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抑抑者 青青大理行（2 / 2）

这不是圣母，而是对一些执念化开后的洒脱，自己没本事，挨打就要立正。心态的转变导致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也许自己可以让那个执念颇深的少年，不在把对石像的眷恋转移到我表妹身上，而是转到西夏的那个老太婆身上，毕竟那是本人啊，可能性应该蛮大的。如果成功了，自己恐怕做梦都能笑醒了吧！

汴梁皇宫内，年轻的赵煦将手中的信翻来覆去，不时地握紧拳头又不时地走来走去。“咕嘟，咕嘟”灌下大口茶水，舒服的打了个嗝儿，“哈哈，痛快，痛快。不亏是慕容先生，没烟峡打出了我大宋的风采。”不多时，赵煦又低头沉思，“既然时过境迁，为什么慕容先生却不肯回大宋呢？不是说朝中众人已经原谅慕容先生纵火之过了吗？”

身旁的馗骅看着兴奋的赵煦，低声说道：“官家莫要激动，免得群臣知道后妄议君主失体。”赵煦闻罢，急忙恭敬做好，抬头问馗骅道：“大伴，这信是种家寄来的，未过门下省，其中内容是否有所遗漏？你亲身经历，正好说与孤听。”

馗骅忙跪下禀道：“奴才也是少有耳闻，没烟峡一战，却是慕容复出力最多。而当初的一把火后，却是蔡元长应吕公著所求派人追杀慕容小子的。”

“这倒是奇了，按理说蔡元长是吕先生的晚辈，门下仆射居然求情于区区蔡京？”

“陛下有所不知，吕公仅为旧党之人（元佑党，守旧派），但蔡元长却在温国公（司马光，保守党代表）与章子厚（章惇，王安石变法支持者）之间游刃有余，无论军政亦或民生皆有涉猎。蔡元长早期救济民生，在民间，百姓对他大为推崇，甚至有人给蔡元长立长生牌日夜供奉，于科举中亦有建树，号称门下弟子三千。如此在军政皆有话语权，市井走狗鹰爪多如牛毛的人哪里是吕公比得上的？因此报复江湖人必求蔡元长，已是朝廷惯例了。”

蔡京，本不必赘述，但其推行的居养院、安济坊和漏泽园制度堪称古代社会救济救济的巅峰。“崇宁兴学”又建立县学、州学、太学三级相联系的学制系统，新建辟雍，发展太学;恢复设立医学，创立算学、书学、画学等专科学校;罢科举，改由学校取士。让北宋"兴文教"政策不断具象化，对宋朝教育事业的发展起了重大作用，许多士子以蔡师弟子自居，在民间中下层里一时间风头无两。

赵煦摆了摆手，叹道：“吕公乃堂堂帝师尚且求助于市井之徒，到底是市井江湖过于强大还是我堂堂庙堂失了风骨？怪不得慕容先生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未必读书人。等有机会我定要把慕容先生召到身边，让他好好地教我。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我认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车盖亭诗案之后朝堂风气大改，多数诸公只理太后不理寡人，甚至连参政议政也不给寡人权利，无非都是觉得我年幼可欺罢了。”

馗骅低头言道：“慕容小子生性机敏，素有急智，为人仗义，虽身处江湖，但也算是忧国忧民了，奴才曾经打听过，他人在姑苏广有产业，但不屯田，不蓄奴，不养婢，多置农桑用具，算是乡绅中的儒者了。”

若是让慕容复发现自己受太监的追捧，怕是欲哭无泪。于江湖中可说是为知己好友，可这话放在庙堂，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一个——归为阉党。

正说着，太监奉高太后懿旨传哲宗往太清楼一叙。赵煦不敢不应，急忙带着馗骅急匆匆往太清楼而去。太清楼本为皇帝游玩赏景之所，如今太后却不在坤宁宫而往太清楼，实在无视了赵煦小小的自尊心。

须臾，赵煦至太清楼便听到中书舍人王岩叟对太后说：“太后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廷清明，天下安静，望坚守自信，勿疑勿失。”

王岩叟，三元及第，治学处事、选贤任能、倡廉节用、法制道德、规整宫廷行为等方面皆有建树，为人刚正不阿，受司马光大为赞赏，曾言：“吾寒心栗齿，忧在不测。”说的就是王岩叟过于刚正，尤恐遭受不测。

不过恨乌及乌下，赵煦很难对王岩叟有什么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