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诡异的进攻路线（2 / 2）

“这位兄弟有无线电，这个问题已经算是解决了。明天我就和那位兄弟一起出去取无线电。好吧，现在在情况完全明朗之前，我们就假设，假如西南防线还在，那么我们应该怎么走？”

“自然就是直接南下啊！走南门。”小胖的父亲说。

“南下？直接穿过大沙漠？”吉米吃惊的说。

“你不是长居本地的吧？你不知道有沙漠公路？”小胖的父亲严肃的看着吉米。“沙漠公路从北向南，横穿了整个大沙漠，一直可以到达高原山区的北部。沙漠并不是主要问题。只不过，我们要是从这里到达公路的起点，估计得穿越好几个沦陷区。”

“沙漠公路？”吉米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我确实不知道它的存在。它现在还在吗？现在已经这么久了，西北西南保护区之间可是有不短的距离，而且你也说了，这是穿过沙漠的公路，它现在还能正常通车使用吗？”

“我们不知道，自从三大防线建立起，西北西南相互隔断，沙漠似乎就再没有启用过了，所以说，只有去了才知道到底能不能走。虽然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还是值得试一试。”一名男子接过问题。

“Yeah...关于‘试’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们若是这么走不一定能走得出去。就在我来学校的路上看到，走南门出城的道路上已经是挤满了车辆，或许南门已经水泄不通了，我不敢确定现在是不是依然是那样，但我觉得能顺利出城的希望并不是很大。”

听到这，方才躁动的人又沉默了，无言的气氛像蒙古西伯利亚高压中心吹过来的冷空气，迅速荡平了人们的心底。

“额，大伙，我能说句话吗？”哲明一直趴在椅子上听，突然举起了手。他前面的几个大人给他侧身，腾了个说话的空间，吉米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刚才在听你们说的时候，我就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啊，我个人觉得，我们不应该现在就考虑去西南保护区......”

“啊？这孩子在胡说什么呢。”

“不去保护区，我们还能去哪？现在全国上下就那么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有几个大人还没听他说完，就直接保持的否定的态度。

“你们，先听我说完，听我说完。”哲明严肃的跪趴在座椅上，直起身来。

“你们仔细的想一想。所有的防线，西北，东北，都遭受到了那些感染体的大举进攻，多年以来持续不断，西南防线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东北防线最先攻破，这可以理解，毕竟离北京这样的爆发源城市，这种早期沦陷区比较近，靠的近，首当其冲，这个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们西北防线也被攻破了。”

哲明看了看周围这些大人的脸色。

“你想说什么？”吉米似乎听出了什么，仔细地回问。

“那些感染体，穿过了大半个国家，跨过了无数的山河高原，它们大股部队，不去进攻别的地方，不去继续北上，根本没有在东北耗费大量的时间，而是直接来西北，就在攻破东北半个月之后就攻破了西北的防线。你们不觉得这个现象非常奇怪么？还没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么？”

经杜哲明的提醒，我瞬间恍然大悟！

对啊，这些感染体，似乎很有“纪律性”，如果说它们只是无脑的野兽的话，那么，他们按照道理来说，攻破了东北方的防线之后，会继续侵入东北，寻找更多没感染的人，抓取嘴边的食物，然后把自己缩进东北三座大山的袋口中去，进去容易，想要出来的话，那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一年，十年，估计都有可能。

然而，半个多月之后，它们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跑到了这里来，把我们的西北防线攻破，类似的现象还有很多，比如我一直不太理解的感染体潮。感觉，这些感染体相对于尸体而言非常的聪明，似乎能思考一般，有预谋的转移行动。所以说，它们在攻破了西北防线之后，大部队很可能就已经掉头去了西南防线了，当下攻击我们的或许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感染体。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也让我们溃不成军。

不过......

“不过它们有可能是分头侵入的。它们集体行动？这一点，我们并不能确定。”吉米问出了我想问的。

“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再仔细的想一想，在防线稳定之后，在大约五亿难民成功迁入保护区之后，除去三大保护区内原本居民，沦陷成为感染者的难民满打满算最多就是九亿人。我们的防线不断的绞杀，抵抗，不可能在十年之后还是那么多，肯定消减了非常多，而且，目前我们国家领土上暂且也就只形成了一株三级进化体。况且，如果分头的话，所有感染体分成两拨，那么，它们的实力一定会大大消减，而且我们也都已经抵御了将近十年，那么.......”

“那么就不可能有那么强的力量同时攻破两个防线！”我接过了他的话。

“嗯，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哲明对我点头，投来了默契的眼神：“能攻破两个防线的一定是感染体的绝大部分力量，而主力的走向现在非常明确，在攻破东北破坏西北，如果今日攻入首府保护区的是主力，那么我们现在估计就已经不能活着呆在保护区里了。所以说感染体的主力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往西南防线前进。我相信很多人都看过了电视台的前线播报，现在城里这一波感染体数量相对于主力绝对是非常少了，我们都能很容易躲避过去。而如果我们现在去西南防线，我们或早或晚都要遭遇到那些大举进攻的感染体。暂且不说西南防线会不会和这两个防线一样被攻破，就单独说西南那个并不大的地方，本来就人口早就已经接近饱满，倘若又有很多和我们想法一样的人涌入，那么，那里的生活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比我们这都要糟糕很多。”

“那我们要去哪里？难不成我们往西逃出国吗？”陈哥的母亲质问。“就算西南保护区再糟糕，我们呆在那里暂时是安全的啊！不然我们应该怎么走？浪迹天涯？居无定所？”

“我觉得，我们应该往东走。”

东？杜哲明简直是不说话不惊死人。

“东边就是这些攻破防线的感染体来的方向，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迎着它们来路走？”董昊站在后面，问哲明。

“没错。我不知道这些感染体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或者说是按照什么样的行走路线来这的，总之它们要走的路线绝对不会是一个回头路，不可能和我们同一个方向。”

“这你又不能断定。”董昊说。

哲明似乎显得有点生气，估计是生气董昊不相信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质问他吧。

他皱着眉头解释说：“在特设课上我们都已经学过了，被感染体清洗过的沦陷区，基本上不会再一次吸引感染体的大部队的造访，那是因为清洗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它们的气息，或者说没有它们需要的食物来源。所以说不管它们到底往哪里走，总之，我们只要穿过了它们前进的方向，到了它们的后面，那么我们就是相对安全的，之后怎么走，南下北上都相对安全许多。而且东去沿路不会只有戈壁和荒漠，还有沿路的农田绿地，这些对于食物问题即将来临的我们也是很大的有利因素！”

哲明虽然语出惊人，但是如若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这些感染体是成群结队的出行，无论怎么说，只要我们穿过了它们这一波，我们绕到了它们的后面，它们目前前进路线的后面，我们就是安全的，之后我们怎么打算都可以，就算是再遇到怪群，那也是小波的，有能力逃脱的。而且粮食问题也确实...即将迫在眉睫。

“孩子。”小胖的父亲坐在前排说：“你刚在在前面说的那些什么感染体主力啊分群的话，我并不怎么赞同。那一天西北防线被攻破的播报我们都看过了，西北防线的城墙，很有可能是也是被攻破东北防线的那个...东西，攻破的，那些感染体是不是成群我们并不知道，而且，你的这一番理论之中也存在漏洞。”

“什么漏洞？”哲明放在座椅后背上的双手微微用力，指尖陷入了柔软的海绵填充的渔网格座椅里。

“你说感染体受到不知什么东西的感召，都往西南防线进攻，那么目前攻击我们保护区的这么一大波感染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们又为什么不跟着其他一起进攻防线的感染体一起？”

杜哲明似乎非常失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侧，对于他的问题一时间似乎并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但是从他的眼神之中我可以看出来，他依然非常坚信自己的理论。

其实我也相信他的理论，这些感染体从防线一路走来，肯定途径了许多城市，或许刚开始总数并不多，但是后来侵略感染的人多了，自然总数也就庞大了起来，前线的人不断逃往后方，自然而然也就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引到了我们这边。

“但是，有一点你说的非常正确。无论怎么说，倘若我们躲过了眼前这一波怪群，我们就会安全些。待我们穿过了它们，再作打算也不迟。我相信你们学校教你们的理论知识。”

所有的人听了老毕父亲的话，都沉默了，自己思考着自己的抉择。

“所以说，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吉米突然开口。

“既然你的建议是让我们往东行走，穿过目前威胁最大的感染群体，之后我们再前往西南保护区？那么和我们直接前往西南保护区到底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往保护区前行，我们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弯子？冒险直接南下不是更为直接？”

哲明似乎也有些为难，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思索了片刻：“我个人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我认为这些感染体的行动应该是有一定指向性的，倘若真如我所料，大批的感染体会直接转战西南防线，那么势必感染群体的总移动方向就应该都大致是与北南方向一致，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在前往西南的路上就很有可能不断遭遇南下的大波感染体，这样的路线风险将非常大。而且，倘若真如我所说，感染体攻击目标非常明确，那么我相信不出几个月，应该就能收到西南防线被围攻的消息。我不是说我们不需要去西南防线，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着急去西南防线，我们大可绕过去这波感染体，然后观察它们的动向，然后走在它们的后面，养精蓄锐，顺便躲避风头。倘若西南防线真的被攻破了，我们也可以迅速知难而退，不至于再一次陷入围城的困境。”

我非常惊讶杜哲明能够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我甚至感觉到他在发表这番言论之前一定是精心准备，有备而来。

我仔细观察他发言前后细微的面部表情，我可以看出他在讲述自己观点过程中的不自知透露出来的紧张和刻意劝慰自己表现出来的平静，以及言论结束之后的眼神之中难以掩盖的兴奋和对于他人认可的渴求。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早去晚去都是去，倒不如走条较为安全的路，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戚待在西南防线着急去见面。”我表示支持哲明的想法。

“嗯，确实是有一些道理。”小胖的父亲点了点头，“我们确实不用太过着急赶去西南防线，如果我们真正能够获得一定安全保障，我们身上的物资也确实可以支撑我们一小段时间。但是我们不可能等两个月，我们的物资撑不了那么久。”

“不不不，我们不是说我们要干等两个月。”哲明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计划行程......”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只是表明我们在计划之中不能停滞不前。我没有误解你的意思。”小胖的父亲解释。

“好好，我懂。”哲明终于嫣然一笑。

“So?”吉米扭了扭自己的身子，“既然我们都有了自己的计划，我也大致都明白了大家的选择。我建议，不如让我们民主投票吧，这样会非常公平，没有分歧。同意先往东走的举手。”吉米回头看了看我，然后举起了他的右手。杜哲明也举起了手。

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开始举手，继而越来越多，先是老毕的母亲，然后是陈哥，再是董昊的父亲...最后，粗算了一下，一半左右的人都同意往东走的计划。还有一半没有举手，这些估计就是另有别的计划的了。不过没关系，我高兴的是，我们几个玩的好的居然都可以走一块了。

“那你们没举手的，怎么打算的？都是打算直接走南门出城？”吉米放下手，其他举手的人也都跟着放下了右手。

就听着那些没有举手的人自己讨论了一小会。

“我们几个，打算先各自回家收拾好之后直接南下。”一个男人，拉起他一旁的一个年岁不足十的女孩儿的小手。

“如果西南防线没有破的话，我们打算直接抄近路上沙漠公路。或许我们会遭遇来路上的感染体，穿过感染区，但是我们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能早一点到达保护区，我们就能早一点脱离更多不确定的危险。我们不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

“行。”吉米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都决定好了，那么就，这么定了。”吉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家都先去睡觉吧，养养神。明天等到那位哥们拿到了无线电，我们再出发。之后就是漫长的路途了。”

围在一起的人，就自行散开了，大家都各自找了一块地方，躺下睡觉。我和吉米找了两个座位，比较靠中间的，然后就随便收拾了收拾，靠在座位上，就睡了，我几乎是靠下就已经入眠。

城内的炮火一直叫嚣到了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