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波尼亚,我拒绝.”（1 / 2）

第二章 “阿波尼亚,我拒绝”

【阿波尼亚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良久才终于艰难地开口。】

【你能够看出她脸上深情中露出的沉重，就仿佛此刻的她身上正背负着无形的十字架。】

【她那蔚蓝如同深海般的眼眸中，浓郁的担忧之色根本无从掩饰。】

【除此之外，还有着些许茫然和困惑。】

【“请你，将自己的天赋和才能”】

【阿波尼亚双手重叠按在小腹上，表情沉重而又肃穆，同时向着你缓缓地弯下腰。】

【“尽可能地，为了他人而使用吧。”】

【自己心中的那种异样感，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阿波尼亚对此感到困惑。】

【但是无论如何，在此前的某个瞬间，她把目光落到你的身上的时候，心中产生的不祥的预感却是实打实的。】

【就仿佛是，未来的你很可能会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

【而你身上那颇为显眼的异质感，则是这种不祥预感的有力佐证。】

【因为自己的这种预感而感到格外不安的阿波尼亚，迫切地希望能够做些什么。】

【那么，如今是否有着她能够做的事情呢？】

【有的。】

【对于阿波尼亚来说，言语的规劝似乎较之于其余的任何手段都要更加有力。】

【或者说，她天生就很擅长说服别人，在这方面有着独到的天赋。】

【即便是那些在死亡的边缘游走的凶徒，都会因为她耐心的劝导而洗心革面，都有可能从此向善，不再伤害他人。】

【所以，对于这样的阿波尼亚而言，根本不需要多做其他的事情。】

【在她看来，自己只需要提前告诉你，将自己的天赋和才能为了他人而使用，而非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足够了。】

【这大概就像是通常而言，许多父母都会向孩子们叮嘱的，“当个善良的人”。】

【他们会教育孩子，不要谈小便宜，不要偷盗财物，不要伤害别人，记得遵纪守法】

【从阿波尼亚的角度来看，她此时的行为大概就类似于父母对孩子的德行教育。】

【既是为了别人，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而她展开的德行教育，大概也比常规之下的言语叮嘱还要更加有效。】

【可是，对于阿波尼亚的请求】

【你略微侧身，避开了阿波尼亚鞠躬的方向。】

【“抱歉，阿波尼亚，我拒绝。”】

【之所以拒绝，不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

【因为，为了他人而使用自己的天赋和才能，你并不认为自己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得到。】

【你能够大致猜测道，阿波尼亚或许是希望你能够当个通常意义上的，善良的人。】

【可是，你并不认为自己和善良这种形容词能够搭上什么关系。】

【纵然在很多时候，你做的事情，在其他人的眼中，可以用“无私”或者“善良”之类的词语来形容。】

【可是唯独你，不会欣然接受这些评价，并且以此来标榜自己。】

【因为你知道，你行事的标准，从来都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

【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因为其他人希望你去做，亦或者从善者的角度来看应该怎么做，仅仅是因为你希望如此。】

【所以，阿波尼亚拜托你的事情，你做不到。】

【若是你答应这件事情】

【或许，等到未来，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阿波尼亚在内，都会认为你的确完成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事情。】

【但是，唯独你自己永远都会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按照阿波尼亚所说的去做过。】

【既然如此，你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

【没有必要去答应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去许下自己绝对无法完成的承诺，不是么？】

【阿波尼亚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她而言，开口拜托他人，而后得到肯定的回应，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或者说，这是“拒绝”首次出现在她的人生中，是她首次遇到有人对自己的请求予以回绝。】

【这是在她过往的人生中，从未体会过的。】

【阿波尼亚站在那里，呆呆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毕竟，像是遭到别人拒绝后，应该怎么做这种问题，此前甚至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

【以她在黄昏街生活的经历来看，提出请求而后得到许可，就仿佛是思维中已经形成定式的客观真理。】

【就像是中世纪教会之下的人们首次听闻日心说的世界观颠覆，又像是思维透明并且掌握着脱水技术的外星人首次得知谎言这个概念之时的惊骇。】

【现在陡然遭遇这种问题，这使得她短时间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这个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女人，甚至无法理解此时遇到的，先前此前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背对着阿波尼亚，你轻轻地挥手。】

【“再见，阿波尼亚。”】

【“嗯，再见”阿波尼亚下意识呆呆地回道。】

【随后，她看着你逐渐离去的背影，再次沉默了下来，蔚蓝色的眼眸中带着茫然已经些许更加复杂的情绪。】

【此前，阿波尼亚从未感觉自己做错过什么。】

【无论是开办这家疗养院希望能够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还是其他的许多事情，她都可以坦然地自视为足够善良的人。】

【至于说，像是在黄昏街生活着的时候，请求别人做什么之类的事情，更是根本不会被她认为有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她忽然感到难言的负罪感。】

【“真是不成体统啊”阿波尼亚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低语道。】

【竟然仅仅是因为毫无理由的预感，以及些许片面的认知，就几乎将对方看成了罪人的预备役】

【阿波尼亚感觉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被拒绝了么，也好。】

【或者说，她甚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而且，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请求被拒绝，她才首次意识到，总是“请”别人做什么事情，似乎不是很合适。】

【“既然被拒绝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担忧对方会犯下难以饶恕的过错，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防范。】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将当初被遗弃的对方带回这里的人，她能够做的，似乎也仅有共同分担因为那些过错而产生的罪孽。】

【所以，阿波尼亚决定】

【从此刻开始，她要更加努力地，做个好人。】

【离开了黄昏街的你，向着天穹市而去。】

【有时候，你会想起离别之时阿波尼亚对你说的话，想起那个拜托。】

【多年的生活中，你能够意识到，阿波尼亚的言语中附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异常的强制力。】

【这是首次阿波尼亚向你提出请求，不过，你并未因此感觉到她的请求对你有什么强制性作用。】

【你对此略微有些困惑。】

【究竟是因为阿波尼亚无意识中收敛了那与生俱来的，言语中附带的强制力。】

【还是说，她的天赋，在遇到那些精神意志比较坚韧，或者有着其他特殊之处的人的时候，会失去效果呢？】

【亦或者，实际上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你摇了摇头，不再关注这些，向着沧海市而去。】

【11岁，来到沧海市的你，逐渐站稳脚跟。】

【沧海市在人工智能和机械制造方面格外发达，你通过不同途径学席相关的知识和技能。】

【你利用闲暇的时间，设计出了新型的医疗机器人。】

【此前，你在医学临床操作方面展现出来的才能，很难教授给别人。】

【可是由你亲自设计开发的机器人以及其智能系统搭配起来，却能够不可思议地保留着些许你自己具备的临床医疗方面的才能，可以将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深医生的岗位挤占。】

【并且，其制造成本远远低于培养一名优秀的医生所需的资源。】

【此前，医疗机器人就已经存在，但是能够处理的仅有那些简单而又常规的情况。】

【明眼人都知道，这款新型机器人的问世，给整个医学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12岁，你以自己研发出来的医疗机器人作为契机，趁着沧海市之中的数个医疗器械制造公司、药物开发公司以及大型医院内部不稳的机会将其纳入掌握，并且将其整合为统合一体的大型公司。】

【因为公司主要涉及的领域多为医疗、电子以及机械方面，你将公司的名字决定为“赛博勒克斯cy

ex”】

【塞波勒克斯公司研发的医疗机器人，受到诸多人的口诛笔伐。】

【因为这款机器人的诞生，诸多医疗行业从业人员的就业情况产生了颠覆性变化。】

【很多行业内人士担忧，自己的职位可能被机器人彻底取代。】

【此外，有不少人认为，这种可以顶替大多数医生的人工智能，对医学的发展堪称是毁灭性的。】

【因为它的存在，让行业内的就业环境变得恶劣，若是这种机器人泛滥，会导致正常的新进医生几乎无法找到工作。】

【看起来，那些真正顶级的医生不会受到这种机器人的威胁，可即便是顶级的医生也是从新人医生开始的。】

【很难再有新鲜血液注入的情况，会让原本医疗机器人无法比拟的顶级医生，也难以继续诞生。】

【你承认这种抨击有其道理，于是你决定，继续大力研发更加可靠、更加先进的医疗机器人，让医疗机器人能够将医生彻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