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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艺速成班(我发誓,我超喜欢...)(1 / 1)




三个发小都还没睡。
孟一堃跟女朋友吵了一架气得睡不着,起因是他们视频讨论竞赛题,两人前后急眼,吵起来了。
女朋友把他拉黑了,他想打电话求放出来,她没接。
老夫老妻面临婚姻危机的既视感。
孟一堃翻手机上的日历,看八月底有没有什么节日可以用,七夕已经过了,最近还有个中元节。
我去,鬼节。
孟一堃惊醒了,他爬起来把纸上的解题思路拍照发给女朋友的学渣竹马,让对方代交给她。
随后才注意到迟帘的信息。
孟一堃没点开,他已经能透过最新一条内容推到前面是什么了。
而这时,季易燃在书桌前为球队修改训练计划,今年的高校冬季篮球赛是他们这届最后一次参加,大邱打的是得分后卫,他肯定参加不了,要么从替补的人里挑一个替他,要么更换打位。
谢浮没睡的原因比较简单,他在写毛笔字,听养身曲。
关于小群里的重大通知,只有孟一堃看到了。他这哥们下午踹人,冒雨演偶像剧,首次翘课,和某人双双消失一节课,晚自习换座位,深夜自认性取向弯曲发出宣言,这十个多小时是几倍速啊。
等不到明天见面说吗?
孟一堃开了罐王老吉,他按语音就要说话,迟帘又发了三条信息。
-麻烦暂时替我保密,让我爸妈知道了,我跟顾知之会被棒打鸳鸯。
-我这一弯不是闹着玩的,老谢,老季,一堃,你们三要祝我he,保我跟顾知之避开高三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以后来我家请按门铃,不要直接验证进来,顾知之太爱我,会缠着我亲热,我作为男朋友,总要满足他的需求。我们小情侣不喜欢给人直播。
“噗”
孟一堃一口王老吉喷了出去。
阿帘这是又要藏着又要秀,初恋的威力就是猛。
孟一堃抽纸擦擦地板上的饮料,阿帘只要祝福,那他就送个祝福,在老谢跟老季前面送。
于是孟一堃发了个语音:开心最重要,想搞就搞。
迟帘:操,老子弯了,要搞基了,还是跟顾知之搞,buff叠满了,你不惊讶?
孟一堃:今儿两节晚自习,我都没怎么做题,就看你们两条手臂你擦我一下,我擦你一下,我寻思你们擦出火花会不会把教室烧起来。
迟帘:你他妈有病。
孟一堃:谁说不是。
迟帘:这么说,我那什么是有迹可循,你早就怀疑了?
孟一堃:群里四人,除你以外。
迟帘:老子那么明显?
孟一堃:你就没遮遮掩掩。
迟帘:也是,老子不爱搞那一套,弯就弯了。
仿佛最近傲娇别扭拧巴的不是他自己。
孟一堃:阿帘,虽然学校可以早恋,但搞基还是要小心。
迟帘:我会在学校乱来?我又不是泰迪。
孟一堃没回。
这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按耐不住躁动的心,跑发小群里吆喝,还不准吐槽一个字。
孟一堃:他俩估计睡了,明早才能看到聊天记录,到时都不会说什么的,你跟顾知之谈就是了,需要我们打掩护的时候我们会尽力,我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迟帘:睡屁睡,祝我的搞基岁月he了吗?
孟一堃:靠你真是,祝he!
迟帘满意地划出微信,把界面上所有打开的软件小窗口叉掉,进手机管家清了清垃圾。
在这等待的期间,像是一同把脑中的混乱情绪也清理了一下。
墙角那片阴影刚好能当个壳用,迟帘坐在地上背靠墙壁,闭眼声声喘息,耳朵捕捉到细微脚步声的那一秒,他的神经末梢绷到极致:“顾知之,不是让你别过来吗,回房间里去。”
陈子轻停住脚步,现在的突发情况,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行,他不能退,必须在这个时候明确关系。
陈子轻把脚从拖鞋里拿出来,光着朝墙角走,他的步子一再放轻,轻得不细听根本听不出声响。
所以迟帘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走近了。
家里四处明亮,迟帘才没有在冷不防地见到一张人脸时,吓得破口大骂汗毛四起。
“迟帘,你知道的,我笨,反应不灵光,你在我房里说的话我不是很懂,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面对面聊……”
陈子轻话没说完,迟帘就往腿间一趴,脑袋埋进去大吼:“谁跟你面对面,老子不要!”
“……”
一中学生绝对想不到,他们很会玩的海王校草,能纯情成这死德性。
陈子轻仰头看挑高的天花板,琢磨着该说点什么:“你让我对你负责,我是非常愿意的。”
迟帘冷冷地说:“这用得着你特意说出来?谁不知道你非常愿意,你追我追那么久。”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是啦。”
迟帘把脸埋在臂弯里,他静了会开口,嗓音又低又哑:“顾知之,我知道我打脸了,你不准笑话我。”
陈子轻忙表态:“不笑你。”
“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对我献殷勤的基佬不少,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茶我,天天变着花样的茶我,骂你吼你都没用,赶也赶不走,你要和我住,奶奶来这出像老天爷把我俩绑一块了,你会捉蟑螂,葱油面一般般能吃得下去,你会画符,虽然是在网上乱学的,根本驱不了邪,但是唬我够用了。你给我买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喂我喝水,把我当弱智夸我……这都没什么,这都是你为了钓到我的手段。”
迟帘想到哪说到哪,没逻辑不连贯,全是肺腑之言:“你被班里人欺负,眼一红就看我,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立马跑出教室,我知道那是你的计谋,一点都不高明,拙劣死了,我还是去找你。”
“为了配上你的智商,我就当傻逼。”
“我生你气,你在我面前哭,又不是美人鱼的珍珠,不就是一滴眼泪,搞什么慢镜头,害得我犯心脏病,坏事了,我就知道坏事了,妈的。”
少年自言自语,剖心一般,尽是纯粹不掺杂质的心事和情怀。
陈子轻突然被顶了一下,是迟帘的脑袋顶上了他的腿,他往后仰着撞上墙壁。
迟帘跟只大狗似的,用额头抵着陈子轻的腿骨,面朝下眼也朝下,轮廓神色都看不清,只有声音是清晰的,充满了高傲,无形的尾巴摇了起来。
他说的是:“顾知之,你馋我身子馋了一个暑假,现在爽疯了吧。”
陈子轻有点晃神,不知是因为他哪句话,哪个词。
迟帘没听到想要的回应就拿额头磕他腿。
陈子轻勉强收了收心神,顺着迟帘说:“嗯嗯嗯,爽疯了。”
迟帘:“哼。”
他扯了扯陈子轻脚踝上的红绳:“你回房间去。”
陈子轻说:“我都没看到你的脸。”
“不想给你看。”迟帘的态度猝然就强硬起来,“转身过去,闭上眼睛!”
陈子轻瞥瞥迟帘藏在碎发里红得要命的耳朵,无奈地照做。
一双手扣住他肩膀,把他推回房间。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站在关闭的门边,他摸了摸门把手:“迟帘?”
“别催我。”门外传来迟帘压制着暴脾气的声音。
陈子轻知道还有后续就不出声了。
过了挺长时间,陈子轻打着哈欠揪眼皮让自己提神,他发现门缝里塞进来了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塞的,迟帘也没叫他。
“迟帘,你还在吗?”陈子轻忙问。
迟帘语调平平,气昏头了的样子:“我不在了,我死了。”
陈子轻:“……别乱说话。”
他把纸条抽进来,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去书桌上拿笔在那行字下面写了句话,塞出去。
纸条又被推进来,他写的字底下有了回复。
-别太得意,你只是进入了考察期。
-那你是我男朋友了吗,我想和你谈甜甜的爱情。
-考察期三个字看不懂?
陈子轻写了答案,再次把纸条抵着门缝,一点点堆到外面。
他写的是-看不懂。
迟帘瞪着最新内容,他不用开门进去都知道写的人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嘴角耷拉下去,看似小心翼翼实则甩钩子式的偷看他一眼,在被他发现后慌忙把眼睛垂下去。
小动作一堆,影帝的演技。
不过,要不是影帝的演技,还真不配钓他。
迟帘不再写回信了,他把纸条揣进口袋,趾高气昂地上楼,进书房,对着纸条拍下照片放电脑里,设了个加密文件。
顾知之不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会给他的未来造成多少改变,他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只蝴蝶飞进编排好的命运轨迹里,必将带来无法估算的效应。
顾知之值得吗?
迟帘洗把脸踢掉鞋子爬上床,顾知之说不会笑他,应该不是骗他的,谁会笑自己爱惨了的人,他平躺片刻,翻身用被子蒙住头。
被窝里黑漆漆的没有光亮,迟帘伸手摸潮湿的脖子,他被钩住了。
就是那么个他拼命想远离想摆脱的黑皮老土茶基佬,把他从自由自在的大海钓到了手里。他的口味重到不可思议,打死都想不到会有这天。
迟帘一边拧着眉毛怀疑人生,一边回味顾知之在纸条上写的内容,那家伙不但跟他讨要爱情,还想要甜甜的爱情,以为是在他这儿买东西吗,描述得越具体,买到的几率就越大。
一点都不矜持含蓄,只会打直球,事真多。
迟帘吐口气,今晚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甭管过程怎样,反正做完了,搞定了。
那就睡吧,明儿的太阳是新的太阳。
早上见面,迟帘都不正眼看陈子轻,不是歪头,就是用余光瞥。
但他们坐的一辆车去的学校。
司机还给陈子轻开车门了,眼角笑出褶子和蔼可亲得很。
迟帘问司机笑什么,涨工资了吗?有对象了吗?房子换大别墅了吗?
司机笑不出来了。
陈子轻拉了拉迟帘的校服外套袖子:“早读都开始了。”
“开始就开始,没什么好读的。”迟帘把背包甩到肩上,举起被他拉着的袖子,“顾同学,在学校请注意分寸。”
陈子轻灰溜溜地松开手指。
他们没避嫌地拉开时间距离进学校,就并肩走,碰到同班的打招呼,正常回应。
夏季白昼长,这会儿天都亮了,朗读声从各个班里飘出来,勾勒出了高三生的刻苦与坚持。
……
陈子轻坐了学霸迟帘的同桌,并没有就此打开任督二脉,他上课该听不懂还是听不懂,一道题做了十几分钟都做不出来,扭头一看迟帘,整页题写完了,在那转笔玩。
迟帘课桌底下的腿撞他一下,他把头转回去,继续跟那道题作斗争。
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高中教材难,还是京市一中的高中教材难,或者是他距离学习高中文化过了太久,总之有些吃力。他吭哧吭哧地写了点步骤,打开水杯喝水的时候弄掉了笔,弯腰去捡的期间,头发不小心碰到迟帘的手臂,被叫去天台谈话。
迟帘像抓早恋的教导主任:“顾知之,你能不能正常点。”
陈子轻有种自己的台词被抢了的感觉,他想不出别的话了,就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迟帘。
“但凡你白点,五官不这么土钝,就你这眼睛配你的眼神,妥妥的无辜白莲花。”迟帘戳他鼻尖,“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子轻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盒牛奶:“喝吗?”
“不喝。”迟帘说完没几秒,插进牛奶盒的吸管就送到了他唇边,他咬住一吸,微甜的牛奶滑入喉咙。
昨晚吃西瓜的情景重现了。
迟帘抬着下巴,笃定道:“投喂是你在情感网课上学来的吧。”
陈子轻喝牛奶:“我就没有买过网课。”
迟帘见他含自己碰过的吸管,他犹如过电,全身酥酥麻麻:“那你怎么这么会?”
“操,”迟帘怒骂一声,双眼瞪着面前的人,“你真的没有前任?”
陈子轻吐出吸管仰头:“没有啊。”
迟帘盯他那张布满坦然真诚的脸:“你比老子都会。”
陈子轻说:“天赋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就像你在学习上那么优秀,而我……”
迟帘横他一眼,往下接:“你在钓我这件事上出类拔萃。”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考察期,可以有男朋友吗?”
迟帘心跳加快,他背身走到天台的护栏边,双臂搭上去眺望晨曦:“想得美,你考察期通过了,才有男朋友。”
陈子轻说不急是假的:“那要考察多久?”
迟帘傲死了:“看你表现!”
陈子轻走到他身边:“最快呢?”
迟帘鄙视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你没听过?”
陈子轻捏着还剩一半的牛奶,嘀咕了声:“我又不想吃热豆腐。”
迟帘不假思索:“那你想吃什么?”
陈子轻转身面向他。
迟帘倏地偏头,晨风吹乱他的碎发和衣领,一片红晕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爬上他的面颊,往他的耳朵跟脖颈扩散,他咬牙:“顾知之,你下流。”
陈子轻把牛奶放到护栏的窄窄一条台子上,腾出手拉开外套拉链,让风进他有点热的怀里:“我们谈恋爱了就是情侣,可以亲热的。”
迟帘跟老方丈似的看透红尘:“高中生不就拉手拥抱接吻这个基础套餐,别的你想都不要想。”
然而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还红着,是那种生动干净的红,没什么威慑力。
陈子轻忍不住想逗他:“那我们现在拉手。”
迟帘一听,理智的弦就绷断了一根,他冷声冷气:“你在考察期,有什么资格拉我的手?”
陈子轻说:“拉都拉了。”
迟帘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还是他妈的十指相扣。
疯了。迟帘假装沉着:“那就拉一会。”
“好呀。”陈子轻一只手和迟帘牵着,一只手去扶牛奶盒,咬吸管喝牛奶。
教学楼五层高,楼下不时有学生走过,迟帘有种随时都会被发现的刺激,他眯着眼眸往下看:“顾知之,你的手怎么这么多汗?”
陈子轻说:“紧张的。”
迟帘逗趣的话滚到舌尖猝然一凝,那他怎么没有这么多汗?他的手很冰,但是脚底发烫,他把内心的疑虑说了出来。
陈子轻脱口而出:你虚。”
迟帘当场就炸了:“你说谁虚,你再说一遍。”
他气急败坏,喷出的气息厉飕飕的:“顾知之,你这么说你男朋友,是不是想翻天?”
这会儿又是男朋友了。
陈子轻没提醒迟帘话里的矛盾,他道歉:“对不起嘛,我错了。”
接着便开始日常任务:“哥哥不会真的要生我的气吧?”
迟帘一听就发头昏。
陈子轻把没被牵着的那只手拿起来,打算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一个没留意,小手指那边打在了护栏上面。
“哎呀,手好疼。”
好像少了什么,陈子轻想了想,想起来了,速度补上:“呜呜呜。”
迟帘:“……”麻了。
一般人还真没法跟这活宝搞基,也就他可以站出来挑战挑战,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耳边的开水壶秃噜个没完,迟帘心力交瘁:“好了,别呜了,让哥哥看看。”
陈子轻马上举起那只手。
迟帘看了,看不出来,小麦皮就算红了也难发现。他跟瞅着他的陈子轻对视,想怎样,难不成还想他吹吹?饶了他吧。
“自己吹,”迟帘绷着脸,“还疼就舔两下。”
陈子轻抽抽嘴:“噢。”
迟帘既没等来他吹手,也没见他舔手,看样子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疼,就是作上了。
一天不作好像就不完整。
迟帘忍着不发火戳穿,他感受感受被他牵着的手,比他的小一些。
他们一伙人里面,老季的手最大,抓篮球的手。
老季那手可能要比他牵着的这只大两倍。
不是,我为什么要把顾知之的手跟老季的手放一起比较。
我他妈怕不是有毛病。
迟帘正骂着自己,天台上来了三个人,是他的发小们,他约上来的。
谢浮走在最后,前面是老季,领头的是孟一堃,他们三人走近点就变成一排,都插兜。
迟帘没松开指间的手,他颔首,给最要好的兄弟介绍:“顾知之,我对象。”
陈子轻一怔,迟帘不是把他叫上来训他的吗?
一道慵懒的笑声在天台响起,陈子轻反射性地循声望去,发现是谢浮,他立刻就收回了视线。
这瞬息间的非礼勿视意味,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谢浮却好似没发现,他看发小,面上挂着调侃的笑意:“阿帘,你怎么这么兴师动众,在家不说,还要叫我们来这里集合,整出了开国际会议的架势。”
季易燃没言语,目中透着那个疑惑,他在七班,谢浮在实验班,他们跟一班不在同一层,但三人的家是挨着的,有什么话不能在早上出门前碰头,况且电话信息视频也都可以用。
孟一堃就更一言难尽了,他坐在迟帘的后面,竟然也参与了这场会面。
主打的就是一个都不能少,给迟校草助阵。
迟帘顶着三个兄弟的目光,没泄露出一丝愣头青搞基的混乱并发症,譬如眼下这出。
“突然想起来了就把你们约这儿说一声。”他给出一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孩子气地晃了晃牵着的手,“顾知之,你有新身份了,重新打个招呼。”
陈子轻心下惊愕,原来迟帘只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要求他遵守考察期的规则,对外已经定了关系,他仓促地挤了个笑脸:“谢同学,季同学,孟同学,你们好。”
孟一堃没意见,季易燃没意见,只有谢浮,他抿着的削薄嘴唇慢慢启开。
陈子轻在心里祈祷,别说话好吗,哥!
谢浮显然不具备听见陈子轻心声的能力,他用费解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区别?”
迟帘下意识套上男朋友的皮:“区别不区别的只是浮于表面的形式主义,意思你们懂就行了。”
下一刻就问陈子轻:“你要不要进我们的小群?”
陈子轻心一慌,把头摇成拨浪鼓,谁要进去啊,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了解另外两位的生活。
迟帘狐疑,这家伙怎么就在他面前厚脸皮,独一份。他翘着唇角:“行吧,一堃的女朋友也不在里面,那就等老谢跟老季都有对象了,你们再一起进去,人多热闹。”
孟一堃说:“没问题。”
谢浮将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一眼食指上的创口贴:“我妈催我谈恋爱,我倒也想谈,没一个和我三观契合的。”
孟一堃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谈恋爱要什么三观,那是结了婚以后的事,谈恋爱不就看脸,看性格,随随便便就分了,干嘛搞什么隆重。”
谢浮耸肩:“我有情感洁癖,只谈一个。”
孟一堃竖大拇指:“牛逼。”
“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阿帘,老季,你们,”他嘟囔着挨个看看,开玩笑道,“你们没那洁癖吧?”
陈子轻感觉迟帘在蹭他指骨,他下意识扭脸望向迟帘。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迟帘接受到了错误的信号,他大脑一热:“谁没有啊,谁没有啊,老子也有情感洁癖!”
这话一出来,开小差的季易燃都投过来了视线。
迟家独生子要搞基搞一辈子?
还跟身边人搞?
迟帘的手心终于出汗了,黏黏腻腻地贴着陈子轻。
天台的风吹起五个少年的衣角,四个富二代,一个山沟里的穷小子,他和其中一个富二代牵手,面对剩下三个富二代。
三人里,一个在他们之间游走吃瓜,另外两人刚好立在他对面,正对着他。
这样的站位,似乎预示着什么,又像是毫无意义。
陈子轻一动不动。他听见了噗嗤笑声,伴随谢浮那把很有辨识度的腔调:“阿帘,你轻易许下承诺,顾同学都傻了。”
“你傻了,顾知之,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迟帘握紧他的手。
“我没傻。”陈子轻澄清。
谢浮用指尖挠了下眉毛,他似是为了照顾发小的对象,风度翩翩地改了说辞:“那是我误会了,顾同学没傻,只是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陈子轻离本就近的迟帘更近点,亲密地贴着他,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令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寻求信赖之人的保护。
谢浮敛色,幽深的眼低垂,索然无味地转身:“走了。”
孟一堃抓了抓一根根竖着的硬发茬,气氛怎么怪怪的,他见季易燃也走了,就没留下来当电灯泡。
天台再次只剩下陈子轻跟迟帘,他放松下来,拿了空牛奶盒塞兜里等着下去扔,心里不自觉地想,季易燃那个人话是真的少,从上来到走,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哪是寡言,都成哑巴了。
陈子轻又想到了谢浮,心思深沉又敏锐,大概是察觉出他的排斥了。
这没关系,只要不是觉得他在撩骚就行。
谢浮下楼的时候,碰见一对情侣往这边来。他轻啧一声,给迟帘发微信:阿帘,有人上天台了,你们注意点。
发完也不在意回信,按掉手机放回口袋。
后头的孟一堃大步下台阶:“咱们是不是要通知阿帘?”
“通知了。”谢浮弹弹一尘不染的校服,像是弹掉小情侣的酸腐味。
孟一堃低头和女朋友第n个用来试探他的小号聊微信:“阿帘牵顾知之的手牵得可真紧,大夏天的,也不嫌热。”
“热恋期不就这样。”迟帘走出楼道,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边霞光,那种濒临闷死的感觉究竟要怎么脱离,好玩的人和事就那么难找……
再找找,要还是找不到,那就闷死。
谢浮对看过来的几个女生挥了下手,他没会长的架子,平易近人十分好相处。
女生们羞红了脸,她们边走边回头,再互相挤作一团,青春少女的气息飘散在空中,被风送到谢浮的鼻息里。
没人注意到他屏息,面部因为临近窒息抽搐了几下。
谢浮继续走。
“诶,怎么也算是重大日子,”孟一堃提议道,“中午在外头吃,我订个地儿请那对小情侣,你们觉得怎么样?”
树下的季易燃挂掉电话说:“我没空,要去医院。”
“还在为你那队友操心?”孟一堃无语,“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搞基,我都要怀疑你们有一腿了。”
季易燃沉声:“会死人的事,别说笑。”
孟一堃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他好奇那大邱到底中的什么邪,中午跟着季易燃去凑热闹。
半吊子大师找来地位高于他的同行,制了个厉害的符。
那符价值三百万。
孟一堃在一旁看季易燃开支票,他没心惊肉跳难以理解,三百万在他的概念里跟三块钱查不到哪儿去,他在看符纸。
放在名贵木头打造的小木盒里,逼格很高的样子。
那同行算着时辰在病房做法,他把病房搞得乌烟瘴气以后,郑重地捧出符纸,咬破手指在符中间点个血印。
念了几句奇奇怪怪的咒语,啪地将符按在大邱的眉心处。
离奇的一幕来了。
符的一个角开始发黑,那黑色逐渐向四周蔓延,焚烧过的地方卷翘化成灰烬。
当整张符都烧没了的同时,大邱的气色好了起来,是肉眼可以看见的好,他的呼吸都不再沉重。
孟一堃在拿手机拍视频,手有点抖,靠靠靠,真让他拍到东西了!
季易燃轻动眉头。
大师跟同行对视一眼,松口气。
“季少爷,横死的恶灵暂时压制住了,病人有望康复。”
季易燃尚未开口,孟一堃就已经鬼叫道:“怎么是暂时,这不都驱掉了吗?”
“没有驱掉。”大师说。
孟一堃停止拍摄:“那怎么办?你们再做法贴符?”
大师高深莫测:“那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需要天机,时机,人机,三者缺一不可。”
孟一堃觉得这什么大师是在装神弄鬼,但符又确实烧黑烧没了。
大师点燃一根香:“恶灵再次作乱的时间不定,季少爷,你要赶快让病人醒过来,套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恶灵的底细,想办法为恶灵完成遗愿,这样我们才能将其送走。”
“好。”季易燃道。
大邱一苏醒,季易燃就问他是怎么撞邪的,他还是之前的答案——不知道。
孟一堃走到床边:“你能醒,是你队长花三百万从一个大师手上买的符起了作用,不然现在你还在被鬼缠着。”
大邱瞳孔震颤,难怪他全身没了束缚的感觉,也不觉得周围阴森了。他激动得想笑,却做不出相应的表情,他那一摔很恐怖,要不是他年轻身体好,当时就没了命。
也有可能是鬼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故意吊着他。这会儿他因为伤势无法动弹,就把眼珠往季易燃的方向转。
虽然他能活了,可是符要三百万吗,那么多,不会要他还吧,他只能让爸妈卖房才能还得起。
季易燃简短道:“不用。”
大邱先是松懈下来,随后表现出了点感激和羞愧。
孟一堃“切”了声:“鬼没驱走,只是暂时压住了,你再不说实话,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就等着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吧,老两口在走廊守着你呢。”
大邱死里逃生的体验票就这么结束了,他惊恐地喘了起来,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你再想想。”季易燃目光锐利。
大邱脸白得不像活人:“我第一次碰到怪事是在……开学前一周。”
孟一堃插话进来:“那就是暑假期间,你暑假去过什么古怪的地方,类似鬼屋?密室逃脱恐怖本?”
“没有去鬼屋,也没有玩密室逃脱,我暑假就打游戏,打球,睡觉,玩,没别的了。”大邱吃力地回忆着,看起来不像是有撒谎隐瞒。
季易燃沉吟:“你打球,是跟校队打,还是?”
“都有。”大邱说,“我野球场打的多,毕竟队里大家有时间才能约上,暑假都出去玩了,没那么容易约。”
季易燃不再发声。
大邱昏昏入睡,孟一堃把大师的警醒说给他听,他又瞪大了血丝遍布的眼睛,不敢昏睡。
“我真的不知道恶灵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大邱绝望地哽咽。
病房笼罩着沉闷的氛围。
孟一堃打算走的时候,大邱停下哽咽,突然说:“我暑假去过学校。”
不等季易燃有反应,孟一堃就先他一步问道:“都放暑假了,你去学校干什么?”
季易燃道:“打球?”
大邱轻轻点头。
“学校也不是古怪的地方啊,我只跟队里几个人打了会球,然后就各自回家了。”他呢喃。
季易燃语调平稳淡漠,没有丝毫大吼大叫的迹象:“再想。”
大邱拼命想了片刻,苦笑着摇了下头,他似是又会想起了什么被他遗漏的事情,欲言又止。
季易燃对孟一堃说:“你先回校。”
“行吧,我撤了。”孟一堃走出病房,带上了门,他对走廊的二老打了个招呼,走过程地安慰两句。
二老却拉着他,不让他走,问东问西。
病房里
大邱透露自己遗漏的事:“队长,你给我的三张符,也是一张三百万吗,那三张不就是九百万。”
季易燃没否认。
大邱悔不当初:“那天我没把符带回家,我落在球馆储物室里了,没跟你说实话是不想你认为我毛躁,我大你一岁,怎么好意思。”
“我想着第二天去学校找到符就行,谁知道晚上会……网上说人多阳气重鬼会怕,那么多人在我家给我过生日,怎么就没用……要是我当时回校找符就好了……”大邱觉得自己太蠢。
季易燃默然几瞬:“你不该撒谎。”
大邱断断续续地喘着气:“队长,你帮我把符拿过来,我都贴上,符就在储物室的柜子里,我确认了的,你直接去拿就好了。”
季易燃没去,他给队里人打电话,叫对方将符送来医院。
出乎意料的是,那边说没找到符,柜子里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都回想起来了,符被我卷起来塞在柜子里的长袖球衣一侧口袋,不会错的。”大邱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就算他记岔了,黄符在他整理衣物过程中掉地上了,但黄符不是普通的白纸,谁见到了都不会不当回事。即便是学校打扫卫生的阿姨。
季易燃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句:“会不会,不是落在哪了,是被人偷了?”
“谁会偷符?”
大邱问完就狠狠抽了一口气,当然是和他一样撞邪的人。他的呼吸急促起来:“队里还有其他人像我这样……”
季易燃思索:“目前,没听说。”
“没听说不一定就没有,可能是瞒着了,不敢说,就像那晚去我家的一伙人,他们也不会对外议论的,这种事,谁说都晦气,怕对自己不好。”大邱陷入空滞状态。
“我会留意。”季易燃看手机上的时间,准备回校。
大邱张了张嘴:“队长,对不起,符的事,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糊涂心存侥幸,”
季易燃的话语里没什么温度:“不重要。”
大邱转着眼珠看他往外走:“你给我的那三张符,跟我今天用的是出自同一个大师之手,还是更高级?”
季易燃打开门:“不确定。”
大邱自言自语:“要是更高级,那偷走符的人就能摆脱了……”
季易燃迈步离开。
病房做法驱鬼一事,只有季易燃跟孟一堃两个外行目睹了全程。
季易燃没与人讨论,孟一堃倒是在晚上把那段视频发到了微信群里,不是班级群,也不是家族群,只是他们兄弟几个的小群,说明他哪怕急着想分享这个爆炸性现象,却还是有所控制,谨慎地考虑过的。
孟一堃没说是什么视频,迟帘手快地点开了。
视频刚开始他就猜到了内容,但他好奇,他试探地问孟一堃,有没有拍到什么灵异的东西。
孟一堃:道士做法。
迟帘的面部肌肉走向瞬间舒缓下来,原来只是做法,那可以看看。他趴在桌上高举手机:“顾知之,过来看好玩的视频。”
陈子轻在跟阿蒙发信息,随口回应:“就来。”
迟帘催促:“快点儿行不行,你在考察期一点觉悟都没有,这还怎么通过,”
“来了来了。”陈子轻一路小跑着到他跟前,“我来了,好玩的视频在哪,我陪你看。”
“什么叫你陪我看,是我不吃独食。”迟帘把视频的进度条拖到,他往后坐了坐靠着椅背,眯眼看了起来。
陈子轻一只手搭在他椅背上,站他旁边看。
视频里出现符纸自燃的时候,迟帘的背脊离开椅背,身体前倾凑近手机:“这真不是特效?”
“不是吧。”陈子轻说。
符烧完了也没出现诡异画面。迟帘翘腿支头:“你在网上有没有学这种?”
“学了。”
“那你学得还挺多。”迟帘煞有其事,“顾大师,你对风水有研究吗,帮我看看我家的风水影不影响我的学习,财运,姻缘,以及寿命。”
陈子轻端起马克杯喝水:“风水这块我不行。”
迟帘忍俊不禁,说得就好像别的方面能行一样。他的视线落在陈子轻的马克杯上,欲要伸手去拿过来,余光冷不防地捕捉到什么,等等,刚才视频里怎么好像闪过一道人影?
错觉吧,操,肯定是错觉。
正当迟帘要问身旁人发没发现的时候,进度条已经走到底的视频里,一张披头散发的人脸突然凑上来,放大,贴在镜头上。
“我操!”
迟帘抓起手机砸了出去。
手机被砸到墙上,摔裂了,就像迟帘的理性,他面色惨白疑似魂飞魄散。
陈子轻吓一跳,视频有问题吗?他没看到。
似乎传视频的孟一堃也不清楚,只有迟帘见到了,那么倒霉。
陈子轻的思绪被腰上的勒劲打散,迟帘把脸埋他肚子上,露在衣领外的一截白皙后颈冰凉凉的:“顾知之,视频里有鬼影,是个女的,头发挡在脸前面凑到镜头前,都快贴我脸上,对着我吹气了。”
“我没看见。”陈子轻实话实说。缠上篮球队队员的是女鬼啊,到现在都跟他的遗愿清单没关系。
迟帘咒骂:“孟一堃那傻逼害我。”
“他不会拿这种事做恶作剧的。”陈子轻碰了碰迟帘的发丝,见他没挣扎,就把手放了上去,摸一下他的头发。
“你还替他说话,我都要不行了。”迟帘浑身发抖,“我今晚不能一个人睡。”
陈子轻说:“那你和我睡吧。”
迟帘是真的吓到了,他洗漱都让陈子轻站旁边。
陈子轻全程陪同。
直到迟帘洗澡,他天人交战片刻,做了决定:“你在玻璃门外面陪我,不准走。”
陈子轻顺着他:“好,我不走。”
迟帘神经兮兮地走进浴室:“别偷看。”
说着就拉上了玻璃门。他夏天也洗热水澡,热气逐渐氤氲,玻璃门里外都一片模糊。
陈子轻正对着一面大镜子,他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清晰变花掉。
“嘭——”
迟帘的手肘撞到了玻璃门,发出震响,陈子轻的神经一抖,注意力不再放在镜面上,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顾知之,你跟我说话。”迟帘忍痛洗头发。
陈子轻开始说话:“我还没见过你爸妈,他们哪天要是回来了,你一定记得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如果他们不想见我,我就在那天出去住。”
迟帘快速冲洗:“睡大街?”
“睡不了,我不想被人拍了发短视频。”陈子轻撇嘴。
迟帘听笑了:“想太多,谁会拍你。”
玻璃门外响着陈子轻的声音,在水声里听着不太真切:“万一呢,你那么要面子,我不能给你丢人。”
迟帘愣了愣:“真是令人感动。”
“那你哭了吗?”陈子轻对着玻璃门哈口气,擦掉,一大条粉色撞入他视野,他呆住了。
“顾知之——”迟帘慌张地扯下毛巾遮挡。
“我不看我不看。”陈子轻连忙闭上眼睛,“我看不到了。”
迟帘又气又尴尬,他把毛巾扔回架子上,蹲在淋喷头底下恢复冷静。
根本冷静不了。
“顾知之,你他妈要是敢嘲笑我,你就没有男朋友了!”
陈子轻的皮肤上沾了浴室的热量,有点粘,他叹气:“我怎么会嘲笑你。”
迟帘冷笑:“哪个男生会是粉的,你能不嘲笑我?”
陈子轻:“……粉色多好看啊。”
迟帘将信将疑:“是吗?”
“我发誓,我超喜欢。”陈子轻无比真挚地说。
迟帘背脊的起伏停了停,他站起来把水温调低点:“收收你的热情,你也别太喜欢了,不是你的。”
陈子轻悄悄把汗湿的眼皮撑开点缝隙,又赶紧闭上。
是真的粉。
迟帘睁着眼洗的头发,洗完随便吹了吹,一脸虚脱地爬进了陈子轻的被窝。
两人第二次睡一张床,都是同一个原因。
迟帘盖着空调被,感觉自己只剩半条命了,一堃不知情,他怪不到对方头上,也不可能去闹。
因为发小们都不知道他怕鬼,他装逼,不肯说。
迟帘瞪着背对他坐在书桌前的人:“你在磨蹭什么?要睡觉了突然勤奋了,开始做题了?”
“我洗澡的时候想到了个思路,不记下来我怕忘了。”陈子轻对自己的记性不抱希望,他垂头在本子上写写算算,“一会就好。”
房里所有灯都开着。
迟帘等无聊了,拿着新手机进小群,问几个发小看没看那个视频。
都看了,没异常。
迟帘气得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女鬼别是个色鬼,看上他了,要跟他结阴婚,他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躺不下去地披着被子去书桌旁。
陈子轻瞅他一眼,把左手放到他面前。
迟帘不解:“干嘛?”
陈子轻放得更近了点:“给你牵。”
“你当你的手有佛光?”迟帘挑剔地牵住,玩他的手指。
……
陈子轻睡前画了张符贴在迟帘那边的床头,并告诉他不会有事,他依旧失眠了,翻来覆去地乱动到后半夜,拉着陈子轻聊天。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崩了,这是他们搞基以来第一次崩。虽然才刚开始搞基,仿佛小学生谈恋爱。
陈子轻头脑不清醒,一时大意忘了照顾迟帘的幼稚脾性,说了点带有个人情绪的话,让他逮着机会占据高处,得理不饶人。
迟帘更是少爷脾气发作,把空调被往地上一扔。
陈子轻身上没了被子,有点皱的睡衣睡裤露在外面,肚子没盖东西让他没有安全感,他用手盖着:“你去把被子捡回来。”
迟帘大咧咧地躺着:“不去。”
陈子轻掩去一个哈欠:“那你出去好了,不要在我床上睡。”
迟帘神色不善地盯了他一会,动手掐他的脸,指腹掐紧像要起火星子:“是你的床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所有都是我的。”
陈子轻要下床。
迟帘速度极快地把腿一伸,搭在他腰上:“你以为你下床去外面就行了?你还没听清,所有包括你,你也是我的,你想去哪?”
房里静了下来。迟帘不收腿,就压着他,不准他出去。
陈子轻搓搓脸,放软了语气:“我哪也不去,不吵了好不好,我都困了,你快去捡被子。”
迟帘:“……”这是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搁这和稀泥地敷衍他呢。
对男朋友不叫敷衍,叫哄。
迟帘一分析,是这么回事,他下床去捡被子。
末了,气势冷傲地收紧下颚线条:“别以为我捡了就是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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