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 / 2)

好好的家宴,便被星凛尊者搅和了,既然都无心再吃下这饭,接二连三的离开,只剩他独自一人站在这瞪眼,“吃你一个菜怎么了?老子堂堂星凛尊者,连一个菜都动不得。”

即便如此抱怨着,他也只敢口头抱怨,自个闷声两句便离开了。

回到夏宫后,安潇湘自然避免不得与夏无归同床共枕,但夫妻二人还是温存的,规规矩矩的半分越界都无,完全遵从她的意愿。

由于最近的尴尬时期也过了,人,如今的相处状态全然是老夫老妻,半分过矩的举动都没有。

安潇湘近日常常失眠,刚一躺下,不论是细小的动静或是不适的气味,都能让她惊醒,怕她被吵着失眠,夏墨也被强行赶走,搬去偏殿睡。

不仅如此,安潇湘还经常做同一个梦。似乎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叫同一个名字,但雾太大太浓,风声也呼啦呼啦的响,她看不清也听不清。

安潇湘再一次惊醒,额角已有了微微的虚汗,她轻喘着气,不想惊醒身边躺着的人,但这微乎其微的声音还是将他惊醒。

几乎是倾刻间,一股浓郁而无法遮掩的龙涎香气息贴近而来,直击安潇湘的门面,让她无可避免地嗅了一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见安潇湘的脸倾刻间便被憋的涨红了,夏无归浓眉紧蹙,眉宇间毫不遮掩担忧之色。他探出大掌,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安潇湘的肩,缓声道,“怎么了?身子哪儿不舒服?”

安潇湘慢慢适应了这个熟悉却又令她不适的气味,慢慢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好像突然想吃血燕甘糕,午时你师尊来得不是时候,都没吃上几口。”

安潇湘近日食欲不振,又失眠多梦,忽然主动找夏无归讨食,自然是让他激动的,当即便唤醒了整个厨房的厨子,做一桌子血燕甘糕端上来。

安潇湘近日总是自相矛盾,一边是道德,一边是情理,还有千丝万缕的人情债,与夏无归躺在一张榻上的每一日,她都是煎熬的。

她既不想欺骗夏无归,也不想瞒着夏无归,且她如今的状态,实在不能再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了。

安潇湘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刚出炉的血燕,便又慢慢搁下了筷子。她目色空洞,却能看出正在走神。

夏无归皱着眉头,看着安潇湘刚放下的筷子,顺着她的手,又握起起了筷子,将她放在吃了半口的血燕带起,顺势放入他的口中。

味道一如往日,是她喜欢的口味,但她如今却怎么也咽不下了。

二人就这么倚着,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良久,安潇湘忽然开口,“夏无归,这么多年,难道你从未怪我拖累你吗?”

她的出现,拖累了夏无归的名声,拖累了整个夏国的名声,甚至拖累了星凛大陆的名声。

确切来说,没有安潇湘便没有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也没有这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对夏无归的包庇隐瞒耿耿于怀,却迫于威压不敢直面。

若是她自己撑这么多年早已累了,可夏无归撑了这么多年,究竟是如何过下来的,也没有另取新欢,究竟是真的爱她,还是……

自然是爱她的吧?若不是爱她,他又能图她什么,她又有什么便宜能给他占?

夏无归没有说别的,只是又揽紧了些她的肩头,“大半夜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快睡?”

顿了顿,他又道,“孤抛弃整个夏国,也不会抛弃孤的王后。”

夏无归的声音沉甸甸地落在安潇湘的心头,分明是一如既往的霸凛且极具威慑力,却带着一种对安潇湘独有的温柔与温存。

彻夜辗转了许久,总算是勉强入梦了。

而她背对着的帝王,却始终未曾合眼。他缓缓流转褐眸,静静凝视着那晨光映入眼帘的窗纱,随风微漾。

安潇湘仅是小憩了一会儿,便醒来了,身侧的榻早已凉了,也不知夏无归是何时离开的。她倒也如往常一般并未过问,照例起身锻炼晨跑。

宫人为安潇湘规划了路线,将所有人支开,只为让安潇湘好好的跑步。即便眼瞎了,脚还是好的不是?

说是跑,实则只是慢慢的走,不一会儿便累得原地坐下,微喘着气。

一见安潇湘脚步停下,宫人便赶忙端上水,“王后,用一些,歇会儿。”

安潇湘渴望身强体壮,拥有一副康健是身躯,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却越发的柔弱力不从心。她慢慢摆了摆手,让人别来打搅她,原地修整了许久。

安潇湘这会儿在宫中已不戴霜纱了,并非她胆大,而是她已没有遮掩的欲望了。

远远的,一道带着稚气、甜甜的声音传来,“母后!”

她生存下来的勇气与毅力,或许都是来自于她的宝贝女儿。

安潇湘眼前一片黑暗,却扬起了笑容,展开了双臂,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阵风,与温暖柔软的小人儿。

而夏墨的下一句话,则让安潇湘骤然转变了脸色,“母后,凛哥哥也来了。”

安潇湘拉过了夏墨的小手,语气不太友好,“墨儿,早晨私塾先生让你背书,你背了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夏墨二话不说背了一首白头吟,还一幅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模样,险些让安潇湘闪了舌头。

安潇湘险些一下子没受住背过气去,怒意不掩却又心知身前有个星凛尊者,没敢在他面前发作,先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才吩咐身边沉默许久了的橙子,“去将墨儿的私塾先生找来,我有话问他!”

橙子有些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公主的私塾...”

“我便是墨儿的私塾,徒媳妇你寻我何事?”星凛尊者那声音带着平易近人,却又有些难以觉察的试探与威慑压迫。

似乎是刻意在夏墨面前,压抑他黑暗的一面,而他的另一面,是深不可测的危险。

安潇湘霍然便想起,第一次见星凛尊者时,他便是踢掉了原本夏墨的私塾先生,担任了她的新私塾,在庭院外瞧着他,一本正经地教书,如今想来,才发觉他的早有预谋。

安潇湘心里莫名生了一股火气,却又无从开口。不论如何,夏墨就是她的底线,她连自己都可以摒弃,唯独不能不在乎这个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的唯一。

原本星凛作为星凛大陆的一代尊者,成为夏墨的私塾是好事,但他的所作所为,显然超出了寻常的师徒情谊,这才让安潇湘不可容忍,但是眼前这个人不论如何都是人不齐的一位大人物。

安潇湘咬碎了牙吞进肚子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一言未发地牵过夏墨的手,便朝反方向走去。

夏墨满面茫然,“母后,是墨儿背的不好吗?”

安潇湘摇头,言语已复了往常的温和,“不是,只是你姑姑许久没见你,想墨儿了。”

“姑姑?”

“是,记得爱喝母后做的快乐水的姑姑吗?”

想起安潇湘初始版快乐水的夏墨,当即便咽了口口水,也想起了她所说之人。

那酸到不能再酸的快乐水,喝了一点也不快乐,也仅有那位姑姑喜欢喝了。

看着安潇湘与夏墨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之中离开,星凛尊者慢慢挑了挑眉头,转身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星凛尊者一句话都没说,却能瞧出他隐约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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