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死之律者,权衡和代价（2 / 2）

【至少】

【现在的话，她依旧是人类。】

【你按下自己心中产生的其余想法，静静地等待着。】

【由你下属的剑士驾驶着的巨型武装机器人，赛博勒克斯战体，快速抵达附近严阵以待。】

【最终，属于人类的踪迹，在这座城市之中缓缓褪去。】

【天色逐渐趋于昏暗，由远及近，路灯缓缓亮起。】

【但是，依旧无法掩盖这座城市的空旷和寂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那个女孩儿终于死去。】

【而名为律者的灾难，在这里诞生。】

【黑色的雾气弥漫着，原本遍布在这里的眼线逐渐消失。】

【通过最后传递回来的画面可以看到，在那黑雾之下，万事万物都仿佛瞬间经历了成千上万年的时光，风化为死去的尘埃。】

【岩石化作细沙，钢铁成为灰烬。】

【昔日的城市，蒙上了衰败的景象，而后轰然倒塌。】

【新生的律者，杀死了往日由人类聚集而成的聚落，给这座城市以死亡。】

【首脑系统的数据分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位律者其能力的本质。】

【那是货真价实的“死”。】

【她的力量，是无序，是物理学上所说的“熵”。】

【举个并不恰当的例子，一杯水，构成玻璃的杯子和杯子中的水彼此分离，井然有序。】

【可若是失去这种有序，那么出现就是粉碎的玻璃，以及水彼此交融的混乱体系。】

【而死之律者具备的力量，就是这个和“有序度”彼此对立的无序和混乱，不过比这还要更加彻底。】

【她不仅仅能够将玻璃杯粉碎，让玻璃尘埃和水彼此混杂，还能够将构成物质的硅、氧、氢、钙等等原子拆解开来，随意地分配混合。】

【就连对于物质，都能够构成这种根本上的破坏。】

【若是这种力量作用在人体上，那么会造成何种效果，更是可想而知。】

【甚至于，对付人类，根本不需要这种能够作用于微观的力量。】

【她只需要让人体内的血管稍微偏移，或者组织液稍微紊乱，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置人于死地。】

【对于这种力量，此前你准备的针对律者力量的各种防护装置，基本上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再坚固的铠甲，在精密的仪器，遇到这种力量，都会被摧枯拉朽地摧毁。】

【在短暂的计算后，首脑系统制订了最合适的作战计划。】

【此时位于地球近地轨道之上的，气象卫星形式的神之键·天穹绝响，对这场作战进行远程支援。】

【这位死之律者具备着可以平等地赋予万物毁灭的熵增之力，但是她的力量依旧有其极限，会被消耗。】

【远在近地轨道之上的气象卫星，掀起了风暴。】

【大气被裹挟着，向着这位刚刚诞生不久的律者吞噬而来。】

【构成了大气的各种气体分子，大多数为氮气和氧气，这种分子同样具备着自身的有序度，可以对律者掌控着的熵增之力进行消耗。】

【在这个气象卫星形态的神之键的辅助下，这场大崩坏之中诞生的律者，也被逐渐压制。】

【不过】

【这场战斗，并未就此毫无波澜地走向胜利。】

【律者，是大崩坏这种灾难之中，诞生出来的特殊存在。】

【不具备人性，无法沟通，以对文明的破坏和摧残为己任，是人类的敌人。】

【人类和这种存在之间的敌对立场，无可动摇。】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是铁则。】

【而这个“绝大部分人”】

【却终究不是，“所有人”】

【就在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之际，战局之中发生了你预料之外的事情。】

【发梢略微带着红色挑染的及肩发飞扬着，绯红的眼眸满是癫狂和破坏欲，歇斯底里地大笑着——这是此前，这位律者的形象。】

【可是在某个瞬间，她身上的气质陡然发生变化。】

【那疯狂和张扬，顷刻间就已经化作了此前的柔弱和清婉。】

【除了眼眸和发色的变化，看起来和此前的那名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她略微后退几步，因为惊恐和茫然无措而睁大的绯红色眼眸中积蓄着泪水，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似乎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就变成了被讨伐的目标，她极力地和眼前驾驶着巨型机器人的存在辩解着。】

【这种变化，令你感到始料未及。】

【尤其是眼前，此前还是满脸破坏欲的文明之敌，此时就已经重新化作了楚楚可怜的人类少女。】

【面临此景，你有些犹豫，迟疑于是否应该暂且给眼前的疑似人类少女的存在以信任。】

【与此同时，本来正在作战之中的赛博勒克斯·零号也暂且停下了举动。】

【以樱的性格，原本根本不会在意眼前究竟是人类还是律者，这种问题对于以刀剑自居的她根本没有意义。】

【对她而言，无论眼前的存在究竟是律者还是无辜的少女，都根本没有区别。】

【但是】

【既然握住剑之人产生了迟疑，那么刀剑会因此停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看像画面之中茫然无措的少女，难以分辨这究竟是自己必须守护的人类，还是理应讨灭的敌人。】

【若是此时面临这种情景的是其他人的话，那么或许完全不会有什么迟疑。】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律者是敌人，这是无需辩驳的铁证。】

【但是，你和其他人不同。】

【你想到了爱莉希雅。】

【同样是律者，可是却俨然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愿意去爱着人类的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是特殊的。】

【那么，眼前化身为律者的女孩是否同样具备这种特殊性，能够从崩坏的掌控之中脱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