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墓前的承诺(1 / 1)


“这就是他的墓吗?看起来可真寒酸……”

望着眼前这方矮小的墓碑,蕾希缓缓半跪在了地上,用指尖轻轻划过了石碑上铭刻着的简短文字。只是再怎么戏谑的语气,也还是无法遮掩住她眼角的泪光。

清瘦的少女也只是叹息一声,接过了萨塔手中由魔力凝结而出的花束;将其温柔地放置在这她每日都会打扫的碑前,无可奈何地感叹着他的过往:“他是个没脑子的蠢人。”

“至少他对我和我妈妈很好。”

蕾希长叹一声,随即从那花束当中抽出了一朵。悄然放在了另一方同样矮小、但却雕刻着人像的墓碑之前:而那画中的女人好似散去了发辫的蕾希,只是面容比起她来要更加消瘦。

“他这个连蜡烛都舍不得多点的小气鬼,却肯花大钱来安葬我妈妈。我也觉得他很蠢,米尔纳小姐,您呢?”

“他总是这样……做事分不清轻重缓急。”米尔纳修士缓缓开口,又拿起扫帚清理起了墓园道路上的灰尘,“如果不是他处处留情,也不至于连去医院看病的钱也没有。”

“哦,看起来您对他很熟悉?”

“对,是挺熟悉的。谁让我是他女儿呢”

这句话不亚于往水潭里丢进了一枚手榴弹,蕾希脸上的表情顿时扭曲的无比夸张,整个人似乎都摔在了地上;甚至连她体内的魔力,都隐约开始混乱了起来。

而拎着扫帚的西兰·米尔纳修士,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状,脸上的浅笑却反而更加浓烈了起来:“别担心,我们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少女的话语随之一顿,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神秘:“或者说,蕾希小姐我们俩应该是一类人才对?”

“等等,让我理一理!”

被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给说糊涂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蕾希,迷茫地用眼神在墓碑与少女的身上徘徊了许久,才算是摸清楚了一点点头绪:

“你说没有血缘关系,所有你不是他生的,所以他也不是你生父!你和你弟弟是他过继来的对吗?”

少女则俯身拄着扫帚柄,面带微笑地点头,又来回摇头,对着已然懵圈的蕾希呢喃着:

“是但又不是每次都是在即将表白的关头,他却又怂了。白白浪费我儿时苦心营造出的气氛,还有我母亲的感情。”

“……最后等人没了,他才肯去重视这段感情,然后再嚎啕大哭着把自己身上的钱花个精光。我说的对吗?”

源自于记忆之中的种种过往喷涌而出,但蕾希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如此笨拙;明明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而今却只能讷讷地埋怨着他的愚钝。

正玩味地打量着这个不曾有过丝毫联系的姐妹,少女除了幽叹一声外,也只能感慨命运的奇妙了:“或许我与您的相遇,当真是神明的恩赐……请问蕾希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二十了,米尔纳小姐呢?”

“比你大两岁,今年二十二。那父亲又是什么时候和你们相遇的呢?”

“十年前!在我十岁的时候!”

蕾希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的迟疑。而在心中仔细比照了下时间的米尔纳修士,忍不住啧了一声:“啧……就过了一个月?这家伙勾搭女人的速度怎么就这么快……”

米尔纳突然快步走到了蕾希的身旁,蹲下身来附在她的耳旁轻声问道:“你觉得他会不会就喜欢这种带孩子的单身母亲?看见年轻寡妇就放不下、走不动道的那种?”

面对着米尔纳那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玩笑,又被惊到的蕾希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虽然人是木讷了点,但这样说他不大好吧?”

“反正这个木头人都死了,说他两句坏话又怎么了。你小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让这个总是当老好让的木头,和你母亲确立关系吗?”

眼前的景象犹如被快进了一般:一个本能害怕陌生人欺侮自己母亲,为保护她挺身而出的顽童。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为撮合着这两人而主动为其创造条件。

沉默了半响,重新站直了身体的蕾希平淡地点了两下头,异常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将其扶起:“算了。姐姐还是先告诉我他………爸究竟是怎么走的,姐姐你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明明对照着两人的身材,她这个迟来的继妹更像是姐姐;但看着这个眼前矮小瘦削的少女,联想着两人间共有的经历,蕾希的语气还是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而米尔纳的脸上,随即展露出了一抹痛苦悲伤的神色;在重重地吐出了几口浊气过后,方才组织起尽可能平和的语言,缓缓开口:

“他的病,我也解释不清具体的病因。据说是在去年新年的时候,他止不住地呕血,把血给吐干了;反正等我带着弟弟赶过来的时候,他尸首上的血迹都还清洗不掉。”

‘呕血不止?这不和他弟弟那个症状一样嘛,别真是被雷米猜中,得了什么传染病吧?’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故事的萨塔,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闲不下来的脑子里立刻开始盘算着,要不要马上重置法术位,提前准备些消毒抗病措施来。

而蕾希两人的关注,则更多放在了这位不幸离世的西兰神甫身上:“什么!他当时走了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下葬?为什么也没人通知我?!”

“所以说他才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对这些畜生这么好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神甫死了必须要上报,让教会派人通知我去接班。哪怕父亲都烂在教堂里,他们也不会来看上一眼!”

满脸愤恨地拄着亲手编的扫帚,米尔纳修士的语气里虽然缓缓带起了哭腔,但还是保持着一种令人哀伤的镇定,继续讲述着那令自己永生难忘的场景:

“所幸当时天气很冷,他又是个虔诚的教士,尸身这才没有被腐坏。但他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人在乎他死后的尊和体面严,他们只在乎教堂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我妈妈送给他的戒指,难道也!?”

“你猜对了。我母亲送给他的金翼水晶项链,她最后的遗物、她最后的爱。统统都没了。”

伴随着沉闷一记锤地声,宁神术的光芒随之闪起:咬牙切齿地瞟了眼地上的凹坑,握紧了怒拳的蕾希情绪有些失控,恨不得当场冲出去把挨家挨户的抄家搜查。

而萨塔则默默地将这一信息记在了心中,准备在明天前想出一个合理的计划来。

只是本该同仇敌忾的米尔纳却摇了摇头,如同心死了似的,止不住地叹息到:“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他嘴里的那颗金牙都没放过。”

“可笑吗?他给救治师当了一辈子的神官,可以去为了一对素不相识的母女去拼命,可这个善良到都有些蠢的老好人,最后却落了个什么下场?那位仁慈的圣处|女可曾动过丝毫的善念,去拯救祂这虔诚的仆从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眼圈有些发红的米尔纳匆忙低下头;待情绪得到了控制之后,少女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凄苦的微笑,忙不迭地朝着两人欠身致歉: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别往心里去。我还要去处理药材,就先不打扰两位了。”

似乎是突然回忆了两人的嘱托,米尔纳修士连忙转过身来,对着两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瞧我这记性!这样吧,既然我和蕾希妹妹有这么奇妙的缘分,那么两位的请求我也会尽力帮忙。为了方便大师们的修行,还请他们暂住在正殿吧,免得这些村民聒噪。”

“等一……”

可惜米尔纳的脚步相当之迅速:还没等挽留的话说完,她便消失在了昏暗的门洞当中,只留下两人静候在这荒凉异常的墓园当中。

无奈地缩回了伸展在半空中的手臂,蕾希也只能挽住自家弟弟的臂弯,对着眼前的简易石碑长吁短叹起来:“看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当年你要是不来该有多好,哪会想现在这样。”

“斯人已逝,就不要太过苛责了。走吧,该为咱妈献花了。”

手中的魔力悄然绽放,幻化出了一捧鲜艳娇嫩的晨钟花,温柔地交于蕾希的手中;萨塔则顺势脱下了头上的礼帽,对着这位素未谋面之人的长眠之所深鞠一躬。

每当来到炎热的夏日,母亲总是会忙里偷闲,为她编织出一顶别致的满天星花冠。让爱美的小姑娘,总能在羡慕的眼光愉快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夏天。

年轻的母女两人也曾畅想过,在攒够了钱后就离开这个无趣的小村庄,去城里开一家小小的花店,到时候在门口种满母亲最爱的满天星。只是这个愿意,只能由她自己来实现了。

轻轻地用手心掸去碑顶上的薄薄尘土,笑泪在眼眶中打转的蕾希,用力掰断了脆弱的魔力枝条;随即将一朵朵红艳的七芒花朵,整齐地摆放在墓碑的周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着:

“其实我妈更喜欢满天星的”

而萨塔早已挂上笑颜,积蓄许久的磅礴魔力被随手泼洒在地面之上,如同即兴作画的泼画艺术家一般:将这座僻静的墓园,一同葬入了这犹如星河般灿烂的拟态花海之中。

“我可一直记着呢”

被这片星辰之海在顷刻之间包围,蕾希先是一愣,随即用力抹去热泪,得意洋洋地半跪在母亲的墓前;既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劝慰着沉睡的母亲:

“妈妈你在看吗!?到这个法师小可爱了没,这是你未来的女婿哦!怕你不知道跟你说一声!以后就不用再担心我了,又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西兰大叔这个木头最近也上去找你了,你们在乐园里碰面了,记得要好好聊聊,别再像之前一样了。听说你还有个情敌呢那就先别聊天了,赶紧把他给抢到手先吧。”

“妈还有,你最好抽空到我梦来一趟,把抛妻弃子的那个混蛋叫什么名字、长啥模样样告诉我。咱带你女婿一起上门找他算账去,非得把这畜牲打断条腿才解气!”

身旁的萨塔也不住地点头,正准备跟这位早逝的岳母说些什么;可还没等蹲下身来,蕾希不由分说地捧起他的脸,用力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直至两人的氧气即将耗尽之际,蕾希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红唇,转头对着母亲的画像同样献上了深情一吻:“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在乐园里记得一定要祝福我们!”

而萨塔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如此直白的表现,毫无防备的大脑直接宕机;就这么傻愣愣地被她抱在怀里,任凭这只意犹未尽的大猫地舔舐着自己的战利品:

“说起来,咱今天总觉得你越看越顺眼?感觉比之前可爱多了,亲上去都舍不得松口”

在对着空气自问自答了一番后,觉得只是自己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的太突然,有些失态了而已。想到这,她又抬起手指轻轻戳着弟弟的腮帮子,用方言对着母亲碎碎念着什么。

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被嘬疼了的萨塔,心中却很是惴惴不安;脑海之中,也不经意回想起了临行前两位妈妈,对自己许下的期望与嘱托。

思量再三,不愿再在爱人与岳母面前说谎的他方才下决心:轻轻撩起了垂在耳旁的发丝,将浮现于耳后、如同纹身一般的虞美人印记,展现在自己好奇的爱人面前:

“诺我在旅馆补妆就是为了准备这个人类魅惑术的。”

而伴随着清凉的水汽,将萨塔精心准备的妆容彻底摧毁,失去了材料支撑的魔力之花印记,顿时就犹如无根之木:在片刻过后,伴随着逸散的魔力一同回还于自然之中。

蕾希的眼神则变得古怪无比,修长的十指神出鬼没地搭在了他的腰间软肉,如同绞肉机一般用力旋转着:看着那比甜菜根还要红润的脸蛋就知道,她显然是听懂了这个词组的含义。

也顾不上被观察着现世的母亲与继父笑话的可能,羞红了脸的蕾希全然不去理会萨塔的讨饶;反倒是在听到了他的哭腔后的,脸上的羞愤红晕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快说!当时追求老娘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用了这个法术?老实交代!”

要不是怕声音太吵惹来他人围观,不然她早就将弟弟翻过身来,直接对准屁|股就是一顿好打。

毕竟她如今在世上的家人又少了一个;她打心底里的害怕,自己与新家人之间的爱意只是一场由魔法演绎出的、虚假的声光表演秀。

而萨塔此刻却化身为了虔诚的信徒,毫不迟疑地跪在了草地上厉声对着女神赌咒道:

“我向女神发誓姐!平时都不记这个法术,就是今天可能要和人商量事情才用上的,况且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没化妆好吧?我不化妆时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呀!”

“而且这个法术的作用,只是让我看起来更帅更友善,让对方更愿意听我说话而已!你看,现在是不是就没那么过激的感觉了?”

回复了往日里如同少女般稚嫩的阴柔面庞,萨塔惶恐不安地解释着法术的原理,希望能自证清白的时候。

蕾希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极速折返,原本那夹杂着羞愤的怒容,顿时平缓了下来。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反而让萨塔更加紧张了起来,生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姐……你你你又不生气了?”

而在得知了魅惑术效果及原理后,蕾希脸上的所有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反倒是整个人突然松弛了下来,满脸轻松惬意地坐到了地上,略带歉意地抱着他的脑袋安抚着:

“只是变帅了而已,这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你刚才不是还很生气嘛……”

“那是怕你用这个法术去出轨,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去偷吃,我又为啥要生气呢?“

萨塔的神情显然是有些低落,感觉像是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似的;整个人都蔫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只比蚊虫的呢喃声大上分毫:“我不会的……我也很讨厌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况且两人的心里都清楚:源自于感官激|情的爱意正在逐渐减缩,如果不能尽快将爱意升华至更高的境地;已经彻底习惯于彼此存在的两人,可能会走上一条他们绝不愿踏上的歧途。

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了起来,蕾希突然没由来地打起了哈哈:“反正我也看不出男人长什么样才叫帅,你具体帅不帅咱也不大清楚”

只不过气氛还是那么的尴尬;蕾希反倒是借着这个话茬,将脸埋进弟弟的发丝中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除安心感之外的另一个答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把你当成了和贝拉一样的可爱小姑娘而已。当时从警署里出来,其实想请你吃个饭道歉的;但看你当时那幅战战兢兢的害怕样,就不好意思说出口。”

“本来以为错过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感觉还挺可惜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在团里重新遇见你,你还愿意请我和贝拉吃饭,说实话我心里其实高兴极了。”

没由来地对着墓碑叹了口气,蕾希挠了挠眉毛继续说道:“但当那天晚饭得知你是男孩的时候,差点给我气死,胃口马上就没了;当时我心里就在想,要不要拿把刀给你割了。”

怪不得当时看起来温柔可人的蕾希姐,动不动就在餐桌上发呆,居然是因为这种事!

差点要和老婆做好姐妹的萨塔哭丧着脸,马上本能地夹紧了双腿;待幻痛散去之后;方才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战战兢兢地反问了一句:“那……那为啥没有做呢?”

“你难道想?”蕾希直接白了他一眼,用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难道会有人喜欢把自己心爱的玩偶给弄坏吗?”

“可你后来怎么又?”

“后来?从那晚开始我整整失眠了有两三晚,总算才想通了去试着接受你。反正你不脱衣服和女孩没什么区别,抱着你的时候又有种别样的安心感,才慢慢觉得你这人能处。”

“何况你是人又不是玩偶,也是别人父母辛苦养育大的孩子;他们都舍不得让你这小家伙受伤,你难道觉得你老婆会舍得吗?”

只一席话,他的挣扎便被轻而易举地击破:毕竟在自己岳母的墓前,听着未婚妻于自己恋爱时那离奇的心路历程;这种刺|激体验实在是太过难得,萨塔甚至都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被烧坏了。

“姐,你这情话也太太太土了”

“我妈妈教我的,怎么有意见?”

见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蕾希宠溺地蹭着他的脸颊,贴在耳旁温柔地呼着一阵又一阵热风:“那么我的另一些家人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们?难道还没做好计划吗?”

“啊这个嘛这个计划……这个……”

“你是在装傻吗?”

“没有没有没有!”

完全失去了主动权的萨塔拼命地摇晃着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岳母的墓前低声允诺到:“我的是意思是,既然你会一直陪着我,那我就不用去想这个计划了姐觉得呢?”

蕾希用力点了下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年内怎么样?到时候办完婚礼,我们照样还能回团里当佣兵。你看阿敏姐他们家不就这样嘛”

郑重地点起了头,萨塔转身对着她的额头用力吻去;不想再去思考这如同闪电般的婚约速度,究竟会不会给家人们带来一些别样的困扰。

但他只是如释重负地呢喃自语着,想尽快地带着她回家见妈妈们。毕竟他的妈妈们那么的爱他,绝对会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决定:

“那就在今年大祭典节前,我们就请假回家!我想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正当两人兴高采烈地畅想着婚后生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两人身旁传来;换上了一套素雅修士服的米尔纳小姐,正快步朝着两人走来,脸上显得有些为难:

“抱歉打扰了,但我有一个消息必须得告知两位。”

“村长皮萨罗男爵突然派人通知我,爵士将于明晚五时宴请到访的逐风者佣兵团、玛戈修士会成员。地点则位于他的乡间别墅,还请全体朝圣团成员务必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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