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爱书阁】地址:https://www.books520.xyz
慕与潇将整件事情,写成简要的报告发过去,并说自己今天下午就可以返程。 她又生出“逃”的心思。 这心思有点矫情,但陪伴了她许多天。 陈夏在半个小时之后打来电话:“你觉得你找全了问题所在?” 这半个小时里,慕与潇收拾完了行李箱,把柳墨的房间还原成第一天入住时的模样。 玻璃窗不是纯透明的,泛着点绿,一格一格,将春日切分成恰好填满眼睛的尺寸。 至于柳墨,柳墨说要补觉。 春天晌午的回笼觉,让柳墨像一个闲人,但吃早饭的时候,她就听见柳墨助理在那边催了。 面对陈夏的问句,慕与潇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那都是废话。 她选择高效地与之沟通。 “哪里还需要继续深入?” 她这会还处在春朝懒起的阶段,严肃地问完这句,脑海里居然毫无预兆地回放起打马赛克的画面。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状态…… 她也没高道德感到责怪自己龌龊,只是因为陌生的体验感像一个入侵者,打破了她原有的安宁,所以无所适从了一会。 她也很快回到了工作状态,她想她总是被柳墨牵动心绪,深入的部分都与柳墨相关,也许真的忘了什么。 “你的报告里,重心都放在了柳墨跟柳墨妈妈身上,本来应该。但是根据资料,我没记错的话,在柳墨妈妈去世以前,她父母没有离婚。” 陈夏应该还待在她的小理发店里,因为慕与潇听见了吹风机突然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慕与潇脑补出一幅画面,她的老板在理发椅里,边跟她说着工作,边把玩着吹风机,然后不小心按了下去。 制造出让人心烦意乱的噪音。 “与潇,你不觉得,你漏掉了一个关键人物吗?” 是的。 陈夏一提醒,慕与潇就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不专业性。 她以为她是专业的,她以为她可以分离柳墨跟工作,但是现在,她意识到她已经影响到了工作。 因为柳墨厌恶父亲,她也对柳墨爸没有好印象,不想谈起。 两个人在这几天的奔走、谈话中,极力避开那个男人,彷佛把他牵扯到这件事里,是对柳墨妈妈的再一次压迫和侮辱。 但是不应该这样,柳墨可以逃避可以抗拒,她不可以。 否则,她就没法考虑全面,没办法发现更多的细节,说不定会浪费更多时间。 “我下午会去一趟。” 陈夏又把吹风机玩出了声音,“不急。” 她对慕与潇说。 慕与潇有些莫名其妙,以前急得是她,现在不急的也是她。 多大的人了接电话还要玩吹风机。 挂断电话,她又整理起自己的文稿,直到听到柳墨房间的开门声。 很快,柳墨 就出现在她门口,打量了一圈房间,脸色不算太好。 “你已经迫不及待要走了。” 慕与潇没打算解释或者多说,“嗯,老板催得紧。” “是吗?” 慕与潇淡淡看她,自顾自分析说:“也对,你需要的线索都找得差不多了,我的心病,我妈妈的心病,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神秘感和特殊之处。你是可以离开了,你本来也只是为了工作。” 是吗? 当柳墨这样强调时,她反而进行了自我质疑和嘲讽。 既然为了工作,那昨晚是为了工作吗? 显然不是,她朝着她积年的夙愿俯首称臣了。 也许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不用为此付出承诺和行动。 但是,她也没底气,像之前那样,面色不改地说:“柳老师,我只是想把我的工作尽快完成。” 所以她没有正面回答,柳墨的话,没有给人回答的余地。 说得太绝对了,如果回答,只能回答是或否。 是,她说不出口了。 否,她不愿意说,现在的她是吝啬的。 于是她问柳墨:“你补觉补得还够吗,要不要再睡一会?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柳墨没有揪着不放,很自然地下了台阶。 “补够了,昨晚睡得很好。本来也没有睡眠不足,只是早上犯懒。” “托你的福。” 她意味深长地用四个字总结了。 “那身体呢?” 慕与潇关切地看着她,假装“托你的福”四个字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假装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都是可以过审的画面。 柳墨笑了一声,没有答这个话,眼波从她身上荡漾半圈,转身就离开了。 慕与潇想,柳墨可能是误会了。 她没有调情的意思,没有事后通过询问对方身体反应,来满足做1后的心理。 她只是,单纯怕柳墨体验一般,次数过多,会有不适而已。 但她也没有强求,柳墨不说,要么就是没有不适,懒得理她;要么就是确实哪儿不舒服,但也不想说出来打击她,慈悲为怀了。 总之,柳墨不说有不说的道理。 她追出去,柳墨边去拿水喝,边问身后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下午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不确定具体时间。如果我们傍晚出发,深夜到新里,你能接受吗?还是你想先开回去。你不要考虑我,我可以坐高铁。” 新里是柳墨工作室所在的镇子。 “公事还是私事,是我可以跟着一起去的吗?” 慕与潇迟疑了,从原则上说,她应该跟柳墨商量,再让柳墨选择去还是不去。 但她此时,连说出口都不舍得。 柳墨拧上瓶盖,在慕与潇的迟疑里猜出来,“你要去看柳国吗?” 慕与潇诧异地看着她,她说:“我本来就奇怪,你怎么不 想着从我爸嘴里问出些什么。虽然男人不一定说实话,甚至不想说,但是,总该是要见见的吧。” 原来柳墨都觉得她应该去采访。 慕与潇感到羞愧,“我是担心你不喜欢。” “放在平时或许不喜欢,但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我如果有太多不喜欢,没必要带你回绍城。过去的事情,还没有那么重要,我可以平静地面对他。 我只是想更好地处理掉这件事情,效率大过一切,不是吗?” 柳墨说完这些,凑近她,面上露出不解:“所以,你居然因为担心我不喜欢,把这么重要的采访推到最后,甚至打算一个人去?” 柳墨近在咫尺的脸让她想到昨晚,慕与潇紧张地攥紧袖口,心口暖流涌过。 “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我没顾得上去那边,然后……也确实担心你的情绪。 我的工作是安抚你的情绪,帮你度过这个阶段,当然不希望有更多干扰你的因素出现。” “哦,这样啊。” 柳墨轻飘飘地表示听进去了。 “但是我现在明确说了,我没关系,可以一起。” “好,那就一起。” 慕与潇立即肯定她的意义:“如果我一个人过去,找他,还是聊你妈妈,那很突兀,也可以无功而返。但是我们一起,难度会更低。” 柳墨行动力强,说做就做,“不要下午了,我打个电话,说我们中午过去吃饭。” 说着她就在沙发上坐下,松散地翘着腿,单手拿着手机,拨了个语音。 “喂,妈妈。” “我工作忙完了,有半天空闲,中午回去吃饭。” “不止我一个,慕与潇跟我一起。” “好,我们现在出发过去。” 听着这些时,慕与潇再次产生错觉,她们俩好像在一起很久了,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说我们中午过去吃饭”,慕与潇记录了这一句,在脑海里播放了多遍。 但是,人当清醒。 不要在故乡春风的吹佛下,一日一日地活在错觉里。 她们迟早要离开这座城市。 早上时,柳墨还说,让她别代入私人恩怨呢。 她应该想的是,如果她大姨不给她好脸色看,她要怎么礼貌对待。 今天柳墨负责开车,慕与潇本来也没异议,但她偏要多加一句:“怕你肩膀酸,握不住方向盘。” “握得住的。” 慕与潇认真说。 她不想提,但是也忍不住:“昨晚我跟你证明过,我的手还算稳。” “你也有告诉我,你感受到了。” 柳墨戴了墨镜,所以慕与潇这一波反击过去,她不说话,慕与潇就没办法得到她的即时心情。 这种微妙的不平衡感,让慕与潇从包里翻了翻,也把墨镜戴上。 昨晚下过大雨,近午才出了点阳光。 柳墨习惯性欺负她一句,发现她的潇潇已经不会再apapot惯apapot着她以后,有点新鲜的同时,忍着那股陌生的害羞劲。 本来想留白一会儿,就像写一笔足够长又重要的笔画,安静地往下拖曳笔锋。 谁知在这个空里,慕与潇没有追问也没有坐以待毙,她默默地翻出墨镜给自己戴上。 好像自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就能在对局中胜出一样。 怎么会在27岁时,变得这么可爱呢? 柳墨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慕与潇问,不太满意。 “想到一个有意思的比赛。” “说说。” “我们轮流猜猜中午有哪些菜,猜中菜品更多的人,可以问另外一个人要奖励。” “谁先来。”慕与潇直接问。 柳墨大方又客气:“手稳的1先来吧。” “谢谢。” 慕与潇戴着墨镜昂首,幸亏她戴得早,弯起的眼睛被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