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这小子(1 / 1)


张飞心头大惊,暗道:“怎地我出招在先,反而却制不住他呢?这可当真古怪。”
当下挥剑相隔,直劈笔杆。王一霸见张飞宝剑劈来,心中一喜,暗道:“臭小子,这下可要震飞你的剑啦。”赶忙运起内力,贯于笔中,只盼震脱张飞手中之剑。
刹那间,只听得“铮”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半支判官笔直飞上天,划过一道弧线跌落在数丈之外。
王一霸见机极快,临战经验也是极其丰富,突见铜笔短成两截,生怕张飞跟着进攻,忙一使劲,将手上半截判官笔向张飞面门掷去,张飞拿剑一拨。
忽觉虎口剧痛,手臂一震,别要拿不住清泓剑,想范姝清白与自己性命皆在此一战,忙出左手握住了右手,尽力把持住。
王一霸大惑不解,须知这对判官笔虽不是绝顶精品,却也是精铜所铸,寻常兵刃字不能毁其一丝一毫,王一霸实在万料不到清泓剑削铁如泥。
只道张飞内功远胜于自己,方才只是其运用内力震断了铜笔,如此一想,心中一凛,竟自怯了。
然见张飞双手持剑,却不上前抢攻,似也受了极大的震荡,心中更是大疑:“倘若他内力远胜于我,自不会受到我的内力的震荡,倘若他内力不敌于我,又怎地能震断我的铜笔?”
忽而转念想到:“是了,这小子定是内功高强却不会使用,刚才只不过碰巧罢了。”心中一嘀咕,持了另一支笔,慢慢上前,便想要以招式胜过张飞。
张飞见王一霸不退反进,心中大急,然右臂酸麻,实无半点力气,想处境之险,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清泓剑交于左手,举剑待敌。
王一霸被张飞震断铜笔,对张飞本已万分顾忌,此刻见其竟以左臂持剑与自己相敌,猛地一惊,便不敢再上前,然众兄弟就在身后,美貌佳人在前。
临阵脱逃自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提笔再战。只听得一声呼喝,王一霸“唰唰唰”连点三笔,分别点向张飞曲泽穴,紫宫穴,天池穴。
张飞暗自叫苦,见其攻向自己三处要穴,无论守哪一个都不是办法,只好出剑去粘笔尖,谁知左手使剑远不比右手。
这一剑击出,歪歪扭扭,绵软无力,径向王一霸咽喉刺去,离铜笔笔尖却差的远了。
王一霸万料不到张飞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直攻自己咽喉,这一笔若要刺中张飞,自己势必也要惨遭割喉之祸,当下横笔向上一隔,阻了剑路,想到方才凶险之状,仍自惴惴。
再说张飞这一连几招全仗宝剑锋利和怪招迭起,若是以真实武艺相斗。
自不是王一霸对手,张飞心中了然,咧嘴笑道:“大王,你这一招可脓包的紧,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指点你一二,你看如何?”
王一霸见张飞举重若轻,神态自若,当下面若死灰,跪伏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侠你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这王一霸武功虽也不赖,然其为人不学无术,见张飞年纪轻轻,要称大侠实是不妥,却又不识“少侠”一说,脑袋一转便称小侠,当真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范姝“扑哧”一笑,柔声对张飞道:“施小侠,咱们走吧。”
张飞微微一笑,转头对王一霸道:“好吧!看你这般诚意,今日我也不来难为你,你给了我两匹快马,我这便同姝儿走了。”
王一霸连声称是,叫了一个弟兄让了坐骑,连同自己所乘都交托给了张飞。
范姝走到马匹跟前,见马形甚是高大,从前也从未骑过,此刻当真要骑了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终究是少女心性,犹豫了半晌,羞红着脸对着张飞道:“暮郎,我不敢。”
张飞和王一霸都是一愕,只听王一霸道:“夫人莫要害怕它,这畜生最是怕人呢。”
自与张飞一战,王一霸虽然心中不解,此刻却也不敢稍有得罪,于范姝称呼也不敢似小娘子那般轻佻无礼,见范、施二人神态亲密,便改称夫人。
说着便扶着范姝上了马,忽闻其身上幽香阵阵,心中一荡,不禁偷偷瞧上两眼。
只听范姝续道:“暮郎,我不会骑,你同我一起骑吧。”
张飞脸上一红,虽众目睽睽,但见范姝神色楚楚,实不忍拂她意,道了声好,便要上马。
王一霸为人圆滑诡谲,见张飞武功较自己为高,便处处讨好拍马,此时见张飞要上马,忙一托张飞手掌,将其扶上马去。
张飞受其一托,只觉浑身一震,待得上了马,便欲收掌持缰,谁知右掌黏在王一霸手心上,竟不能动,心中一凛,暗道:“这贼人真是狡猾,竟来考较我的内功。”
然内功拼斗实不能有丝毫取巧,此番受制,若王一霸当场发难,那比之前番打斗可要凶险的多了。
王一霸也是疑惑,暗想:“这小子内功竟是远不及我,怎地又能震断我的铜笔?莫不是他有意做作,试探于我?”
王一霸之所以能为群盗首领,一是因其武功高强,二则是因其心思缜密,想到此处,汗水不由涔涔滴落。
范姝坐在马上,后背贴着张飞前胸,张飞右手又托着自己腰间,见群盗直愣愣的瞧着自己,心中大羞,脸上晕红,低头轻声道:“暮郎,我们快走吧!咱们这般坐着,羞也羞死了。”
张飞听闻范姝催促,也自焦急,却见王一霸脸色古怪,实是对自己有所忌惮。
当下不动声色,微微笑道:“怎地?王老大,这还不让我走了?咱俩是要再来比拼比拼内功吗?那好极啦,我可好久没练习内功了,不知可是生疏了?”说着便作势下马。
王一霸心中虽然疑惑,然真要比拼内力却是要以性命相搏,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王一霸虽然机敏,却也不敢拿性命做赌注,忙撤手笑道:“不是,不是!小的怕小侠你没坐稳,特地扶着点儿。”
张飞嘿嘿一笑,道:“如此那还真得谢谢你啦!王老大你的武功可也俊的很呐,兄弟他日再来向你讨教。”
王一霸听他这般说了,暗想:“他这般有恃无恐,定然成竹在胸。”想到此处,暗道声“侥幸”,赔笑道:“小侠你走好,兄弟几个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张飞知这王一霸心思严谨,深知这以进为退之计只可瞒其一时,当下也不答话,微一拱手,一提马缰,绝尘去了。
张飞向西行了五里,突地勒转马头,轻声道:“姝儿,快下马!”
范姝被张飞环抱着,心中又喜又羞,只盼能够这般一直驰行下去,突闻其呼喝,心中不解,侧身问道:“怎么啦?”
张飞环顾四周,见山石杂乱,甚是荒芜,心头一喜,道:“姝儿,我们今日不赶路啦!便在这儿住上一晚,明日再行。”
范姝不由大奇,道:“这是为何?”
张飞只觉方才王一霸的举动甚是奇怪,究竟如何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我只觉那王一霸远不会这样便放托我们,方才他试探我的内力,已知我内力远不及他,说不准此刻他便来追赶我们啦。”
范姝微一点头道:“是了,我见那王一霸眼色古怪,却也不知是何用意,既然他知道你本事不如他,他倒不会白白吃个大亏,可是,我们既与他无冤无仇,他又为何这般刁难我们呢?”
张飞叹了口气道:“人心本就难测,又如何说的明白?何况此人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绝非善类,今日见到了你,更是大起邪念了。”
范姝知其在说自己的美貌,不过语气之中颇有责怪之意,笑嗔道:“哼,还不是你这小子拐带出来的?不然哪有这许多事情?”
范姝心头一愕,登时语塞,范姝见张飞窘态,微微一笑,道:“好啦,暮郎,现下我们躲在哪儿啊?”
张飞环顾左右,见东边十丈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包,杂草丛生,甚是隐蔽,喜道:“我们便躲在那儿,只是这匹马却藏不起来。”语气又是喜悦又是遗憾。
范姝笑道:“我们便将马儿丢在路中央,那群人来了就算见着了马儿却也料不到咱们会躲在此处,他们倘若急于赶路,定不会牵走马儿,到时候我们便可以改道而行啦。”
张飞一拍额头,连声称“秒”,见范姝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轻轻一拍范姝脑袋,赞道:“想不到你这小小的脑袋还这般聪明。”
范姝眨巴着眼睛道:“这又有什么稀奇的?我见书上便是这般写的,说什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曾经还怪这东西写着无用,却不想今日便用上啦!”言语之中颇有得色,欢喜无比。
张飞猛然想起范姝是范蠡后辈,范蠡是越国大夫,家中兵法传记姿势不少,现下范姝所用计谋正是前人兵法所载。
不过先辈用之保家卫国,攻城略地,今日两人用之藏身躲敌,微微一想便觉滑稽无比。
话语之间,两人匆匆下马,隐身于土丘之后,不想土丘后边正有一个凹坑,刚可容下两人,范姝张飞俯身躲在坑中,拾了些杂草树叶遮住边缘,便只露出两个脑袋,当真再隐蔽不过。
张飞生怕为人所查,吐了口唾沫沾了泥土抹在脸上,一会儿工夫便似成了土丘的一部分,只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范姝见其古怪模样,欢声笑道:“好丑,好丑。”
张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牙齿,与土脸一块儿当真古怪之极,范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再也禁止不住。
突闻东首马蹄声响,张飞赶忙捂住范姝嘴巴,道:“别再出声啦,有人来啦!”
忽而又道:“姝儿,你快拿泥巴抹了脸,莫要被他们瞧见。”
范姝喜洁,被张飞混着唾沫和泥巴的脏手捂住了嘴巴,忙扯开张飞手掌,“呸、呸”两声,嘟囔着嘴道:“脏也脏死啦,我不来。”
忽而见其扯下一片衣襟遮住半张脸,转头道:“这样成不成?”
张飞见其双眼水灵,猛地想起了星采,暗道:“姝儿的眼睛竟与采儿这般相像,我自从遇上姝儿以来,竟将她给忘了。”
心中不免歉然。见范姝双手拉着衣襟捂着脸,眸弯如月,淡眉似柳,想起自己与星采的初遇,不由咧嘴笑道:“采儿,你真好看!”
范姝奇道:“采儿?采儿是谁?”跟着左顾右盼道:“在哪儿呢?”
范姝猛地警觉,脸上一红,暗道声惭愧,支吾道:“哦!采儿,采儿是我的大妹子,我见了你的眼睛便想起了她,想来我与她一年没见面了,当真挂念。”
范姝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她很漂亮吧。”
张飞万料不到范姝会有此一问,脸上发烧,不知如何回答,须知少女爱美原是天性,张飞方才称赞采儿美丽自然而然引起了范姝的比斗之心,有此一问当属平常。
然张飞却窘不堪言,心想无论是采儿还是姝儿都有其独特的美丽,当真要称采儿漂亮又害怕惹得范姝生气,要称采儿不漂亮却又是违心之言,实在说不出口。
范姝见张飞久久不答,心中黯然,低头玩弄着衣襟,轻声道:“暮郎,那个采儿定是美丽极了,你若是喜欢她,我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我只期许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上一辈子,不要忘记我这个西湖边上的小丫头便是了。”
说到后来语调又是温柔又是凄楚。
张飞于范姝这一字一句尽皆听在耳中,想其身中剧毒,离开家都是为了自己,如今又甘心孤苦,让自己快乐,心里大是感动,握住范姝双手。
正要安慰,却听一声呼喝,来人离自己只有十丈之远,当下屏声凝息,静静注视,见来人共是十六人,当中便有昔日武夷山上的刘千叶、高百祥等。
只见一蓝袍汉子轻声道:“祭酒,姓张的说曲觞那师侄会往此处经过,却不知是真是假,倘若是假的,我们岂不是白白等了这一晚上?”
刘千叶道:“料张行之那小子也不敢耍老子,他说在客栈里见着了这小子,推测其要回武夷山去,那是必定要从此经过的,哼,等就等吧,倘若咱们捉住了这小子,那寒潭心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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