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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0:碎骨骷髅(1 / 1)


chapter50:skullspike(碎骨骷髅)

耳畔弥乱沉重的喘息声,被人骨教堂的悠扬钟声所替代,回荡盘旋在空旷寂寞的头顶。一群冠头红隼朝着远处泼墨般的晚霞深处飞去,渐渐消失在了天边。

鼻息间,满是豌豆、西芹以及牛扒的鲜香,对面的醉汉推开窗户,引颈高歌。苍空中夜幕降下,又一个闲暇的傍晚到来了。

我喜爱这里,人口稀少、景致优美外加一股熟悉的上世纪末清新空气,极容易勾起那些远古般遥远的记忆。之所以选择了这座小城——埃武拉,也是因为这份独有的僻静。这样的角落,在地球上已经极为罕见了。虽然楼下的妻子一直在问我,要喝红酒还是葡萄干白,但这些声音正变得像蚊虫般轻微。整整一天以来,在我的脑海记忆的深处,正不断地试图想要唤醒,一个真相的原委。追忆是件令人痛苦之事,就仿若重新经历一遍炼狱。这个问题便是,

1998年6月12号的上午十一点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躲过了灭顶之灾,在两头妖物的血盆大口下活了下来?

是的,我记得当时的我,手里除了挥舞着两只游戏手柄外,再也没了其他防身之物。远处的碎骨骷髅此刻,已窜至跟前六米。在短短数小时内,被斩断扭烂的节肢上,又冒出两条狭长短鞭,而枯槁的身段,逐渐变得饱满丰腴。这只东西,与卡在货卡底下的那具半神,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除了能有机会彻底击杀,一旦放虎归山,它们即刻就能恢复,再一次人五人六地窜出,对幸存的活人们展开凶残追击,并逐一屠戮!

碎骨骷髅收住脚步,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我,深陷在眼窝中的黑色瞳孔,牢牢钉在我身上,不肯移除半秒。也许,在它眼中的我,已和过去截然不同,在楼上时还是衣着体面干干净净,而这会儿则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并且已成了个血人!

二十米外的货车底盘依旧在发出刨金噬铁的怪音,半神仍然奋发图强不愿懈怠,它似乎在车皮上掏挖,正一拱一拱打算挤进破口的厢内。从这具怪尸的活动轨迹来看,它多数是打算挖烂底下厚厚的钢板,进入密封车罐,再由那头猛钻出来。只见这东西的枯爪、碎皮、骨趾不停剥落又不停复原,片刻间,钢板已被它刨出个深坑来。

我记得在藏品室内,碎骨骷髅并不是那么嗜血,它只在意保险箱里的厌头罗信经。在我们还未触及肥皂盒前,它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而不出手。直到我们碰到了金匣这才暴怒起来!那么,也就是说,它的敏感神经,是在金匣上,只要这东西不在手中,那么它根本不愿将兴趣花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它细长脖颈上挂着件熟悉的物件。这物件被一根长草麻绳串着,一头吊在它脖子上,另一头融在它新长出不久的烂肉之中。那是一截血淋淋的人类小指,指头上戴着个廉价戒指!曾在不久前,这还属于一个叫马洛。弗雷的人,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藏品室之战时,这个戒指还没挂在碎骨骷髅身上,那也表明,此时瘦子马洛仍是安全的,他人在哪不重要,总之遭到袭击是在我们爬进泥坑之后。这之间发生了一系列重大变故,如影似幻。此时断指出现在此,则说明他凶多吉少。

死神已等得不耐烦了呢。攻与守,要平衡两者并融为一把铁尺的方式,便是把握先机,趁虚出击这个道理。然敌不动则我亦不动,在此境遇下,货卡另一头焦躁不安的范斯,危险正向他步步逼近。

因为厌头罗信经,那只肥皂盒子原本装在我包里,在对付跪尸半神的前一战中,我试探后发现无足轻重便被顺手丢弃在地,结果让胖子捡起塞入自己背囊之中。也许金匣的气息仍留在我身上,眼前的碎骨骷髅不肯移动半步,只是一味死瞧着我。

我伸手慢慢地褪下背包带子,轻举过头,一举一动都更显缓慢,让它明瞭我不存在威胁,朝碎骨骷髅那端丢弃,打算趁它去翻捡,架着身旁焦尸当盾牌,快速潜回货卡前。趁着半神仍卡在车内,再度逃回副仓那头。同时,我悄无声息地将游戏手柄p接口扎透焦肉酥烂的肋排,如果碎骨骷髅仍不解恨非要杀我,则可以借机贴上去,趁那声锐音未响起前,将手里这具尸体和手柄抛掷向它。手柄的电线很容易打结缠绕,它身上那么多骨刺肉芽,足以被挂住。至于嚎灵体内的那把怪刀,与命相比轻贱得多,坚决不要了!

而当它扯开这堆破烂再想追来,到时候,我早就拜拜了您呐。

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起自己来,此计一定,便要执行。恰在此时,副仓两个人见我这头始终没有生息,不由慌乱起来,开始扯开嗓子高喊大呼起来!

碎骨骷髅闻见响动,脑袋咔嚓一声,转了个九十度,顿时看向折转角超级货卡方向!我大喊一声好极了!攒足脚底气力,像疾风般架起嚎灵焦尸开始飞窜。此时各种难受眩晕被一扫而尽,也许是人之将死,身体也明白到了最危难关心,迅速恢复了一切机能。就连斗鸡在一起的眼珠,也在起跑时移回远处!

就在我与碎骨骷髅擦身而过这一刻,这东西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立即震响四野,听得副仓那头俩人不由也毛骨悚然起来!

“林锐?!你那头怎么回事?刚才那声怪叫是什么?!”

“你们说呢?老子现在是前有怪尸半神,后有碎骨骷髅!这两头妖物齐聚一堂,我就要被它们碎尸万断了!”

碎骨骷髅啸叫刚完,便一蹦三尺高,照准我头顶狠命甩鞭,我哀叹一声此番完了!借着踹踢嚎灵焦尸,将身子往外侧一翻,滚将出去,砸在障碍石墩上。好在车道铺满老鼠蛤蟆野猫浣熊等等各类小动物尸骨,却像垫了一层软毯,并不跌得怎么重。身子一撞上墩子,我双手发力,一个腾空翻上了水泥汀路面!

伴随一声锐音,嚎灵焦尸被断成两截,腹中怪刀飞旋出来,深深扎进障碍石墩间隙之中。我见近在咫尺,伸手去拔。正在咬牙与水泥墩子较劲之际,被游戏手柄电线缠成一团的碎骨骷髅浑身一抖,迅速挣脱束缚,拖着半截焦尸,朝着我怪叫一声。顿时四下里锐音频发,将线头、控制键电路板、背包碎片以及各种动物尸骸纷纷破开,然后像阵旋风般袭来!

小“拉斐”曾在空手道馆旁的餐厅里对我说过,打架这种事,除了天赋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在肉体彻底死亡前,一刻都不能放弃希望。总之不论处于何种逆境里,身子要一刻不停保持在运动中,一旦停下,基本就算完了。

我见鞭锋照面抽来,焉有引颈就戮之理?左手发力,一把拔出怪刀,两个侧翻躲开扫击,滚爬着回到货卡前。扭头一看,碎骨骷髅正健步如飞追来,不仅又气又恼,狠狠骂道:

“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那金匣不在我身上,老子连包都交给你了,还不明白吗?你追着我究竟想干嘛?”

碎骨骷髅怎肯答我,它是妖物并非活人,闻声加快步伐,转眼间就从另一边窜到前面。我想要再次通过货卡底盘半挂车斗钻回副仓的计划,彻底破产!此时,它正横架在我面前一米之内,又举起那截节肢,预备狠狠劈下将我斩成两片!就在这瞬发之际,我头脑中诞生几百种各类结局,几乎全是死路一条。但其中好像只有一招,能保住性命,但需要付出重伤的代价!

那便是以同等速度扑向它,在贴身的一刻间,挥舞怪刀斩断碎骨骷髅脖子上的麻绳,一旦马洛断指滚进车道底下尸堆中,够这个混账翻找的。空手道里有这么一条理论,两者相距越远,受伤害程度越大,因为身子处在对方攻击半径范围里;只有缩短距离才能剪除力量暴击,将伤害降到最低!想来,唯有此计,我才有一线生机,虽会身遭重创,但依旧能保住体力爬回去,再图活命大计!

眼见那条麻绳近在咫尺,晃荡在双眼之间,我狞笑着舞起怪刀,正打算挥出去,却忽见那条长鞭换了个方向,锐音在另一头响起!顿时,一颗电脑机箱般大小的古怪黑头,从货卡后厢破缝间被斩落!

昏黑之中,碎骨骷髅斗错了对象,竟然将打算从货卡罐厢挤出身子的半神脑袋削断,黑头滚出老远,它狂啸一声,追着那颗脑袋而去,沿途锐音响成一片,像鼓点般不停砸在水泥汀上,很快,这只妖物就跑到对面障碍石墩边上,抡着节肢,将半神脑袋抽得一片稀烂,眼见是无法恢复了!

“旷古未闻哪!哇哈哈哈!”见状我是又惊又喜,不由狂笑起来,道:“你们猜猜看,现在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都无法猜到!”

“那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喊了,赶紧退回来!”

“那只碎骨骷髅和怪尸半神掐起来了!正斗得你死我活!”

“还有这等怪事?!”俩人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俯下身子,伸过大斧,指引着我快爬。

“是啊,我记起来了,碎骨骷髅才是我当时活命的重要关键!”我猛拍窗棂,顿时想到了这点。就像一座被密封蒙尘的屋子,摄入进来一线新鲜空气,更多的真相被慢慢照亮,所有的迷惑也跟着通透起来。

正在货卡底盘爬得起劲,我就听得背后发出一声巨响!随即整个车架上的罐厢剧烈颤动起来!碎骨骷髅此刻也钻进车里,正与怪尸在上方鏖战,四下里都在发出剧斗的金属碰撞声!本就狭窄的缝隙越发狭小。我咬牙加快手臂速度,一把握住斧柄,那上头的呢料西服灰烬还未完全熄灭,烫得难以握住。当我正想换条手臂,就被一股蛮力往死前一拖,拉拽出了底盘半挂之间。那是范斯和alex在发力,他们像拔河般使足了劲将我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超级货卡本以十分倾斜的车斗,受不得内里两头妖物的相互厮杀,轰隆一声倒塌下来,那条缝隙转眼间被填得满满!

俩人一把将我扶起,架着我朝门洞方向飞奔。他们脸上堆满各种疑问,看得出有太多疑问想要答案,但时间太过紧迫,皆闷声不响只顾低头飞跑。

背后不停传来破铁断金之音,转瞬间两只妖物挖穿铁板,从大车头里冒了出来!碎骨骷髅身轻如燕,借势一滚,率先着地,抖动怪躯!这东西的速度就像最早跪尸发难时一样迅捷,眨眼间就追到眼前。

“范胖,快把肥皂盒子抛了,咱们这东西不能要了!”我急得满头油汗,不停拍着胖子肩头,大喊道。

“可我塞包里了啊,一时要怎么掏?”说着,范斯反过手,正试图扯下背包。我见事情急了,便催着俩人继续保持平衡架着我,伸手一把扯下他的背囊,朝副仓另一端甩去。碎骨骷髅果然中计,它在破车堆壁垒处摔了个狗吃屎,一经爬起,便转向那头追去。

而我们身后的那具怪尸,也自当不甘寂寞,正双爪乱拍,撑着地像个跳蚤般紧紧追来。当它沿路经过自己的残肢断体,那些东西就像有了生命那般,纷纷粘上半截身子,形成呼啦啦一片,卷合着血泥石渣,聚成一堆。当它刚越过破车堆,又像之前那般,似被一根无形的纽带死命一拽,以我们无法的想象的速度,瞬间填入门洞缺口,就像根离弦之箭!

“无妨!”范斯瞄了一眼,朝另一头指了指,道:“既然前面走不通,那就往骷髅那里引,继续触发它们厮杀,然后再找机会!”

alex无言地点点头,叹息一声,抓着我胳臂猛然转身,照着原路转身,打算穿过破车堆,绕到另一端去。就在这时,碎骨骷髅已抓着范斯的背囊,它根本不用刻意去引,竟撇开我们,望着门洞,加速前窜,打算撞开半神,闯进前方那片辽阔的黑泥地去!

由于我是被人架着,两条腿像只猫那般蜷曲着,身子半悬着根本无需发力,双眼正巧见到这一幕,不由啧啧称奇。也就是这么一扫,我忽然见到黑泥地远处的角落里,赫然站着那个长发蓬乱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只白色贵宾犬在观战,小狗不断仰着头在舔她的脸蛋。

“那个孩子,你快跑啊,立即找地方躲起来!”我不由脱口大喊起来,道:“你难道想被这两只劣畜吞噬下肚吗?”

“你在对谁说话?”他俩停下脚步,同时扭头去看。

“那个门洞的背后,还躲着一个小孩,大约八、九岁左右,怀里抱着条狗。”我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们,道:“我一直就说听见狗叫,你们死活不相信!”

范斯眯着眼睛瞧了半晌,只是一味摇头,道:“又是血雾又是尘土的,我啥都看不见。这怎么可能?吕库古公馆下竟然还躲着活人?其他地方也就算了,还是这种血肉磨坊般的角斗场,你开什么玩笑!”

“我也看不清,事到如今,都随我来!”alex沉吟片刻,拉着我双手一把背起,又跑回折转角,道:“这样又烫又呛的环境,继续下去迟早丧命。既然出不去,那只能设法打开咱们头顶的窟窿。”

“你刚才做到哪一步了?”我不时扭过头问他。

“五分钟之内,我就可以让它上闸!”他也盯着远处的激战,道:“你要相信我,你们也只能相信我!在这最后的五分钟里,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为我守住后门。”

我们滚倒在水泥汀上,将目视内所有能找到的东西聚拢一堆,然后alex跑回刚才折腾的电路堆蓄电池前,范斯站在道口端起大斧,我举着重弩站在凹道前,严阵以待。

我适才的喊叫,同时引起了两头妖物的注意,半神我知道它能识别人语,那只刺骨骷髅不知底细也不知所谓何物,总之,它们全听见了。前者不让后者猛冲,后者拼死要闯进去,两下一接触,立即在门洞前扭作一团,翻滚厮打起来。

那黑泥地上的小女孩,也被激战乱嚎所吸引,此刻竟不知死活地慢慢走来,预备和我们一起围观。白色贵宾若有所思地引头抬了两下,脱开环抱它的小手,跳了下来,汪汪两声跑到门洞旁观战。

“我说,你不知这是要命的事吗?”我急得不知所措,对着那头狂号。此前跪尸发难时,这两个小东西就像预知危险来临,逃得不知所踪。此刻却丝毫不惧,竟敢直直走来,实在是万分怪异。她究竟是谁?为何会躲在这里?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压得我难以呼吸。但是,我无法迈出脚步,面前的副仓,掺合进去,以我的现状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只能不停晃着腿,寻找时机再做打算。

“你可能打了太久,累得眼花了。虽然看不清,但你想啊,真躲着个小孩,她吃什么喝什么?靠什么活到现在?这根本就不可能。”范斯也伸长脖子,看了一阵他蹲下身子,避开浓烟和血雾,不住咳嗽,道:“老范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能喘气了,我已经撑不住了。诶?小老弟,你说那个骷髅,它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老婆子?”

远处只听得一声脆响,两下里较量已有了结果,一条抱着范斯背包的断肢,随着劲风被甩了出来,狠狠砸在水泥汀的水洼里!跟着,一条漆黑身躯也随着怪嚎被甩了出来。我定睛细瞧,那正是碎骨骷髅,它的下半身被生生扯断,正在血泥与石渣间翻滚!

“这肯定不是老婆子,按那俩个男的描述下来,老婆子应该是特别难缠的,他们连老吕库古也不放在心上,岂会担心碎骨骷髅?”我指了指战况,道:“很明显,目前半决赛现场转播,半神略胜一筹!”

“我说,咱们不能光这么站着,隔山观虎斗。虽然你的计划不错,但照目前看来,骷髅显然更弱一些,但它要是被半神给搞死了,接着就轮到咱们了。”范斯沉吟片刻,端紧斧子朝前跨出一大步,道:“小老弟,跟我来,咱们得帮那只骷髅,最起码得维持战力平衡。如果骷髅继续弱下来,咱们就得联合它先一起搞死半神才对。喂,你t尽摆弄线头电池的,还要多久能搞完?”

“给我五分钟!”alex探了探头,叫道:“你当我轻松?我都快被你们烦死了!想做什么就立即去做,我干完我这头,自然会过来助战!”

“帮碎骨骷髅?你莫不是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叫道。

“老子没疯!不这么干别说骷髅活不下来,你我他,包括你所谓那头的小女孩与贵宾,全都得死!”说话间,范斯狂叫一声,钻进浓雾之中。

“行吧,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反正早豁出去了,也不打算继续苟活!”经过这么一番休整,我明显觉得体力恢复过来一些,起码气不喘了。见胖子已经出列,便将重弩往凹道旁一靠,顺手抓起地上一截车横梁,怪叫一声,通红着眼追了出去!

“你打算怎么干?”我很快追上了范斯,他毕竟肥胖,脚步蹒跚,跟到齐肩跑时,我开口问他:“最起码你得告诉我该干什么?”

“我是这么想的,一会儿上前看看情形。假设骷髅还能继续打,那是最好,咱们只需在附近寻机重创半神;如果骷髅不能战,那咱们就是主力,得争取时间让它稍稍复原,随后退出战局继续观战。”他一把扯住我衣领,说:“然后,你再伺机转到门洞前,将一人一狗带出来!就这么办!”

说话间,我们已经越过碎骨骷髅,它正茫然地盯着门洞方向,显得有些虚弱,但好歹还是能支起身子来,正往自己断肢和背包爬行。而门洞前的半神伴随着长啸,已从破车堆上翻了过来。此刻的它,粘连的碎骨烂皮在屁股底下凝结出一条怪肢,上半身断成两片,似乎被碎骨骷髅重创,正在张牙舞爪摸索自己那颗早已被劈烂的黑头。

范斯抡圆了胳臂,照准它破裂的上身就是一斧,凭着蛮力将这张人皮打出去老远,踏过破车堆,向门洞冲过去。我自不甘相让,也紧紧追赶,很快就来到副仓底部,只见范斯一人,正站在门洞前东张西望,而被打出去的那张人皮怪尸却不知踪影。

“你在看什么?”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黑泥地深处瞅,见那小女孩和狗正站在距离我们七米之外的角落里,大谬不然地盯着我们打量。见此情景,我放下了车横梁,朝她们一伸手,道:“到叔叔这头来。”

“奇怪,这可太奇怪了!”范斯依旧傻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怎么记得好像自己到过这块黑泥地?”

“既然你来过,怎会不知道这里躲着小孩?”我扯了扯他袖子,道:“你别一味傻看了,帮我将人喊出来。也许她们见我浑身是血误解是个坏人,被惊到了。而你长得肥头大耳的,就像庙里的佛陀,比较有亲和力!”

“这真是难以置信!”他依旧站着发呆,又往前踏出几步,预备闯入进去,将人带出来。

恰在此时,那张失踪不见了的怪尸人皮,从半空中扑了下来,它将身子破开,整张皮囊暴涨一倍,一下子砸在范斯头顶,将整个人包在里头!

“是,是被篡改的记忆哇!”胖子话音未落,整条胖躯就被人皮拖拽出去,我只得抓起车横梁,掉头跟着追了过去。

人皮席卷着范斯才走了没多远,就被这狗熊一般的体魄拖倒在地,正一拱一拱往前爬着。胖子是什么份量,一张人皮岂能拖得了他?显然半神很难继续裹着他轻松跳跃。见状,我对着那条断颈狠狠打去,人皮一颤,翻绕起来,顿时范斯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我丢开车横梁,捡起他的斧子,对准怪尸就是一砍,岂料这把斧子握在我手中,重得出离,我险些被这份量拉倒。但仗着惯性,还是甩了出去,一下子将这张人皮钉在了水泥地上。

我刚想喊范斯帮手,却见他一骨碌爬起身,双眼发直地看着我,好像傻了!

“范胖,你倒是给我醒醒!”我只得松开手,上前给了胖子两记带血耳光,并冲着折转角方向高声大喊:“你究竟在干嘛?就修条破线路,要花那么久?!范胖傻了,快来助战!”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个清脆水声,仰头望去,便见得副仓水泥平板中央,出现一条裂缝,数道水柱倾卸下来,溅得我浑身湿透!alex那头得手了!我们头顶的确是之前他判断的喷水池子,但通过我的视线,发现远不是普通池子那么点深度。这上面的水量,根本就是个小型人工湖。

前天深夜打此经过,我也曾扫过一眼,只见得枯枝败藤外加各种生活垃圾漂浮水面,也不及细观,岂料这根本就是个深水游泳池!此刻随着左右两片巨石缓慢移动,水流如瀑布般倾倒下来,立时在我们脚下汇成条小河!而副仓内的各种烈烟毒雾,像脱排油烟机开启那样,朝着破口直钻,一股清新空气倒灌下来,我整个人不仅浑身一凛。

“来了!”alex闻声举着重弩跑来,见我正在猛跺怪尸,而范斯仍旧傻坐一旁,呆滞地看着我咬牙发狠,便问:“老范他怎么了?”

“就像你见到的那样,他被这东西偷袭,彻底傻了!”

话音未落,alex抬起腿,一脚将胖子踹到一旁,照准怪尸松垮的肉皮就是连发两支重箭,将它钉在水泥汀上,随后抓起一块破车门,用门框尖头来回猛砸。恰在此时,这具怪躯的人皮忽然碎裂开来,照准我们俩人兜头袭来!

“此番完了!”我在心头默默悲叹,耳畔边传来一个锐音,再一睁眼,见怪皮已断成两截,半神正挺着腹下那个新生出来的怪肢,满地打滚!而在我们不远之处,赫然趴着刺骨骷髅,咱们的苦心没白费,它找回自己的长鞭,正盯着半神咬牙切齿,糜烂的嘴子里不断发出咕咕怪叫。

眼见,怪尸已被我们打得半死,但碎骨骷髅却复原回来,照此下去,我们还得继续这种修罗场鏖战多久?

“我全记起来了!”躺倒的范斯一骨碌爬起身,道:“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它们全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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