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少年(1 / 1)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场精彩绝伦、无与伦比的巅峰对决,但处在这对阵局中的林冲。
却完全不是滋味,应该说,只深深的感到一阵耻辱,愤怒,林冲非常非常非常痛恨自己的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像是回到了九道山庄,回到了八号奴隶的那段时光。
林冲明明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因为你会成为你师父的负担。
这句话唐锲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林冲已明白,并且,他没有说错。
林冲努力抑制着正在蔓延的怒火,同时暗自庆幸在这种关头林冲还能想起师傅的教诲,林冲一定要保持冷静,然后找机会接近唐锲,只要能够接近他,林冲的剑一定可以刺中他,一定。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少个回合,唐锲终于停了下来,师傅仍旧挡在林冲身前,地上全是师傅击落的暗器。
其数目让林冲惊心的同时对师傅的崇拜又增加了几分,其实林冲从未看师傅全力出过手,这是第一次。
“啪,啪,啪。”
唐锲一边鼓掌一边说道:“逍遥先生是第一个能接下林冲如此多暗器的人,唐某佩服。”
师傅微微喘着,目光如剑,只是盯着唐锲,却没有说话。
林冲看的出,虽然二人表面上斗得旗鼓相当,但一来唐锲正当壮年,体力占优,二来师傅为了保护林冲而有所束缚,此消彼长之下,其实唐锲更占上风。
林冲小声说:“师傅,能让林冲接近唐锲吗,这样下去你的体力会耗尽的。”
师傅视线不离唐锲,沉默了片刻才回应林冲说:“你能看清形势,说明你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
林冲说:“林冲从未如此冷静。”
“很好。”
师傅说:“林冲未曾教过你在群战中如何有效节省体力,你之前出剑过多,现在威力已大不如前,你有信心吗?”
林冲说:“只是一剑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师傅点点头。
此时唐锲高声说道:“逍遥先生,唐某刚才的建议,现在依然作数。”
师傅回应:“唐先生以为,林冲便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唐锲笑说:“唐某很想见识一下。”
师傅忽然挥出一剑,这一剑,挥的莫名其妙。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此时师傅距离唐锲起码有三丈的距离,而师傅的剑只有三尺长,这一剑挥的,简直有些儿戏,甚至可以说有些滑稽。
然而这样的一剑,却让一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唐锲瞬间色变,他急急忙忙闪到一旁。几乎同一时间,他背后的一张桌子断做两截,那断痕平整,与利剑所断简直如出一辙。
“剑气!”
林冲和唐锲以及豪强几乎同时惊叫道。
师傅一剑未曾得手,立即又挥出第二剑,这一剑的目标,却是豪强。
在武林中,高手之间的对决才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不说此时只有林冲跟豪强两个观众。
就算是有成千上百号人,那也毫无疑问,所有人的视线定然都会集中在师傅和唐锲身上,他们的胜负之争,才是绝对的焦点。
这场精彩的对决甚至会让人暂时遗忘,其实师傅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和唐锲争胜负。
林冲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来杀豪强的。
所以正和唐锲打的难分难解的师傅忽然朝豪强挥出一剑就显得有些突兀——应该说,时机上掌握的恰到好处,这绝对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剑,甚至连林冲都想象不到师傅会突然对豪强出手。
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后果往往都比较严重。
豪强显然很明白这一点,当时他还正一边观看战局一边悠然的端起一杯酒送至边,正要张嘴,忽然看到师傅向他挥出这一剑。
聪明如他当然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师傅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顿时吓得酒杯从手中脱手,瞬间脸色发白,身体欲要作势起身躲开这一剑。
当然他很清楚,这自然是徒劳的,他绝对快不过师傅的剑气,所以他下一步踩到的,一定不是这苍茫大地,而是鬼门关。
说到底,还是师傅这一剑来的太突然了。
这是几乎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一剑。
几乎的意思是,唐锲是个例外。
唐锲料到了,而且是一开始就料到了。他避过师傅第一剑的时候,人便已从原地消失,当酒杯从豪强手中脱手的时候。
他人已经出现在豪强身旁,师傅第二剑挥出之时,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豪强,并顺势猛的往旁边一扯。
酒杯摔碎在地上的同时,豪强之前坐的桌椅猛然各自断成两截。
林冲暗叫可惜,如果唐锲再稍稍慢上哪怕一分,这副桌椅就是就是豪强的下场。
不过凡事没有如果,高手追求的往往也就是那么一分,从这点上看,这次也是唐锲赢了。
所以可惜归可惜,林冲还是挺佩服起唐锲的,这才是顶尖高手之间的决斗啊,林冲心中赞叹。
不过虽说还是唐锲占了上风,但这次两人可就没那么开心了,应该说恰好相反,豪强虎口逃生,仍自惊魂未定,脸色惨白,再不见片刻前的悠然之色,甚至都忘记了要对唐锲道谢。
唐锲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他看上去依然还很镇定,目光依然有神,但气势上却已弱了许多,与之前自负的形象更是判若两人。
“剑气,竟然是剑气。”他犹自赞叹不已。
对于唐锲能预料到这一剑,师傅倒似显得一点都不意外,也不为这一剑的失手而感到失望,淡淡的说:“唐先生现在见识到了,不知道作何评价?”
唐锲一笑,说:“林冲记得八年前逍遥先生在杀手榜中排名第十,如果逍遥先生现在还在这份榜单上的话,想必至少能进前四吧。”
“不过……”唐锲补充说:“还好只是前四。”
师傅失笑:“这么说,唐先生这么快就已经想到怎么对付在下的剑气了?”
唐锲摇头:“老实说,唐某今日也是初次见到传说中的剑气,确实名不虚传,别说对付,唐某能避开已是万分庆幸了。”
“但是。”唐锲接着说:“逍遥先生若是再年轻五岁,唐某今日恐怕就绝无侥幸了。”
“家兄曾说过,剑气固然厉害,使用者亦未必好过,凝聚剑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消耗极大的内力以及精神力,还需要很强的集中力,以逍遥兄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使不出多少剑吧。”
唐锲说着还拍了拍豪强的肩膀,藉由这番话顺便安抚一下豪强。
师傅并不否认,说:“林冲看的出,唐先生的暗器似乎也不多了。”
唐锲笑说:“那逍遥先生认为是唐某的暗器先用尽呢,还是逍遥先生的气力先耗尽呢?”
师傅不再说话,长剑举起便要挥出。
唐锲的笑容还未在脸上开全立马便又收了回去,浑身瞬间绷紧,一把抓住豪强,右脚上前一步足尖点地,刚要起势跃出,忽又收回势子,定住身形,一动不动凝神盯着师傅的剑。
师傅的剑并未挥出,静立于空中,纹丝不动。
然后画面就这么定住,师傅没动,唐锲也没动。
林冲看的不明所以,心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二人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如雕像一般。
“唉!”
少年叹了口气,又喝下一杯。一整坛花雕,已没了一半。少年的头,已有点晕。很快,他发现一个比自己更晕的人。一个赤红着脸膛,满嘴喷着酒气的醉汉,跌跌撞撞往大门里闯。
“哎!哎!哎!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
门口的龟奴被这醉汉撞得东倒西歪,爬起身纷纷喝骂。
“老子心里不痛快!快找几个姑娘给老子祛祛火!”醉汉狂吼道。
“妈的!你谁呀?咱这春满楼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龟奴撑开袖子,握住里面黑漆漆的短棍。
”老子有钱!·有钱!”
红脸醉汉一边絮叨,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一把摔在龟奴的脸上。龟奴立马堆起笑脸,弯腰将银票拾起。口中高叫道:“珍珍,翠翠,快把这位大爷扶进去!”
手中的银票还没握暖,就见一名长腿的汉子一阵风似的跑来。一把拦住醉汉,道:“二弟,你这是要疯么?这可是咱俩的赎命钱。你花光了,咱俩可都活不过明天!”
“让开!”
红脸醉汉一把将他推开,嘴里结结巴巴道:“快活一天算一天!老子今晚就把钱花光,明天好跟他背水一战!”
环顾四周一遍,将泛着血丝的怪眼一瞪,似抖狠般又重复了一遍:“背水一战!”
“唉!别说了!”
长腿汉子一把捂住醉汉的嘴,道:“要是打得过人家,咱们还用千辛万苦从济南跑到庐州来给人家送银子?技不如人,只有认栽。好兄弟,别闹了!还是乖乖跟哥哥回去吧!”
“不回去!”
红脸醉汉一把推开他的手,怒道:“你咽的下这口气,林冲可咽不下。刮干了咱的银子不算,还要咱哥俩一人卸下一条胳膊。奶奶个熊!他以为自己是谁?真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了么?姓项的那个王”
话未出口,长腿汉子指出如风,连点了他脖颈至前胸的七处要穴。红脸醉汉张着嘴,似有千百句话要说,可一句都说不出来。
“兄弟,对不起了!你不要命,林冲可还想活。丢条胳膊,总比丢条命强呀!”长腿汉子无奈道。
“拿来!”长腿汉子手一伸。
“拿什么?这些银票可是这位大爷赏给林冲的!”龟奴忙将银票塞进怀里,用手按住。龟奴见钱,犹如苍蝇见血。到口的肉,又如何肯吐出来的。
“拿来!这银票可是咱哥俩的救命钱。识相点,别逼林冲出手!”长腿汉子冷冷道。
“哎呀!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春满楼是谁的地盘?林冲就不信,你敢在这里撒野!”
话音未落,长腿汉子已闪电般出手。五指如钩,一把掐住龟奴的脖子。虎口稍稍用力,龟奴的脸膛已涨得通红,挥起拳脚拼命踢打。无奈那汉子武艺高强。
轻轻一指,便点中了他膻中穴,双指一夹,便将银票轻轻松松拈了出来。
“抢钱啦!抢钱啦!”
随着一阵大叫,从楼上跑下来七,八个黑衣黑帽的龟奴。手中全都拿着漆黑的短棍,将那长腿汉子团团围住。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少年咪着小酒,越看越有趣。方才长腿汉子一出手,他就知道这帮要倒霉了。连点七处要穴的功夫,不仅要求手快,还要认穴奇准,更要不俗的内力。
普通的高手,最多只能连点两,三处穴位
。因为每点一次穴位,力道就会弱一分。正如“强弩之末,不能穿缟素”的道理一样。能连点七处穴道的高手,不仅内力超群,多半还练过金刚指一类的外门功夫。
少年抬起头,看了看那长腿汉子的手指。果然,食指明显短了一截,又粗又红,仿佛是褪过皮一般。再看他的下盘,两条长腿,便似两根钉子一般,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少年心中猛然一动:“专练下盘功夫的人,一般都腿短。重心越低,下盘越稳。只有对了!莫非这汉子练的是谭腿?”
心念方转,长腿汉子已经出手了。不!
是出腿!只见他双手不动,只凭两条腿,一个侧踹,就将面前的一个踹出十余步远。窝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紧接着一个“神龙摆尾”,一脚踢在想从背后偷袭他的脸上。
这一脚好狠,踢得那龟奴满脸是血,门牙都掉了两颗。
余下的龟奴都不敢动弹了,眼睁睁看着长腿汉子将银票塞进怀中,一俯身,将兄弟扛走。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踢人。此言不虚啊!”
少年轻声叹道。拿过酒坛,又满上一杯。
晃一晃,坛中竟然无酒了。看看天色,已在子时。
“怎么还没来?”
少年皱着眉头,暗暗道。一拍桌子,大叫道:“小二,快上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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