郡北山，攻占联军老巢允吾和金城全郡。然后再与耿鄙大军两面夹击联军。
韩遂听黄衍说完哈哈大笑道：“耿鄙知北三羌有数万骑，尚不知烧当羌有十万骑。
北山燧烽（烽火台）火起，翻越北山偷袭金城的大军会被赶到的烧当羌和令居精骑两面夹击而全歼的。元生（黄衍）必知也。”
黄衍笑道：“正是知文约有强援，故而不敢造次。吾和张掖属国尹都尉（尹硕）、武威太守张府君（张雅）打招呼，带一百骑兵通过张掖属国，穿过张掖郡北的无人地带，进入张府君的武威郡，直接与镇守金城郡令居县的韩家军韩宁、韩抚接洽进入金城郡，再由韩桥大人亲自护送到此。”
谈到冀城城高难攻，汉阳太守傅燮又不肯归降，王国问黄衍有何良策。
黄衍笑道：“此事易也。光和二年（公元179年）那年，吾在京师任尚书郎，傅燮在洛阳求学，师从太尉刘宽。
一次在刘太尉（刘宽）宅府中聚会时恰与傅燮、公孙瓒、王邑、魏杰等几位刘太尉的门生同桌几，吾与傅燮所聊甚欢。想必记得吾。吾明日进城面见傅燮，说服彼归降，做加入联军的见面礼。”
众首领鼓掌，频频向韩遂、黄衍敬酒。首领们见韩遂一封书信就收得酒泉郡来降，又兵不血刃收服陇西太守李参，越发敬重韩遂。
又商议了对酒泉郡官军的粮饷，共有四千兵士。朝廷已切断供给，酒泉郡望族所给的粮饷只够一千兵和郡府官吏用，尚缺三千人的粮饷。
韩遂和王国小声交换了意见后，答应由联军供给。黄衍部并入韩遂部。
韩遂要求黄衍继续坚守酒泉郡，不让鲜卑军入侵。黄衍表示酒泉官军战力不赖，还可动用望族一千部曲，以及部落兵，对付数万鲜卑骑不成问题，还有张掖、武威的驻军相互支援。韩遂这才放心。
其实韩遂最担心联军起事后，凉州大乱，让鲜卑有可乘之机，攻占凉州，那样的话，自己就是大汉千古罪人了。
同联军兵士定额，三千人每年一万钱和十八石口粮。给黄衍按首领待遇一千二百万钱。给太守府三百万钱和六千石粮食。另拨五百万钱给屯将以上将官，每人十万钱。合计五千万钱和六万石粮食。黄衍很满意。
次日，黄衍整理衣装，在韩遂陪同下，来到西门外。黄衍大声向城楼喊道：“吾乃酒泉太守黄衍，与傅府君是故交，今特远程前来拜访，请允许吾进城叙旧。”
一会功夫城墙上放下一个绳系箩筐，黄衍踏进箩筐，城上士兵拽绳子把黄衍拉到城墙上进城了。
韩遂焦虑地在西门外走来走去，生怕好友命丧城中。
一个时辰过后，黄衍坐在箩筐里返回，韩遂忙上前迎接，同入军帐。
见王国、韩遂等都在坐，黄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吾进郡府见傅府君，郡主薄杨会、傅燮子傅干等也在场，吾劝傅府君，成败之事，已可知矣。
先起，上有霸王之业，下成伊吕之勋。天下非复汉有，府君宁有意为吾属师乎？
谁知傅燮双手按剑柄恐叱吾，说，吾乃甘为大汉剖腹掏心之忠臣，反为贼说邪！看来傅燮不可救药了。吾观在场官吏面色苍黄，恐已断粮了。
说来惭愧，未能说动傅燮，准备攻城吧。”
韩遂对黄衍的说辞不甚赞同，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平日挺能说的人，到了节骨眼上竟说出这些不对路的话，岂能不受叱？
黄衍见王国流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马上向王国、韩遂告辞，愿尽早返回酒泉郡，继续为联军坐守好酒泉郡。王国也不勉强留住，让韩遂招待送行。
韩遂请黄衍、尹嘉吃过午宴，骑上马，和韩桥等，送黄衍、尹嘉、黄启、韩克和彼等带来的一百骑兵到渭水旁。
黄衍上船渡过渭水，然后向北，经平襄县、勇士县、榆中县、令居县、武威郡、张掖郡，回酒泉郡。
次日临晨，东门吕基部飞骑来报，冀城已断粮数日，傅燮率城中守军六百人今晨杀出东门，与吕基部五千氐骑混战。
可能因饥饿，傅燮军卒已无力举刀枪，几乎无战力，傅燮和部下全部战死或受伤，无一投降，十分悲壮凄惨。
吕基部伤三百，几无死亡。
吕基带着傅燮的宝剑，抬着饿昏在战场的郡主薄杨会、傅燮子傅干等来见王国、韩遂。
郡主薄杨会与韩遂熟悉。韩遂任金城郡上计掾时，杨会任汉阳郡上计掾，二人同在洛阳尚书台向尚书递交上计薄和接受考核。
卫兵给杨会、傅干喂些水，二人苏醒过来，吃了些干粮，杨会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韩遂。韩遂上前施礼。
杨会哀叹道：“冀城被围，北地卢水胡跪地求傅府君投降时，傅府君子傅干曾劝府君大人，说，皇帝昏庸，宦官当道，父亲都不能被朝廷所容。
如今凉州已经被联军所控制，吾等无法抵挡，不如接纳胡人的建议，暂时先返乡，再招募勇士，等有道的人出世，吾等再出山辅佐。
傅燮听罢叹气道，别成（傅干），汝可知吾必须死在这里乎？正所谓圣达节，次守节，商纣这样残暴的君王，都有伯夷为彼绝食而死，孔子尚赞伯夷贤人也。
如今朝廷还没有商纣王那样残暴，吾的品德能超过伯夷？乱世不能出浩然正气之士，吾拿着朝廷俸禄又怎能不替朝廷分忧？
吾既然已是这里的太守，就一定要死在这里。儿有聪达智慧，请努力作为。郡府的主薄杨会，是吾之程婴，娃就托付于杨君了。
说到这里，在场之人都流泪哭泣。最后决定拼死突围。”
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心中十分敬重傅燮，韩遂强忍着悲伤，和王国商议后决定释放杨会和十三岁的傅燮子傅干，归还傅燮的宝剑给傅干，由二人护送傅燮身体回老家北地郡泥阳县安葬。
杨会谢过，拉着傅干的手退出军帐，即刻去照办。
北地卢水胡军营中听闻傅燮战死，顿时哭声四起，首领彭格选派兵士一路护送。
韩遂这才知卢水胡对傅燮是真情，看来北地泥阳傅家对当地的卢水胡的恩深情厚绝非一日而立。
攻城器具和军粮运达，王国下令登城，城中已无汉军，一百留守役卒很快就投降了，联军占领冀县。
韩遂命运输马车队送吕基部三百伤兵回允吾城养伤。
联军此役，以极少的伤亡攻占陇西和汉阳两郡全境，全军上下士气高涨。
联军举行入城式，王国率本部百骑第一队进城，韩遂率本部百骑为第二队，后续八队，共一千骑入城。城中官吏和庶民夹道观看。
韩遂骑在马上感慨万千。人生如梦也，之前数次出入冀城，谁曾想到会以此身份入城。
督护府任命庞越出任代理汉阳太守，韩渠出任汉阳郡郡丞，入住郡府。韩渠是从长安撤回的韩家长安总管。
随军而来的金城郡市掾事从掾位张彰立即出任冀县县长，入住县府。
所有汉阳郡县府官吏愿意留下的全部留任，只斩杀与宦官有关的官吏，严紧抢掠和扰民，恢复冀城治安。
解散凉州刺史部，联军礼送愿意回家的官吏各回家乡。愿意留下的官吏留在联军都护府做杂务。
各路人马只派少数兵进城，大队人马仍驻城外大营。韩遂命督护府出钱向当地望族买酒肉，犒赏各路大军。
王国、韩遂调兵布防新占的郡县。
调阎预的太阿都尉部二千汉骑进驻陇西郡临洮县和原南部都尉大营，镇守陇西郡南部，并控制前将军董卓的家族。临洮县是董卓的家乡。
调韩焰的韩师都尉部二千汉骑进驻汉阳郡西县县城西城（陇南市礼县红河镇西南），镇守汉阳郡南部。
西城距上邽县县城、冀城各九十里，而上邽县县城到冀城也约九十里，三座城恰成等距。西城在上邽县县城西南，冀城南。
西城南部有秦西垂宫，又称西犬丘、西戎、戎丘、西陲。
韩焰部接管西县卤城盐井。盐井部分所产盐供联军人畜食用。并在卤城西南的祁山堡、东北的铁堂峡、西北的藉口、木门谷派驻哨骑。
派韩焰部曲长韩泽带五百骑镇守通往武都郡武都道建威城和下辨县赤亭镇的要地，历城（陇南市礼县县城），和皇家军马苑（陇南市礼县上坪乡到定西市岷县闾井镇、狼渡滩一带）。
西城依山谷而建，颇为坚固。本朝开国将军岑彭曾以缣囊盛土为堤，灌隗嚣的西城，谷水从地中数丈涌出，城还未没过丈余，故城未攻克。
从西北向东南方向流淌来的杨廉川水（又称峁水河、红河、冒水河、茅水）过西城北，在卤城东北折向西南，汇于西汉水。卤城夹在杨廉川水平行于西汉水这段和西汉水之间。
杨廉或来自前汉朝末年反王莽义军首领上邽人杨廣（杨广）的人名，“廉”者或为“廣”者也。
西汉水发源于西县嶓冢山，流经西县县城和历城北。嶓冢山在上邽县南。西汉水在西县县城东有支流漾水流经历城和建威城。
俘获的五千汉军大都是耿鄙招募的新兵，按约定，全部划归马腾部。调马腾部一万零一百二十兵进驻上邽县和望垣县，镇守渭水出入三辅的水道。
宝统不愿长时在外征战，所部二百轻骑回归狄道韩家坞堡。
调麴演的棠溪都尉部二千汉骑进驻陇西郡新占的氐道县，与西边的临洮县、东边的西县、上邽县、陇县形成一道陇西郡和汉阳郡的南部防线。
调韩谟的合伯都尉部二千汉骑回防金城郡榆中县和汉阳郡勇士县，两县各布一千骑。
调尉迟延嘉部二千铁骑进驻汉阳郡豲道县；弘平部二千铁骑进驻汉阳郡冀县。
弘平部哨骑沿渭水巡游到落门聚以西的武城山，冀城以东的望垣县。落门聚又称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