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诡异的进攻路线（1 / 2）

陈哥坐在他父母的旁边，与他的父母，一起在听着吉米和这些大人们的谈论讲话。

老毕走过去，和他的母亲站在了一起，看着他们母子之间似乎在小声交谈着什么，而我看了看正在发表言论的吉米，想了想，还是走到了陈哥的旁边。

陈哥与他的父母坐在一起，他见我走过来，非常热情的给我腾出了他身边的一个座位，用手拍了拍座椅的靠背，脸上洋溢的是并未被侵扰的微笑：“来来来，坐坐坐。”

这种很亲近的感觉，在外面爆炸的声响和现下混黑阴沉的大厅之中，凸显的弥足珍贵，一瞬之间令我颇为动容。

他也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但凡是对朋友，都是这么的热情，真诚。哪怕是现在外面都是那些奔跑的吃人的东西，在我们这些朋友呆的一方天地之下，我总能从他的表面，看到他内在的那颗保持着鲜活的微笑，并在影响着他周围的人，影响着我。

我与他的父母打了一个招呼，对于我这个从小就与他们的儿子形影不离的玩伴，“小董”这个亲切的称呼出口也已经变得顺理成章。心底不由得荡起一丝丝醉意，希望此情此景能够永远这样。

“嘿！”我也跟他们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悄悄的坐在这些大人旁边，听他们在聊什么。

“...我们不能一直龟缩在学校里不出去！难道我们要把剩下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么？这里离区中心非常近，可算不上什么安全的地方，学校的电动门，就跟个篮筐一样，根本挡不住那些东西的冲击！我不想在这里等着城市彻底沦陷，感染体冲进来把我一点点分食！我想要活下去！这里马上就要成那些感染体的跑马场，我们所有人都不应该想着继续在这里坐吃等死，应该一起想办法尽快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然后去寻找安全的地方！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可以活下去......”

一位比较年轻的男子双臂抱在胸前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细密的汗水如密封的薄膜笼罩在他的额头。

看起来他比我——一个学生还要紧张的多。

“这位小哥请你深呼吸放松，这里没有人会被感染体分食，所有人都可以活下来！我坚信！我们在座的不也都已经在上一次的动荡和这一次突袭中存活了么？下一次一定也可以！”吉米赶忙出声，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嗯我同意这位小哥的说法。你说的是一点没错，我也觉得留守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没人想着未来的日子就在这么一所破学校里度过，但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另一位中年妇女抱着自己手中的女士手提小包包，偏头问方才说话的男子。

“现在外面全都是那些感染的怪物，见到人就会冲过来咬你，而且我们现在手头连一个像样的刀子都没有，根本无法抵抗。况且军队应该还在街道上进行射击轰炸，我们现在出去不就是等于把自己送到了战场上么？”

妇女说的挺有道理的。

“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我们到底要在这里等多久？”方才紧张的男人再度开口，字字中的颤抖越发的明显，我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个比我个头还要高大的壮年男人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什么没时间...”

“军队守不住的！听到刚才外面越来越少越来越近的枪声了么？那就是倒计时！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少？因为都被吃光了啊！现在我们出去还能在所谓的‘战场’上寻找庇护，一旦这些声音没有了，那我们面对的就只剩下感染体了啊！”男人的话虽然有些消极，但是却是赤裸裸的现实，这让胆小的人都起了想要冲出去的心。

“况且如此，就算我们要出去，那这楼道门口那几个怎么办？我们有办法解决么？”妇女用下颚点了点大厅大门的方向。

大概很多人都暂时忘记了方才是怎么被迫赶进学校的，经其提醒，有些人方才恍然，立刻扭头看了一眼被凳子插牢的报告厅大门。

“是啊没错...”

“一块冲出去不就行了。”

“是啊，那也不过两三只，这么一群人能抓住几个？”

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之中悉嗦。

“怎么能够这样？什么叫做能抓住几个？”

“难道有人是打算牺牲别人的命来逃跑么？什么人这是...”

“真的难以相信居然会有人开始讨论这种事...”

“如果就这么鲁莽的出去，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我们这里还有孩子，要论牺牲，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能冒险，但是不能让孩子冒这个风险...”

“所以还不如不出去，这里暂时也是安全的……”

“我也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讨论出去呢？学校不是临时避难所么？我们只要待在学校等待救援不就可以了么？手册上也是这么说的吧？军队不是在战斗吗？如果他们击退感染体，就会过来救我们的，不对吗？”

意见开始分歧，有的家长开始表示赞同留守，很多人都打算再在这栋楼里多待一会儿，还有的人一直强调逃离，焦躁不安的气氛有了弥漫的苗头。

“好吧好吧。”吉米说话了。“我们大家不着急现在就做决定。现在正是天黑，反正不适合出行，等到明天天明，我们再看情况做决定。”

吉米揉了揉自己的金黄色头发，每当他在思索如何组织语言的时候，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我反正同意留在学校不是长久之计，相比蹲守在学校里，我觉得走出去会有更大的生存机会，但是牺牲他人来换取自己逃命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如果我发现了也会尽全力去制止，所以我觉得如果要出去的话，应该经过自己的计划和商榷。而如果执意打算留守学校等待救援的朋友们，就可以选择离开，不用坐在这继续听我下面的废话了。”

话毕，有五六个人从圆圈当中抽离，到大厅的另一处重新聚在了一起。我没有把视线和精力过多的放在他们那里，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他们的穿着，各异的样式和反差较大的颜色非常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映像，因为若是专注相貌，我自认为他们与我仅凭一面之缘根本不可能在我脑海里存留超过五分钟。

“那么现在留下来的人都打算走出去是吗？可现下还是有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那就是我们要是出去的话，该怎么计划？总不能一哄而散，各奔东西吧？我认为我们最好是能够统一行动，人多力量大，碰到麻烦也好相互帮忙。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么？你们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我们一起计划计划。”

吉米看了看周围的人，圈圈的外围依然有在低声私聊的，但是大多数的人保持着静默。

“待城市里太危险了，但我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带，所以必须要先回一趟家。”

“一样，先回家。”

“没错！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家。我们现在身上既没有食物，又没有趁手防身的工具，全部东西都留在自己家里，光顾着接孩子没有机会拿。我们必须要回去！”

......

多数的大人和家长都打算出学校之后，先回趟自己的家，虽然说这样相对于现在城市的情况来说会比较冒险，却在情理之中，毕竟“家”往往是每个人心中最安全的避风港，无论行多远，处何方。

“在这个现状？”董昊的父亲发话了，他指了指窗外，“你们不打算抓紧时间出城，先打算冒险回家？外面可是早已经尸横遍野！居民区应该是感染体最为集中的地方！你们居然打算去冒这个险？”

“不然呢？”一位年纪比较大的男子看着发话的董昊的父亲。

“我们一切的食物，工具，行李，要用的一切，都在家里。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去？如果我们没有这些物资为我们支撑，直接出城，我们能撑几天？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难猜到！这和直接回家冒这个险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又不知道这...会来的这么突然，我们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没有食物，没有趁手的工具，我们寸步难行好吧，难不成你都提前准备好了？不然你不回家一趟，难道什么都不带就直接出城？那出去之后怎么办？市郊外就是戈壁，南下的话就是沙漠，开车的话少说也要有数天，你们打算靠什么撑过去？”另一位男子帮腔，表示支持。

董昊的父亲和老毕的母亲对视一眼，没有吭气，我和我们几个知情者都找到了彼此的眼神，已经互相交流了一番，而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吉米回头看了我一眼，惊鸿一掠，我还来不及看清他浅蓝的眸子里藏着什么，他就已经转了过去：“没错没错，你们说的没错。OK，就算是你们都打算先回家吧。可是之后呢？比如出城之后？你们有什么计划？”

“出城之后？”一名坐在中心的女士说话了，看着，应当是嫂子的母亲。

“没错，城市已经没办法待下去了。”一男子点了点头。

“出城之后我们当然应该赶去西南防线。”嫂子的母亲环视众人说。

“西南防线？”

“......”

氛围有些骚动，与先前的细声低语烘托的感觉略有不同，这些大人们低声议论了一会儿，不安的种子似乎在期间生根。

一个站在外圈的女的向里站了站，用她那和她年纪看起来差别特别大的尖细的声音问了一句。

“我们难道不应该先找办法搞清楚现在Z国的情况吗？东北，西北防线都倒了，我们怎么知道西南防线没有倒？”

这句话问到了我们众人的心里。

就现在已知，西南防线是我们国家，我们故土的最后的防御线了。然而我们并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到底如何。

“没错，我们不知道。”陈哥的母亲在一旁发话，“所以说我们必须得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南防线到底怎么样了。我们不能鲁莽直接行动，万一等我们跋山涉水赶到那里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是同我们这里一样的废墟，那就真的......”

“你有什么想法？”陈哥的父亲在一旁，扭头轻声地问陈哥的母亲。

“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城市已经被破坏，现在电视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建议我们必须要搞来能连通广播的地方，比如一台无线电...”

“我有！”最先发话的那名年轻男子紧抱着臂膀，细细观察才注意到他的脸色略微有些灰白，“我车上放的有一台无线电收音机，我可以去车里拿过来。”

说完，他就居然打算动身去拿了，感觉片刻都等不及。

“嘿嘿嘿！别！别激动！现在晚上出去不安全，你先别急，等天明再去也不是不行。”吉米把他劝了回来。