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至暗（1 / 1）

青青托儿所里，一位健壮的30岁左右的女人接待了费尼，她是一位皮革匠的妻子，自从丈夫离世后，她就来这里服务儿童，到如今已经是一名管理。
“先生，你大晚上的跑来，为了让我们收养一个男孩？”女人没理会费尼，顾自己走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冒昧，但是，这个孩子受到了虐待。”
女子听到“虐待”二字，很明显被触动了。她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首先我得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不会接待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送来的孩子。”
寄养孩童需要考查委托人的资质，那完了。费尼心想，只要自己说出真名，对方在知晓自己的嫌疑犯身份后，必然是不肯接收茉莉了。那就——打听下约书芬的情况吧。
“那个，你们是不是收养过一个叫做约书芬的孩子？”
费尼显然猜对了，女子好奇地问：“你也认识约书芬？”
“啊，是的。她前段时间还在13区的普利兹中学念书呢。”
“是嘛，那她过得挺好。”女子看起来很高兴，“约书芬是个很乖的孩子，我只知道，最后她被我们区的富商史宾杜夫妇收养了，跟她的哥哥一起。对了，男孩叫什么来着？”
“约书亚。”费尼接道。
“对，约书亚约书亚，他们兄妹俩感情很好，我知道兄妹两个是从最西边逃出来的，好不容易逃到了内地，却又被教会给分开了。只有妹妹过来我们这了，哥哥则是在附近的‘孩提时光’农场，唉——”
女子应该听约书芬说过这段经历，并且记忆深刻，她长叹一口气，很是为兄妹两人不能在一处而惋惜。
“不过，后来幸运之神降临，富商史宾杜夫妇去‘孩提时光’收养了约书亚，而约书亚坚称要和妹妹在一块，所以他们又来到青青托儿所，把约书芬也接走了。”
关于这段经历，费尼在和约书芬独处的时候，大概有所了解。
“我听说，当年这里的托儿所管理都比较混乱是吗？”费尼问道。
女子听费尼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了：“别把我们和农场混为一谈。”女子说话间，一名起夜尿尿的女孩抱了抱女子，管理女子也蹲下来抱了抱她，祝她做个好梦。
看着女孩的举动，费尼更加坚信这里的托儿所是人性的，虽然这个管理看上去凶巴巴的，对小孩还是挺不赖。
女子话语中透露着对“孩提时光”的憎恶：“那批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你说得也没错，有些托儿所的管理，实在是糟透了，我不相信那种地方能培养出正常的儿童。”
听了管理女子的一番陈述，费尼对于约书亚的过去，似乎有了多一点了解，他逐渐明白，约书亚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冷血。但费尼不相信人一生下来就是恶魔，他决定去寻根问底。
女子对“孩提时光”的“指控”继续着：“你知道由中央教会与王室共同管理，意味着什么吗？”
费尼摇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女子的双眼透着恐惧，说道：“一个实验场。”
管理女子接下来的讲话，简直是刷新了费尼对于教会和王室的认知。为了对抗越来越厉害的魔物，他们执行了一个计划，将小孩子们彻底改造成不惧生死的士兵——精神改造。
“孩提时光”农场的孩子们被分到了不同的组别，成立派系，观察记录他们是怎么样仇视对方的，怎么样争权夺利的，怎么样面对恐惧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研究，怎么样才能产出完全没有情感的彻头彻尾冷酷的人。
费尼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可惜啊！”女子说道，“现在根本没办法证明他们做过那种实验，因为在十年前，所有的文件被一把大火烧光了，与计划有关的人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人，隐瞒了经历，还留在1区。”
费尼想到了农场建筑的样子，难怪“孩提时光”的房子看上去那么黑，原来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至于那个隐瞒了经历的人，其实也不难猜到，一定就是华德了。
恩典之家救济院里，茉莉的伤势已经处理，她正躺在病床上，问修士要她的陀螺。
“姐姐，我的陀螺呢？”
修士将陀螺递给茉莉，说道：“不过，要等你伤好了才能玩哦。送你来的是你哥哥吧？他说马上就会来接你的。你就先在这里安静地休息吧。”
修士走出单人间，轻轻关上了门。
青青托儿所，谈话持续了很长时间，管理女子终于想起来坐下来讲话了，她把费尼让进一间空屋子，倒了一杯水。
“在我们这种照顾幼儿的人看来，孩提时光那群人的实验是惨无人道的。不过，随着更黑暗的事件来临，这一切都被埋葬了。”
更黑暗的事件？
听到这里，费尼紧紧注视着女子，生怕错过一个字。
“一切都是
从孩提时光院长离奇死亡开始。老师们为了争夺院长之位，开始了争夺，孩子们就陷入了无人管理的状态，斗争也越来越厉害。真亏得约书亚还能活着出来。”
费尼眉头锁得更紧了：“那，后来怎么样了？”
“都死了。所有人都自相残杀，死了。”
费尼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
“好了，这位先生，你也该回了。到时候如果要寄养孩子的话，请提供你的身份证明。”
青青托儿所距离恩典之家救济院有一段距离，费尼走了半小时左右，终于看到救济院的荧光了。
病房里，茉莉正开心地摸着陀螺，今天在医院遇到的都是好人，对于明天，她充满期待。
她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修士姐姐笑着说：“茉莉，接你的人来咯。”
波莉的脸颊绽开笑靥，但很快，笑靥僵住了。他的面前是一个50多岁的男子。
“华、华德先生。”波莉像是受过训练似的跟华德打招呼。
华德满脸笑容，伸出手拉住了茉莉，走出救济院，穿过黑魆魆的巷子，经过无人的街道，一直往前走着。
波莉的手一直被拉着，心里有些害怕，问道：“华德先生，我们不是要回家么？”
“不。先到那里再回去。”
“不，我不要去那里！”波莉开始抵触。
华德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茉莉，很久以前，他就教过茉莉，反抗是不被允许的。
“茉莉，你是乖孩子，会听话的对吧？”
茉莉看着华德的眼睛，那是一种不容违抗的眼神，她的脑海中想起被毒打的经历……
“人呢！”费尼对着空旷的床在发火，他的面前是可怜兮兮的修士，“我不是是嘱咐过你们么，不要让别人带走她！”
“可是……那个人是孩子的养父。”修士无辜地回道，她的肩头被费尼紧紧地抓住了，有点委屈。
神父也来到了病房：“是我让他接走的，养父母有这个权力。再说，人家比你绅士多了。”
费尼听言，这才放下了紧握修士肩头的双手：“抱歉。可是那个男的……”
神父说道：“可是那个男的一进来，茉莉就自愿跟他走了啊。她的伤情已经处理好了，没必要占着病房，我们也没有理由拦着不让他接走。”
费尼飞奔到了华德家，家里没人，但门也没锁，费尼走进屋子，进入了书房。
到底茉莉被带到哪里去了呢？
书房里面，保存着很多类似客厅那样的图画，是华德和每个孩子的微笑画像。费尼判断这批画出自同一个时间，因为背景是一样的。
忽然，费尼在一张发黄的画里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虽然是童年的画像，但还是很容易辨别出这是约书亚。这画像，距今应该有10年了吧。
约书亚那幅画像的背景与其他孩子的一样，只不过约书亚的旁边的并不是华德，而是画了一个脸型瘦瘦的银发老年人，费尼并不认识他。
费尼要感谢画师，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因为他在约书亚这张画像的右上角，看到背景墙上的“孩提时”三个字。
原来，这些照片的拍摄地，正是“孩提时光”农场。
费尼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茉莉她，说不定也被带到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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